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马先生不是文豪》幻夜长风

71、分割与命令

　　“啊——！！！”

　　“不！哥哥！！！”

　　凄厉的惨叫毫无征兆地在原本的战场中响起，随着四周被摧毁的房屋中被推翻的灯台蜡烛而燃烧起来的残垣断壁的映照下，倒影在宇髓天元以及终于赶到附近扶住体内毒素逐渐发作，站立不稳的音柱的灶门炭治郎几人眼中的。

　　是在地上嘶吼着疯狂翻滚挣扎，刻着上弦六字样的双眼因为痛苦几乎要凸出来的妓夫太郎，自己一旁神色惊惶狰狞，疯狂拍打撞击，试图用绸带切割四周将她禁锢住的方形银色能量囚笼的堕姬。

　　面前这一副弱势兄妹被迫分开遭受折磨的，生离死别一样的场面，画面之残忍，声效之可怕，一时之间竟然让人无法分清楚，到底在场的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反派角色。

　　“我是不是毒素变异产生幻觉了……”宇髓天元被已经震惊到失声的几个后辈搀扶保护着，喃喃出声。

　　即使之前有几分心理准备，对于自己不是这两位神秘商人的对手这个可能有所预料。

　　但是真看到刚刚压着自己打的这对上弦六，此刻这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的凄惨模样，还是忍不住感到过于魔幻和离谱。

　　这两个人居然已经强大到可以完全无视，上弦鬼与那位普通恶鬼的实力差距的地步了，反正都接不住一招。这真的是人类可以办到的事吗？

　　不过这一刻宇髓天元也不再怀疑面前的两人是鬼了。有一说一，他现在甚至产生了，就算现在那个活了千年的鬼王鬼舞辻无惨站在这里，也不一定是两个人的对手。

　　想到这里，宇髓天元突然心中一动，既然这两个人这么强大，还站在了鬼的对立面……这次回去一定要亲自和主公商谈一下，说不定鬼杀队这千年来一代代剑士的夙愿，可以在这一代……

　　远处站着的亚历山大·反派角色一号·真·杀人如麻·混乱中立·仲马，却并不在意一旁鬼杀队各位的心思，反而百无聊赖地跟一旁的英灵抱怨着，“还真是麻烦，这两个人的灵魂居然已经纠缠到这种程度了。”

　　一旁精准地操控着黑炎的爱德蒙·反派角色二号·aka复仇者·岩窟王·混乱邪恶·唐泰斯忍不住笑着轻轻捏了捏，已经困得没精打采的青年被他拢在手中的指尖。

　　“为了避免一不小心把两个一起烧死，再等一等吧Master，毕竟『书』阁下可不乐意吃那个丑的。”

　　身材高大挺拔的英灵说着，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躺在青年怀里装死的黑皮本子，继续慢条斯理道，“毕竟之后再想遇到一个送上门的上弦，可就有些难了。”

　　窝在仲马怀里等开饭的『书』:……？

　　是错觉吗？已经开始努力学习人类的情感，还偷偷跟与谢野追过肥皂剧的规则化身陷入沉思，怎么感觉凉飕飕的，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这就是传说中的上，上眼药？

　　但是为什么啊？

　　今天也是『书』感到人类这种生物实在是不可理喻，难以理解的一天。

　　仲马看着面前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的精细活，干脆从空间中掏出两把椅子，一张矮桌，摆上咖啡点心提神，跟岩窟王一起舒舒服服坐下边吃边等。

　　不远处那个不断在地上翻滚惨叫，血鬼术失控下污血乱飞的妓夫太郎，丝毫影响不了两人的胃口。

　　兄妹两人同为上弦鬼，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早在成为鬼的那一刻，他们身为人的肉/体就已经消亡，灵魂在非人的瞬间就开始遭受扭曲，彼此纠缠着融为一体。

　　这也是他们可以依靠着对方的存活，能够被日轮刀斩头不死的原因。只要另一方还活着，即使的阳光，也无法彻底杀死他们。等到夜幕降临，日光下沐浴着的灰烬，也会在足够的养分和能量下从新凝聚。

　　但是没有用了，这种他们至今自己也不明白原理的双生手段，在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并非来自鬼杀队的敌人面前失去了意义。

　　从那个比恶鬼好起来更加邪恶的黑色火焰以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的速度，攀上妓夫太郎的身/体的那一刻，一切就脱离了他们的想象。

　　永远强大地将她保护在身后，就算遇到来吉原探查的“柱”也能轻易解决的哥哥，此刻正毫无还手之力地倒在地上疯狂挣扎。而更令堕姬恐惧的，则是此刻有什么从灵魂深处被不断丝丝缕缕抽离而出的那种疼痛感。

　　她感受到了，那是属于她和哥哥之间的联系，“不！哥哥！不可以！”

　　泪水啪嗒啪嗒地顺着眼角流淌而出，原本疯狂而傲慢的花魁，此刻看起来无助的像个小女孩。

　　眉心那只多出来的眼睛，已经随着体内属于妓夫太郎的那部分灵魂被抽离，而逐渐萎缩消失。堕姬跪倒在地，看着近在咫尺却在空间壁的阻隔下无法触及的妓夫太郎，歇斯底里地锤击着空间壁，号啕大哭。

