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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朝地狱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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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要相互信任才能和谐发展,这是谁告诉我来着的?如果下次有机会再遇到这个人,我可能会把他的电话给太宰那个黑泥怪。
和黑泥相处准则第一条:情愿相信喝醉酒的路边落魄大叔说胡话,也不要相信太宰治。
和黑泥相处准则第二条:情愿相信出轨100次的狗男人道歉,也不要相信太宰治。
总之就是信谁也不能信他。
但最惨的是,每次我这样想,可总会不经意跳进太宰治挖的坑,唯一区别就是坑大坑小,他想我活还是要我死。
我是直属于首领的暗杀行动组的小头目,是个特别吃力不讨好的事,一般行动都是单打独斗的,根据首领的命令把他认为有威胁的、看起来不爽的人解决掉,大多数都是其他□□的老大或者政府要员。
也就是说做这个活的前提是得认路,不然可能后续逃跑就很麻烦了,我有过一次手机没电,人又迷路,大路上又有人在追杀我,我就像失足少女一样在小巷子里和猫窝了三天,还是因为一个善良的少年我才能找到路。
有过那次悲痛经验后,每一次做任务前,我都会让下属去指定各种地图路线,图文并茂的形式,要求精致制图,为此差点让他们集体罢工。
说了那么多的中心思想就是,我穿着的红叶大姐设计的黑色短打和服的内侧口袋里,应该有特质地图啊!我那么大,方方正正、漂漂亮亮的特质地图呢!这张皱皱的画着可笑Q版绷带小怪物的纸是什么鬼!
“快追!就在前面!”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明显,没有什么人会特地探出头来窥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又是黑手党私斗。
啊,该死,真是阴魂不散。我突然想到在准备时,让下属许的愿,是许愿我能飞吧?毕竟这里太偏僻了,他们担心我打不到车。一天一共可以满足三个愿望,还必须是不同的人(其实可以同一个人,但是为了欺骗首领则对内宣称得不同人),一个给首领了,一个是增强五感,另一个就是飞。
飞起来吧,我这样想着,身后一下子有一股灼热感,骨头咯吱咯吱响着,背后长了两个鼓包,一跳一跳的,下一秒,黑色蝠翼刺破鼓包、刺破和服,大小刚刚是可以笼住我,这种感情很新奇,也很不习惯,双翼缓缓拍动,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咻——的一下,我就像窜天猴一样上了天。
窜天猴???始料未及,怎么不及我想象中的优美?
一个黑影从隐秘的角落直冲云霄,月色朦胧也被这惊人的速度,像刀锋般滑坡,露出皎洁。
“是那个家伙!”
“好快,居然是能飞的异能吗?”
“快开枪!!”
我盘旋在天际,底下举着枪的黑手党疯狂的朝我射击,那些子弹像长着眼睛一直尾随在我身后,我不停的依靠提升的五感来躲避,但子弹依旧会拐着弯的追逐我。
我心一紧,看来下面有异能者,藏的那么好的杀手锏,我早该想到,能和港口争地盘的黑手党,即使是个新起的小家族,有这份胆量,又怎么会像以往的黑手党一样都是普通人。
我尝试飞远、飞高,不管速度有多快,子弹总是如影随形,这样最好的办法只有杀了那个异能者了。
我是真的不想额外再杀人了,这样以后回到家人身边,还能心安理得的找借口说是那个男人逼着自己杀人,不杀人就被杀这种,我就是抱着这种想法,这种仿佛割裂自己的想法,一边是杀了好多人,满手血腥,陷入黑暗的我;一边是想回家,想回到日常,想重回光明的我。
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不杀死对方的前提下成功逃脱呢?我一边盘旋在天际,一边想着,下一秒,就在前方看见一个奶黄色头发的高个眼镜少年,穿着运动服往前走着。
似乎是什么学校的运动社的成员,啊,看清了,手里的是排球,刚刚练完准备回家,脖子上头发湿漉漉的,手臂上鼓起的肌肉还有水滴挂在上面,青春的感觉一下子就这样扑面而来。
这一片我可以看见的人除了那些黑手党,就只有他,我看了手表。
11点59分了,还差一分钟,我的能力就要失效了,得许下新的愿望才行。
我从高处俯冲下去,一下子把少年公主抱抱了起来,重新以超快的速度飞上天际。
少年一下子愣住了,全身的肌肉紧绷,甚至牢牢的攥住了我的肩膀,我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明天肯定要乌青一片。
子弹刺破空气,周而复始的围绕着我们,这时少年才反应过来,声音在高空中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几乎破音:“你要干什么!”
