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乙女游戏的恶女配》AYON

6、穿进游戏的第六天

　　淳于琥打了个车，司机问她去哪，她憋了半天，才说:“去柳巷的般若。”

　　“欢迎光临般若，万象众生，请随意。”

　　淳于琥挑了个角落处的卡座，把菜单上所有的果味鸡尾酒都勾了起来，还有两盘薯条和炸食。

　　等服务生把东西都上了后，她才打开备忘录。

　　说到做到。

　　说要干掉于漪楠，那就安排计划。

　　“美女，干嘛呢。”男人低沉又轻浮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淳于琥将手机锁屏，抿了口酒:“罗乙山。”

　　罗乙山坐在她身边，架起二郎腿:“现在应该还是工作时间吧？怎么跑这儿来了。”

　　淳于琥瞥了他一眼。

　　我在想怎么干掉你心爱的女主。

　　“去看病了。”

　　罗乙山挑了挑眉:“不舒服？那怎么还来喝酒。”

　　淳于琥打开手机，找短视频看:“是精神上的。”

　　“哦。”罗乙山没再问，只是凑到她旁边，和她一起看手机。

　　“你有偷窥别人隐私的习惯吗？”淳于琥没转头。

　　“唔。”罗乙山看淳于琥点进朋友圈。

　　把一张女生的图放大，边边角角放大看。

　　“这是哪个女生？挺漂亮的，可以给我联系方式吗？”罗乙山指了指照片上的女生。

　　“……”

　　淳于琥转头看他，表情有点迷惑。

　　“你不喜欢于漪楠？”

　　罗乙山愣了。

　　“好像是喜欢的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来酒吧那一天开始，于漪楠也没有那么吸引我了，反而给我熟悉感的，是你。”

　　淳于琥想起情人节和七夕那些情话和信。

　　“一个个都是大猪蹄子。”

　　罗乙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抬了抬下巴:“那个女生是谁？”

　　“我邻居，叫周无喻。”淳于琥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是别招惹她。”

　　“不。”罗乙山摇了摇头:“我见过她。”

　　“枪伤？”淳于琥脑子里仿佛有条数据线被接上了。

　　“不过你和我说这些，没事吗。”

　　罗乙山自己也觉得奇怪:“我们好像相处过很久似的，这些话，我会不自觉向你倾诉的。”

　　“……”淳于琥抿了口酒。

　　……因为我才是于漪楠。

　　和你们相处了快一年的于漪楠。

　　最了解你们的于漪楠。

　　淳于琥拒绝了罗乙山开车送她，走路回了家里。

　　“叮”的一声，电梯到层。

　　淳于琥有些乏累的走出电梯，转头看了眼隔壁亮着暖灯的门。

　　“哈……钱够多，就会做的吧。”

　　淳于琥拿钥匙开锁，眼睛还瞟着隔壁门。

　　她把包往房里一扔，跑出门来，敲了敲隔壁家:“无喻无喻无喻，是我是我是我，淳于淳于淳于。”

　　随后就乖乖站好，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周无喻脸上有倦意，斜斜靠在门框上:“什么事，今天没煮你的份。”

　　“我想让你帮个忙，我会付酬劳的。”淳于琥摇了摇头。

　　周无喻似乎有点感兴趣，抬了抬下巴，意示淳于琥继续。

　　“那天我说过的吧，你是做那种事的人。”

　　周无喻没有表情:“没说过。”

　　“帮我解决一个人，报酬想要什么，你随意。”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玄武。”

　　周无喻的眼神变了，她一把将淳于琥拉进门，反身锁好门，把她压在墙上，低声逼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这单干不干？”淳于琥眼里没有惧意，直视着她。

　　“你根本不了解我们，就这么敢委托我帮你办事？万一酬劳是你的命呢？”周无喻眯了眯眼。

　　“那你们也太亏了，我贱命一条。”淳于琥勾了勾嘴角。

　　周无喻离她远了些，把刘海往后捋了捋:“你想干掉谁？我不能接私活，得和组织商量。”

　　“……于漪楠。”

　　淳于琥吐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了一包烟，朝周无喻晃了晃:“允许我抽一根？”

　　周无喻没说话，从厨房米袋里掏出一把翻盖手机，拿着它去了阳台。

　　“……唔，猎物叫于漪楠，那家伙还蛮有钱的，能给不少。”

　　“……哦，朱雀，你认识这个于漪楠？”

　　“……你别问是谁了，接不接？”

　　“不接就不接你骂什么人啊？”

　　周无喻猛的盖上翻盖，阳台风有点大，吹到头面上凉凉的。

　　“我们头儿不接。”周无喻懒懒的一撇头。

　　淳于琥手一抖，烟灰差点掉到手上。

　　“为什么不接!”她有些失控。

　　周无喻厌恶地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烟灰:“没原因。”

　　“我能给出三倍……不!五倍!”

