《曼曼馀清》俗又酥

3、醉酒（1）

　　自从上次见面以后，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她了。
　　辗转难眠的思念像是蚀骨的毒药灼伤了他的心。
　　深夜，他在房间里静静的站着。
　　关掉了所有灯，唯一的光源全来自于他手上的烟。
　　一地凌乱的烟头。
　　他都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大的烟瘾，大概是她离开的那年吧。
　　他闭上眼，开始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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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茵茵的操场上，夏季的微风轻轻吹动，爱意横生。
　　“韩馀清，你以后别抽烟好不好”舒曼窝在韩馀清怀里，摸着他的下巴。
　　那年是大学三年级，男生下巴上有了扎手的感觉。
　　稀稀窣窣的，摸起来倒也舒服。
　　“嗯。”他没那些习惯，她不喜欢，他就不做。
　　“你说，二十年后我们在干嘛？”
　　他笑笑“在送孩子去大学报道。”
　　他低头对上她的眼。
　　她眼里像是有细碎的钻石，亮晶晶的。
　　他没忍住，吻上了她的眼。
　　她觉得痒，笑个没完。
　　笑够后，她又问他“那三十年后呢？”
　　“陪你全世界环游。”
　　夏季的风好像吹进了人的心，她心里痒痒的，欢喜的不行。
　　“你说我怎么越看你就越喜欢呢？”她笑嘻嘻的问他。
　　他宠溺的笑笑，小傻瓜，我又何尝不是。
　　她突然从他怀里坐起来，趴在他耳朵上，悄悄说了一句：“你这样笑真的好帅，别笑了，别给别人看到了。”
　　他没忍住，抱住他的小傻瓜，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那你就管我一辈子，别被别人抢走了。”
　　“好”她抿唇，小脸蹙成一团，一脸的使命感。
　　说完，她又窝在了他怀里。
　　他笑笑，伸出手给她挡太阳。
　　他说了句什么，舒曼没听到，问他说了什么。
　　他笑而不语。
　　把那句“我爱你”埋在了心里。
　　时隔多年，他还记得那天阳光和煦，草长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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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B市天已经很凉了，叶子纷纷掉落。
　　办公室里，孙泽航一脸义愤填膺的冲进来，身后是Lisa，秘书Lisa抱歉的看着韩馀清，韩馀清抬头看了一眼孙泽航，招手让Lisa出去。
　　Lisa见状出去，走时关上了门。
　　门一关，孙泽航就开始叨叨。
　　“我去，你他妈太不够意思了吧，回来没通知我？哥几个都等着你聚一下呢。”孙泽航直接坐上了韩馀清的桌子。
　　“下去。”韩馀清冷冷的说，眼神不曾离开电脑，神情不变的同时语调一下子逼仄起来。
　　孙泽航吓得一下子就从桌子上下去了，溜到了旁边的沙发上，心想这人怎么还这么霸道。
　　“昌子晚上约局，你必须来昂，把你拉入群了。”孙泽航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起手中的手机，示意他记得看消息。
　　“嗯。”韩馀清想了一下，的确好长时间没见他们几个人了。
　　孙泽航又随意拉扯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韩馀清没理他，尽管这样，他依旧自说自嗨。
　　说了十几分钟，可能觉得没意思，才走了。
　　“行，那我就走了，我家老爷子最近看我看的紧，不让我乱跑，让我在家里陪他下棋，给我愁坏了。”说着，就出去了。
　　看着孙泽航吊儿郎当的背影，韩馀清笑着摇了摇头，这人永远一副长不大的样子。
　　让人真羡慕啊。
　　晚上，B市那几个数得上名字的公子哥都到齐了，饭局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因为四年没见了，于是大家一见到韩馀清都贼激动，尤其是昌子，眼泪快要飙出来了，孙泽航他们几个都笑话昌子，就听见昌子在那说：“老子还不是因为这个人当初一声不吭就走了，一走就杳无音信，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可把我想坏了。”
　　其实也好理解，昌子和韩馀清家原来是一个大院的，后来韩馀清爸爸转业从商，两家才分开，分开后，两家也一直保持着密切的来往，再加上韩馀清的优秀，长辈们都希望自己的子孙和韩家常来往，于是这两个人小时候几乎是一直在一起玩，当然主要还是昌子粘着韩馀清……
　　整场下来，大家都喝的比较多，最后散场的时候这几个都有点脚步不稳，昌子让女朋友冰冰来接自己，昌子看到韩馀清坐在椅子上没动，胡乱的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给舒曼打了个电话，昌子已经喝的糊涂了，他以为舒曼还是韩馀清女朋友。
　　晚上十一点二十七，舒曼听到手机响了，摘下眼罩，看到是昌子，她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那面是喝醉了的昌子：“嫂子，我哥喝多了，英皇大酒店，你，你，你来接一下他吧。”
　　舒曼听到对方那里声音很嘈杂，也判断出是喝多了，她问：“韩馀清喝多了？”
　　昌子大手一挥，直接把电话给了韩馀清，说：“你和我哥说。”
　　韩馀清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再加上的确喝的有点多，接过电话后，呆呆地问：“嗯？”
　　听到这儿，舒曼一下子就判断出来了。
　　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就算是一个字，她也能分辨出来。
　　“我知道了”她说。
　　她挂了电话，套了一个外套就走了。
　　刚出门，在玄关处看到自己的穿着时，她又顿了顿，扭头回去换衣服。
　　这边，韩馀清却愣住了。
　　这声音，和舒曼好像。
　　他低头看了看屏幕，是舒曼。
　　昌子喝的傻了，像个傻子一样问他：“嫂子说啥了？”
　　他把舒曼的原话转达给他。
　　昌子拍着他的肩：“那你等着，等着，等着”他喝多了，舌头都打结了，“嫂子来接你”这下昌子才把话说完整。
　　他没讲话，眸光却闪了一下，整了整自己的衣领。
　　然后又觉得这样不好，他又故意拨乱了衣领。
　　他对着手机暗下来的屏幕，看自己的样子，这样才像喝醉。
　　十分钟过去了，十五分钟过去了，最后半小时过去了。
　　时间一分分流逝，他从最初的满心期待到灰心丧气。
　　她怎么可能会来，他笑自己一脸期待的傻气。
　　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的向门口飘去。
　　有些事情，横亘在心头，磨不平也丢不掉。
　　还没看到她的身影。
　　他把手机递给昌子，喝了口水作势要走。
　　昌子却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拉着他不放手，硬是要抱着他回忆当年。
　　他目光清冷，醉意早已退散。
　　昌子喝多了，口齿不清，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来来回回一几句话：“舒曼、舒曼、舒曼、你、你、老秀......”他舌头绕着，说不出来“恩爱”两个字，但还在不停的“嗯嗯嗯嗯嗯”
　　可是出奇的，韩馀清没有一点不耐烦，他认真的听他说，那些过去的东西。
　　那些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提起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