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曙光走》憬光

2、起点

　　喻甜被带回了刑警大队。
　　见小姑娘一进来就坐在那里拘谨到不行，姜山无奈笑了笑，接了杯水给她递过去。
　　“别害怕，我们把你带过来，只是聊一些关于你爸的事。”
　　喻甜接过水低低的说了声谢谢，便没有再开口。
　　聊喻严的事？
　　呵，其实她才是最应该知道来龙去脉的那个人吧。
　　可笑吗，就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的男人就成了罪恶不赦的毒犯。
　　就那么一瞬间，这个人就彻底离开了她的身边，在她什么都搞不清楚的情况下，永永远远的不在了……
　　这时，审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喻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漠然的走到了办公桌前。
　　“头儿。”
　　姜山朝季节打了声招呼，随即低头看向喻甜，“这小姑娘……”
　　季节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对姜山说，“你先出去。”
　　“是。”
　　又是一道门被关住的声音。
　　喻甜愣愣的盯着墙角，从进来到现在都没有抬头看不远处的人一眼。
　　季节转身先给自己接了杯水，喝了一口后，把手里拿着的东西说温柔不算温柔的扔到了喻甜腿边。
　　“看看，里面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喻甜闻言眸子怔了一刻，随即把头缓缓转向那份安静躺在椅子上的文件。
　　呼吸调整了无数次，到最后她还是没勇气把那几张薄薄的纸拿起来看一眼。
　　季节深邃的眸子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反应，修长的手指跟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水杯。
　　又过了一会儿，或许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他缓缓张唇，“你要是不敢看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喻严，也就是你的父亲，是我们在东山市追踪了许久的毒犯头目，当下发生的许多桩毒品交易都可以确定跟他脱不了关系，包括最近频繁发生的杀人案件，此次击杀任务，上级很早就做好决定了，换句话说，你父亲的死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今天我没有杀他，那么明天就会有另一个人来杀他灭口。”
　　季节想过跟这么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讲这些会不会有些不合适，但他最后考虑了一下，觉得人类，尤其是女孩子早点接触这个社会也没什么不好，或许过程残酷了点儿，但这就是现实，永远没有十全的曙光。
　　况且他从来都不会安慰人，今天要不是特殊情况，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消耗时间。
　　见女孩在那儿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季节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放下水杯走到她面前，“喻严在你眼里或许是一个好父亲，但他在中国，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的公民，你要在为自己的失去而悲痛时，学会理解和成长，懂吗？”
　　“……”
　　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滴在喻甜的手背上。
　　她懂，她会乖乖长大的……
　　可喻严给她的家，已经碎的什么都不剩了，她拿什么勇气去坚持……
　　季节听到女孩压抑的抽泣声全身肌肉一紧，随后头大的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妈的，怎么还哭上了……
　　“喂小屁孩，别哭了行不行。”
　　“……”
　　不理他。
　　季节蹙起眉头，“别哭了，再哭老子就把你扔回学校。”
　　“……”
　　继续哭。
　　“我艹……还哭，找打呢？”
　　喻甜吸了吸鼻子，“……你能不能闭嘴。”
　　季节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呵……”
　　行吧，算他欠上她了，这姑奶奶别哭了就行。
　　喻甜经过刚才那么一气想通了很多，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喻严不在的那一份，是遗憾，是亏欠，也是希望。
　　喻严对不起这个世界，那就由她来偿还，她会好好爱它，爱这个世界，哪怕逆了所有人的想法，喻甜也得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看着女孩眼里逐渐恢复起来的光，季节有那么一刻也在好奇，她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可惜，他不是一个喜欢探究的人。
　　“心情好了？”
　　季节直起身，重新走到他的办公桌前，轻靠在上面。
　　喻甜这是第一次正视他，很好看的一张脸，眉目间尽是坚毅，却在勾唇时又邪的不行。
　　那么矛盾，却又那么和谐。
　　喻甜那时想，就是这个人，带给她黑暗，但也是他，教给她曙光。
　　……
　　回去的路上
　　“警官，你们所说的那个‘头儿’他叫什么啊？”
　　“你说我们队长？他啊，说起来好笑，明明那么冷一人，却偏偏有个倍儿文艺的名字，叫……”
　　季节。
　　季节的季，季节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