　　周无喻挠了挠头，转过脸去看阳台。

　　“是因为你们那个头儿？他是谁？”淳于琥捏了把自己，平静自己的心态。

　　周无喻抓起前者的后领扔出了门外:“你喝醉了。”

　　淳于琥被闭之门外，身体有些战栗。

　　“……”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竟然想要杀人。”

　　她哑然失笑:“还是杀掉我‘自己’”

　　淳于琥回到自己房间，鼻子突然有点酸。

　　刚才的她，仿佛完完全全成为了游戏里的女配，想着杀死作为女主的于漪楠。

　　“啊——为什么啊——”她把头埋在枕头里。

　　微信来信声响了起来，淳于琥没抬头，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是于漪楠的语音。

　　“阿琥，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什么时候出来见一面吧？”

　　“……啊。”淳于琥盯着于漪楠的头像。

　　是原本世界，于漪楠的脸。

　　「好。」

　　“那明天行吗？我到辰阳公司找你。”

　　「可以。」

　　第二天的淳于琥脑袋昏昏的起床，昨天喝太多酒了，加上和周无喻说的那一通胡话。

　　她更害怕周无喻为了堵住她的嘴杀人灭口。

　　从床上走到卫生间，废了她不少力。

　　淳于琥一手刷牙，一手用力按着太阳穴，口齿不清的咒骂:“他妈的，怎么这么痛!”

　　手机闹钟响个不停，淳于琥洗了把脸，拿起手机。

　　“……才七点。”

　　淳于琥收拾好自己，去小区门口吃了顿早餐。

　　她一手油条一手酸菜包，桌上还放着一碗花生汤。

　　人来人往的，小摊很忙，也很满足。

　　“淳于琥？”

　　低着头喝汤的淳于琥听到头顶有声音，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下。

　　“咳咳……卧槽……咳咳咳……”

　　她捂住嘴，抬头看过去。

　　一个染着棕发的少年，两耳都别上了大大小小的耳饰，脖子上还挂着一个深蓝色的无线耳机，穿着宽大的卫衣。

　　是杨柳。

　　他毫不介意的坐在淳于琥对面，撑着脸看她。

　　淳于琥突然浑身都不自在了，咽下嘴里的东西，她看着碗里还有一大半的花生汤，有些犹豫。

　　她抬头看杨柳，又低头看花生汤。

　　尴尬和吃饱之间总得选一个。

　　“你干嘛？我和它长得又不像。”杨柳指了指花生汤。

　　他伸出来的手，手背上还有纹身，是花体字，淳于琥看不懂。

　　淳于琥深呼吸了一下，对着杨柳调笑似的脸，咕噜咕噜把半碗汤全倒自己肚子里了，舌头烫得发麻。

　　她把碗一放，拿着手机去找小黄车了。

　　被无视的杨柳:“……”

　　“喂，你干嘛不理我。”杨柳几步跟上来，装作不在意的语气问。

　　淳于琥没想到他会跟上来:“我们好像也没那么熟。”

　　这句话把杨柳说蒙了。

　　“……对哦，为什么我要问你……”他低声呢喃。

　　淳于琥扫了辆车，转头看了眼原地发愣的他:“发呆就进里头点去发，站外面给人撞呢？”

　　说完，她一蹬脚踏，像一阵风一样飘走了。

　　杨柳郁闷的揉揉自己一头乱毛，把耳机戴上，朝着相同方向走去，他要去于漪楠的工作室上班。

　　“……”

　　淳于琥来到办公区，却是一片寂静，过往和她亲切招呼的人，仿佛成了哑巴。

　　她知道，肯定是昨天那几个男的招豁的。

　　淳于琥不在意，跨步走到自己那间小隔间。

　　隔壁的杨桑专心敲电脑，眼镜上的反光挡住了他的眼。

　　听到响动，杨桑抬头看过来。

　　他的手放在一旁的手机上，愣怔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手机。

　　“辰阳，我是杨桑。”

　　淳于琥没事做，坐着刷手机，被网络段子逗得嘎嘎笑的时候，门被敲了两下。

　　她立马收敛起自己，站起身去开门，尽量柔声问道:“有事儿吗？”

　　穿着职业装的女生对她笑了一下:“东总让您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来一号会议厅参加会议。”

　　淳于琥慌了。

　　东辰阳要开整我了吗？!

