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我们一起迷失》常远领

22、 第十五章 一条小河向东流

　　在吴妈妈千叮咛万嘱咐的声音中，几人终于出发上路了。车是警车，交警的车，是当初在警亭见过的一个小青年送来的，昨晚车就是被他开走的。坐在车里，吴双拿着相机不停的翻弄，嘴里还不时的嘟囔两句。相机里不仅有今天早晨拍的陆子瑶和依凡睡觉的照片，还有两人那晚喝醉酒时的怂样。
　　“双姐……”依凡厚着脸皮叫了一声吴双，那腔调拐的，跟蚯吲爬的似的，一弯还有一弯，听的裴明泽差点将车开到路沟里去。吴双和尘辰下意识的将脖子往衣服里缩，这感觉，冬天来的太快太猛了，浑身直哆嗦，就连陆子瑶都闭上了眼，一脸的痛苦。
　　“一个月衣服归你了！”吴双将相机塞进了包里。
　　“什么意思？”依凡一脸的茫然。“你给我洗一个月的衣服，这照片我就删了。”吴双摆明了要挟的条件。
　　“……万能的上帝啊！请您睁开您的双眼吧，看看这世间有多少不平之事。”依凡在胸前划起了十字，眼睛却瞟向了陆子瑶，火苗一跳一跳的。“兄弟，节哀吧！”陆子瑶直接忽视了依凡的目光，拍拍他的肩膀，然后闭目养神去了。
　　“子瑶！”尘辰在后面叫了一声。“美丽的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陆子瑶将胳膊撑在车座的靠背上，手托着下巴，动作非常不绅士的说出了非常绅士的话。
　　“我的衣服你洗！”尘辰的语气特温柔，却让陆子瑶的下巴磕到了靠背上。“万能的上帝啊！您的眼疾终于好了。” 依凡这次将十字划的特标准，而且特虔诚。
　　裴明泽这一路上开车开的是心惊胆战，生怕自己听了哪句话一不小心吻上别人的车屁股，或者被别人吻上自己的车屁股。还好一路上有惊无险，几人安全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一个小小的小村庄，说它小是因为它长宽都只有约一里左右。
　　“瞧瞧，人家这天蓝的，多舒心啊！”车子刚停下来，陆子瑶便第一个下了车，着着头顶上的蓝天，眼睛眨眨的，弯成了月牙儿。看的出，他现在的心情非常愉悦。
　　“吸……呼吸呼吸，人家这空气..”
　　“呼吸你个头，快帮忙搬东西。”依凡的一句话被吴双一巴掌盖进肚里半句。依凡一边从车上往下搬着电饭锅一边嘟囔：“看来上帝的眼睛该做手术了。”
　　来这个村庄，是陆子瑶、依凡和裴明泽商量了一晚上的结果。提建议的是裴明泽，因为十岁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里，跟一个老光棍在一起，直到老光棍去世。
　　车子是在一条小河旁边的一幢房子边停下的，裴明泽说这房子就是他和老光棍曾经住的地方。也许是没人愿意住这幢又老又旧的房子，像老光棍那样的看闸人，现在却是没有。没有围墙，站在房前视野可及的地方全部都是院子，宽广的，看起来心情非常愉悦。屋子里布局也是很简单，房顶正中悬挂着一个灯泡，正下方地面的正中摆着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靠东墙摆着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几人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些，而且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落满了厚厚的尘土。
　　“嗬！这房子是抗日时期的产物吧，古董哎！”陆子瑶在屋里转了一圈，伸手拉了一下灯泡的开关，灯泡应声而亮，昏黄的灯光，如同迟暮的老人一般，“我说明泽，这设备不错啊！到现在还能工作呢。要说起来还是八十年代的东西，质量过硬。”
　　“要不是因为这灯泡，老头也不会来看闸的。老头没钱，到我七岁时才让我上的学，当初我们在村里住的是一间土房，没通电。老头听人说老用煤油灯看书容易坏眼睛，所以他就申请到这里来了..”裴明泽仰头看着那不甚明亮的灯泡，似乎陷入回忆当中。
　　几人都没打扰他，分好了工作各自忙活去了。来的时候吴妈妈给几人准备了相当多的东西，用的有电饭锅、烧烤架、铲子什么的，吃的有羊肉、水饺、蔬菜等等，可谓是全活了。本来带电饭锅是打算接车上的电瓶用的，没想到这儿的线路竟然还通电，那就更省事了，陆子瑶将插座接好，一切就OK了。来之前听裴明泽说这儿的小河不错，陆子瑶专门把钓竿也拿来了，十月多的天，钓鱼还可以。水闸紧挨着有一座小桥，站在桥上听着桥下哗哗的流水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看着远处空旷的田野，那感觉，浑身说不出的通透畅快。
　　“要是夏天来就好了，还可以跳河里冼个澡。“依凡望水而叹，感觉颇为遗憾。
　　“到夏天再来就是了，这水还是挺干净的，夏天还有好多人在捕鱼呢。”裴明泽不知什么时候从房子里出来了，站在依凡的旁边，和他一起低头看着这河水一颤一颤的流向远方。而此时陆子瑶已经在桥边找好了钓鱼的位置，正在做准备工作。来的时候拿了三根钓竿，三人正好分配。其实依凡对于钓鱼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他钓鱼只是纯粹的要找点事干，而裴明泽则不同，靠着河长大的他，钓鱼的技术比陆子瑶还要强。
　　还别说，这干净的小河里鱼就是多，而且个头也不小，不像吴双家门前那条“沟”里的，几乎个个发育不良。吴双和尘辰只烧了一锅热水便跑出来了，水饺中午是不吃的，烧热水是用来喝的，来的时候吴妈妈专门叮嘱了这一点，而且给带了一桶纯净水。
　　吴双在车上就已经将自己在裴明泽心中的淑女形象给破坏的一干二净，眼下更是大呼小叫，和尘辰一起帮着陆子瑶他们从钩上摘鱼。看着娄里的鱼越来越多，两人开心的不得了。现在最郁闷的就属依凡了，一条鱼也没钓上来，明明看着浮标动了，可是拉起来却什么都没有。直到大家准备收工做饭的时候，依凡才瞎猫碰上一只死耗子，手忙脚乱的拖上来一条鱼，说“拖”，是因为依凡将竿给扔到了一边，直接将线缠手上往外拽的。
　　来的时候吴妈妈专门让几人带的木炭，说是用柴火什么的烤的肉不好吃，着实让陆子瑶几人心里感动了一把。烧烤架很快就支好了，吴双和尘辰将羊肉上的冰碴用凉水泡掉，然后将羊肉削成了薄片，一片一片的摆到了铁网上。裴明泽和依凡去捡枯枝什么的了，这鱼还是要有一部分用树枝来烤的，而陆子瑶的任务最艰巨，杀鱼！提着鱼，依凡那句关于上帝的名言又挂到了陆子瑶的嘴边。
　　这边刚把火给点上，村里来人了，不多，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