　　“呜呜呜……无惨大人！求求您救救哥哥！无惨大人！啊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呜哇哥哥！”

　　来自兄妹直接如同心灵感应一般的联系，使得堕姬此刻浑身上下也感受到了被焚烧着的蚀骨之痛。

　　倒在地上的妓夫太郎在地上嘶吼翻滚，但是奇异的是，他焚烧着漆黑烈焰的身上，却看不出丝毫被焚烧的痕迹和伤口。

　　甚至就连衣服也完好无损，但是在场不会有任何事去怀疑那黑色火焰的威力，自己此刻妓夫太郎所遭受的痛苦。

　　为了避免将与之灵魂纠缠的堕姬一同烧成灰烬，烈火的主人正端着咖啡，有条不紊地一点点焚烧着面前这个食人恶鬼的灵魂，只要保证面前的恶鬼不死，出于求生的本能，属于妓夫太郎个人的灵魂，就会源源不绝，抽丝剥茧一般，自发的从堕姬的灵魂中抽离而出，补充到他本身。

　　直到彻底被焚烧殆尽。

　　“好，好可怕……”我妻善逸觉得自己此刻扶着宇髓天元的手臂连同双腿一起在颤抖。“这两个人，简直比恶鬼还要恐怖！”

　　呜哇，他到底为什么要遭遇这种可怕的事啊呜呜……我妻善逸此刻恨不能昏过去，一时甚至都理不清到底是自己此刻在搀扶着宇髓天元，还是他此刻正依靠着面前可靠的音柱支撑着自己不要彻底腿软地倒在地上。

　　另一旁同样扶着宇髓天元的灶门炭治郎，神色同样震撼莫名。看着这个刚刚还将他们轻易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上弦鬼，此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少年带着几分不忍地皱起眉，侧开了视线。

　　“就算是恶鬼……”灶门炭治郎空出一只手捂住了妹妹弥豆子的眼睛，“不阻止他们吗宇髓先生，就算是对恶鬼，直接杀死他们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们？”

　　宇髓天元转头对上了少年人明亮而执拗的双眼，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你有什么立场来阻止呢？炭治郎。”

　　“啊？”

　　曾经作为忍者的男人此刻的侧脸在灶门炭治郎眼中显得尤为冷漠和严肃。

　　“你了解那两个人的过往吗？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恶鬼，他们是否有重要的人死在鬼的手中……以及，这两个能够有资格成为上弦的恶鬼，这些年究竟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

　　“炭治郎，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和邪恶，杀鬼的手段亦是如此。你因为虫柱使用下毒的手段对付鬼，而指责她卑鄙吗？”

　　“不，不会……”

　　“这是相同的道理罢了，自己做不到，又没人就了，就不要在这里站在道德上指手画脚。而且这种以杀人为乐的恶鬼根本不值得同情。”

　　“而且要懂得不要随意挑衅这种程度的强者啊，小鬼！”

　　“我知道了，宇髓先生。”灶门炭治郎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乖乖站在那里被蒙着眼的灶门祢豆子，神色无奈而悲悯。

　　他自然不会去同情或者为两个恶鬼求情，他只是本能的对这样残忍的手段感到排斥，无法理解这是别有目的还是单纯的折磨泄愤。以及对面前这对相互依赖的兄妹，感到的一丝无法言表的共情。

　　反倒是重新套回自己的野猪头套的伊之助对面前的场景接受良好，看着无声燃烧的火焰，还没忍住抽了抽鼻子。“没有烤熟的味道，好强，我之后要跟他们打一架！”

　　吓得旁边的我妻善逸腿一软，一把按住了他的头套，“小点声啊，白痴！那种混乱又可怕的心音……会死掉的，会被毫不留情杀掉的呜呜。”

　　与此同时，远在浅草，化名月彦的鬼舞辻无惨，已经陪着妻女回到了家中。抱着童话书耐心地将“女儿”哄睡着，又使用整理账目的借口让妻子自己先睡下。鬼舞辻无惨一个人独自来到书房坐下，原本脸上那温柔谦和的笑容立刻冰冷下来。

　　“黑死牟！以最快的速度，到浅草来！”

　　命令顺着鬼舞辻无惨对所有恶鬼精神上的掌控传递出去，某处深山中，正在搜寻什么的，拥有六只眼睛的武士打扮的黑发男人停住了脚步。

　　无惨的命令还在继续，“找到浅草最近风头正盛的那两个外国商人，暗中调查清楚，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们寻找青色彼岸花的目的！”

　　“是。”名为黑死牟的上弦一，除了鬼王外最强的恶鬼对着面前空无一人之处应和。而后辨别了一下方向，毫不犹豫地向着浅草的方向狂奔而去。

　　就在鬼舞辻无惨满意地收起那道与黑死牟连接的意识的那一刻。

　　“啊啊啊啊——！救救哥哥！无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