“我是排球神啊,人类,你快点满足我一....让我满足你一个愿望吧。”
“干!”完全接近崩溃时最直观的反应,“排球神是长着蝙蝠翅膀的恶魔吗?刚刚你说的是让我满足你的愿望吧!”
“很精神吗,时间差不多了,我希望接下来你可以重复我的话。”
“凭什么?”
“就凭你现在在接近20层楼的高度,而我放手,你就变成肉饼了。”
少年沉默了半秒,竟咧开了一个有些鬼畜的笑,身后似乎有很深的恶意黑气在涌动:“喂,你是有求于我吧。”
啧,真聪明啊。
既然如此....把紧握着我肩膀的少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少年有些茫然的看着,不知道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紧接着我背后的翅膀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消失了,已经12点了,在少年不敢置信瞪大双眼,我们两个人抱着成直线状下落,而子弹也因为我的靠近而快要误伤他时,少年嘶哑的吼着:“救我啊!”
我露出得逞的笑,轻声说道:“如您所愿。”亲在他的额头,紫色的雾气逐渐蔓延而开,把两个人包裹在一起,然后是子弹,然后是那些追杀着我的黑手党。
过了几秒,我和少年安全着陆,脚边叮叮当当落下几十颗弹头,那群黑手党里有一个人发出一声闷哼,然后是一个接一个倒地的声音。
解决了。
当许愿人许下的愿望很模糊时,那怎么实现,就是由我来决定的,只要结果是一样的,过程都可以任意改变。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少年是跟着社团来横滨做训练的,在此之前的十几年生涯里,完全没有遇到任何非日常的情况,就连刚才他和她打赌都是抱着一种仿佛在做梦的心情,那个直线下落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特殊能力者?怪物?妖怪?
只有极少数的人拥有异能,而那些极少数人也几乎都在横滨聚集着,除了横滨内的人,其他地区的人大多数没有接触过这种事件。
“你在做梦哦。”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少年眼中的世界开始扭曲起来,街道似乎在晃动和旋转,眼前人也忽近忽远的看不清楚,“这么强烈的下坠感....是做梦....?”
“我在做梦?”
“如您所愿。”我弯下腰,吻上他的指尖。
过了一会,少年消失了,那群人也都睡着了,估计没个四五个小时醒不过来。
果然如此,刚刚对方嘴里的救我,当然也包括对于非日常的恐慌,所以最后才能成功催眠他,再把他送回家去真的睡觉。
可惜,今天已经用了两个愿望了。
那么现在,该怎么回去呢?我回望陌生的街道,又掏出来口袋里的地图,对自己发起了灵魂的拷问。
恩?等等...我举起手里的地图,对着月,地图上的Q版小人的脸上,怎么有一行小字。
我眯起眼睛,贴紧眼前,那是一行用黑水笔写的俳句——我们在世上,边看繁华,边朝地狱走去。
小的就好像是画图时不小心弄脏的污渍,如果不是月色正好,不是想拿出地图伤感一下,可能看不见这蝇头小字。
奇怪,太宰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他是做每一步都会深思熟虑的人,夸张一点说如果他今天摔了一跤,那也绝不是因为不小心这种低级原因,而是可能和几天后、几周后、甚至几年后的计划有关系。
我就是那么惧怕他而又不得不信任他。
所以他写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呢?是新的什么计划,还是我早已在这计划之内,却不自知呢。
夜那么沉、那么深,一如刚遇见时,太宰治的眼睛一样,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情感,他看着我,就好像在看路边的石头,天上的云,他就是块化不开的寒冰,靠近他的人都被那寒冷逼走,而靠不近的人,连被逼走的资格都没有。
是真的,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