　　“呃……需要带什么吗……？”

　　女生依旧是礼貌的微笑:“东总说，人带上就行。”

　　她说完，贴心的带上门，独留淳于琥一个人对着门框发愣。

　　“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让我难堪吗……”她眯了眯眼，转头看杨桑的位置。

　　空无一人。

　　淳于琥坐着办公椅转了个圈。

　　“如果说我靠关系的话。”

　　她又转了个圈。

　　“我就辞职。”

　　她转的头有点晕了。

　　“如果说我霸凌别人的话。”

　　她伸出脚，固定住椅子。

　　“我就扇他一巴掌再辞职。”

　　电话突然响起来，吓了淳于琥一跳。

　　她看了眼屏幕，是于漪楠。

　　“阿琥，我在你公司对面的奶茶店等你。”

　　淳于琥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挂断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心里有点幽怨:为什么他们叫我去哪，我就得去哪。

　　奶茶店放着清雅的纯音乐，配着亮阳薄云，把淳于琥眼前那杯奶盖映得异常美味。

　　“是抹茶奶盖。”

　　对面的于漪楠指了指她对面的杯子。

　　倒是淳于琥，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于漪楠的样貌。

　　虽说不上惊艳，但亮而纯粹的双眼，笑起来时，脸颊还有浅浅的酒窝。

　　一张既熟悉又不熟悉的脸。

　　淳于琥没发现，以前的自己可以这样闪耀。

　　清扬的纯音乐还在继续，淳于琥惊讶于自己并没有什么激进的心情。

　　只是很平淡的一次会面。

　　于漪楠朝她笑了笑:“最近还好吧。”

　　淳于琥小心翼翼啜了口上面的海盐奶盖:“哦，还行吧。”

　　她没有把奶盖和下面的抹茶搅和到一起，而是一口奶盖一口抹茶。

　　“大杨说你最近还蛮认真的。”

　　淳于琥不说话，点头。

　　“小杨最近在工作室也挺忙的，本来想叫他一起来的。”于漪楠端起自己的白开水，喝了一口。

　　淳于琥这才注意到她杯子里干干净净。

　　“你怎么不喝奶茶？”

　　于漪楠捂着嘴，笑了笑:“最近减肥。”

　　大口吃奶盖的淳于琥:“……”

　　“阿琥，我最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于漪楠轻声开口:“以前的我，觉得地上的草，树上的叶子，天上的云，身边的人，都是因为我才存在的。”

　　她不好意思笑道:“很自恋的想法吧？但是我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淳于琥没反驳。

　　“但是现在不是了，他们还在原来的位置，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化成粉末，从我手里飞走了。”于漪楠垂眸:“这种抓不住的感觉，让我很难受。”

　　她说着，突然笑了下:“或许这也有好处，在过往，我总是遇见很多坏事，但又能奇妙的化解，有时候那些事让我费神费力，但现在我轻松了，再也不会遇见那些事了。”

　　“你知道吗？辰阳本来和我很亲近的，但是这几天，我看到他和大杨的微信记录，聊的全都是你。”

　　淳于琥差点被奶盖呛死。

　　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啊，您别搞我。

　　于漪楠自顾自的说:“大杨说你很努力，越来越像我……甚至连辰阳也这么觉得!”

　　淳于琥暗暗想到:你本来就是我。

　　“乙山对我越来越冷淡，小杨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和我搭话……还有周翕……我上次想要到警局去找他，负责接待的同事说他出外事了……”

　　淳于琥听到这里，抬眸看她。

　　于漪楠和她对视:“可是我之后才发现，他是去见你了。”

　　“阿琥，你到底为什么，要夺走我身边的人？”于漪楠激动的握紧拳头:“你嫉妒我什么的，我都原谅你了，连我生命里剩下的人，你也要夺走吗？”

　　淳于琥愣怔了。

　　“你听我说，我根本没想抢走他们。”她放下杯子，认真的看着于漪楠愤懑的双眼:“他们并不是货品，不完全属于你，怎么存在我抢走他们这么一说？”

　　“……”于漪楠的手渐渐松开，垂下了眼睫。

　　“于……小楠，你要明白，他们离你愈来愈远，并不是因为我。”淳于琥站起身，低头看她:“他们都是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二十块钱，放在桌上:“早点回去吧，不是说工作室很忙吗？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于漪楠叫住她:“琥珀公司要和你们公司开会了吧？”

　　淳于琥不太清楚:“应该是吧。”

　　“琥珀公司并没有完全决定要选择哪家美术公司。”于漪楠的眼神坚定:“或许和他们签合约的，是我们工作室呢？”

　　淳于琥几乎要笑出声:“怎么想也不可能吧，你们工作室只有那么几个人，两只手都能掰着手指头数完，更没有负责过那么盛大的游戏cg和动画pv。”

　　于漪楠没有退缩:“万一呢？”

　　“没有万一。”淳于琥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她回到公司，前台轻飘飘抬起眼瞟她，又低头看手机了。

　　淳于琥不在意，现在已经快三点了，她刷了卡，快步走回自己的小隔间。

　　隔壁的杨桑正好抱着一堆东西，他空出一只手推了推眼镜，走过来，用脚抵开门，把东西扔在她桌上。

　　“带着这些东西跟我走。”

　　杨桑身长腿长，淳于琥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得抱上那堆乱七八糟的文件，一边注意脚下，一边注意资料，小跑着跟上他。

　　杨桑领着她七拐八拐，又坐了电梯，才到了一号会议室。

　　东辰阳已经坐在首位了，此时正垂眸喝杯子里的东西，淳于琥瞟了一眼。

　　是奶茶……？

　　“咳咳。”东辰阳像是心虚一样，把杯子放远了一点。

　　“坐吧。”他开口。

　　杨桑用腿勾开办公椅，坐在他旁边。

　　淳于琥想了想，还是静静站在门边。

　　东辰阳没再说话了，杨桑瞥了她一眼，抿了抿唇。

　　过了五六分钟，会议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见到淳于琥的第一眼先是惊讶，才和首位的东辰阳打招呼。

　　等到会议室里人满为患，淳于琥抬头，东辰阳对面的首位还空着。

　　淳于琥看手表，已经三点二十九了。

　　“我从来不会迟到的。”

　　带着笑意的男声突然在淳于琥耳边响起，她被惊得缩了缩脖子，转头看向那人。

　　是个眼神轻佻的俊秀青年，双耳挂着与现在气氛完全不搭的十字架耳坠，灰绿的双目和暗金的短发告诉旁人他的血统，敞开的衬衫露出了脖子上的痕迹，很奇怪的伤痕，像是绳索勒出来的。

　　青年带着笑意盯着她看了一会，才缓缓走向东辰阳对面那个位置。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个身材壮硕的男子，淳于琥用肉眼估计了一下，大概有一米九多高。

　　看五官，大概率是华国人，眼下和鼻梁上都有浅显的伤疤。

　　男子突然转头看了淳于琥一眼，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和淳于琥一样，站在门边。

　　两人就像观音座下的童子一般，牢牢守着门。

　　“东总好啊，久仰大名，果然俊秀非凡。”

　　那个青年率先开口，一口流利的华国话倒还出乎淳于琥的料想。

　　东辰阳平静的接下他的话:“琥珀公司竟然会派您这样的代表下来谈话，东某还真是意想不到。”

　　青年笑眯了眼:“因为在下的父亲正是华国人，公司信任我。”

　　啊，是混血啊。

　　淳于琥抬头看他。

　　正巧，青年也刚好转过脸来，对上了她的视线，笑意又增添了几分。

　　杨桑扶了扶眼镜，站起身来，微微弯腰，朝青年伸出一只手，不卑不亢的说道:“你好，我是主管杨桑，不知您尊姓大名。”

　　青年用食指和中指极快的碰了碰杨桑的掌心，便伸回手:“我的华国名叫连叶。”

　　连叶？还挺——

　　“诶——!”淳于琥抑制不住惊呼出声。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淳于琥不禁有些羞恼。

　　“不……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连叶用食指拨弄十字架耳坠，嘴角的笑意不减。

　　淳于琥只觉得被盯得浑身紧张，她一步一步朝着外面移，不料，那个健壮的男子一偏身挡住她，低声说:“在开会的时候偷跑，不太好吧，淳于小姐。”

　　“你知道我叫……”

　　男子依旧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没让开身。

　　“……大哥，我想上厕所，你就让我去吧……”

　　男子撇过脸，不看她。

　　“大哥，人有三急，通融一下嘛……”淳于琥僵硬的勾了勾嘴角，从兜里掏出一包烟，双手放在男子面前。

　　“……”

　　男子眼神都不歪一下。

　　淳于琥无奈作罢，挂上绝望的表情盯着首位两个各怀心思的男人。

　　杨桑突然转过头来，像是背后长眼睛一样，看着她皱了皱眉，指了下门边的箱子。

　　淳于琥恍然大悟，她拆开箱子，把里头的矿泉水瓶抱出来，从左边那些职员开始发起。

　　一开始，职员还会说谢谢，越发到右边，那些人的态度越冷淡。

　　发到连叶时，他对着淳于琥，毫不吝啬给了个大大的笑容。

　　“谢啦，姐姐。”

　　接过矿泉水瓶的右手背和手腕上，都有像划痕一样的伤疤，这只手的主人却毫不顾忌的裸露出它们。

　　连叶这个人成了更大的谜团涨在淳于琥心中。

　　发完矿泉水，淳于琥又回到门边。

　　令她意外的是，讲解PPT的竟然是杨桑。

　　“……连总，我们公司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

　　连叶突然打断他:“杨主管，我不姓连，连叶只是我的名字。”

　　杨桑的脸上难得多了点窘迫:“抱歉，连叶先生。”

　　东辰阳撑着下巴，转头看着连叶。

　　“东总别这样盯着我嘛。”连叶注意到视线，又露出了那几颗大白牙。

　　“呃……”杨桑想要把话题拉回正轨:“听说连叶先生还未完全下定决心和哪家公司签订合约，在下敢保证，我们公司拥有最优秀的美术，这几年大型游戏的cg都是交由我们公司负责的，store榜连续五年排在榜一的《for shows》便是交由我们负责美术的。”

　　连叶的表情了然了一些:“那个游戏我知道，少有的每个细节都有着重cg，工作量可不小。”

　　“我们公司也参与包揽过许多动漫制作，以高帧高制作闻名于界内。”杨桑看着连叶的双眼，那股子军人的天性仿佛展现在淳于琥眼前，掷地有声，傲视群雄。

　　“琥珀公司是全国乃至世界都闻名的优秀公司，我们强强联手，岂不双赢？”

　　这时，全场都紧张的看着连叶，连淳于琥的注意力，不知不觉也被连叶此时的一举一动吸引了。

　　“不过呢，玉石工作室可不是这样和我说的。”

　　连叶不紧不慢的开口。

　　“……玉石工作室，不就是于漪楠……!”淳于琥想起来这就是。

　　“那个工作室的老板竟然只是一个小姑娘呢。”连叶的笑颜又展现出来。

　　“她和我说……”连叶的视线开始偏移，最后锁定在淳于琥身上:“说，你们公司有喜欢嚼舌根和善于添乱，不会认真做事的人呢。”

　　“……”全场诡异的沉默，使得淳于琥的心好像被放在炙热的火炉上烤炽一般难受。

　　“没人反驳吗？”连叶没移开视线。

　　“那么这件事，或许我还需要多考虑考虑。”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华年，我们走吧。”

　　门边的那个男子应道:“好的。”

　　“请等一下。”

　　东辰阳跟着起身，优雅的伸出一只手拦住连叶的去路。

　　“玉石工作室这样只有五个人的团体，为了争夺合约而说出的话，您也相信吗？”

　　“诶？!竟然这样说于漪楠……”淳于琥瞪大了双眼。

　　“东总现在不也为了合约在挖苦对家吗。”连叶眯了眯眼。

　　“不，我只是说出事实而已。”东辰阳的脸一如既往冷静。

　　“那么玉石工作室，难道就不是说出事实？”

　　“……连叶先生。”杨桑开口。

　　对方挥了挥手阻断了他接下来的话:“再谈吧。”

　　说完，他擦身而过淳于琥，被叫做“华年”的男子，也如同前者一般利落离开。

　　“……”淳于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窝火。

　　明明已经决定不争不抢了，于漪楠竟然不惜一切也要把话说出来，就为了帮她那个小小工作室争夺机会？

　　“还是要报复我……？”她低低呢喃出声。

　　“……不管怎样。”淳于琥的双眼紧紧黏在连叶洒脱的背影上，她跟着走出会议室。

　　或许是不甘，她大喊出声。

　　“请留步!连叶先生!”

　　当连叶脸上挂着笑意转过来时，淳于琥只觉得。

　　她一定是没吃药所以病症变异成脑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