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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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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啊……明风，我好痛……啊……”春阳痛苦的在床上□□着，汗水布满整个脸庞，十指紧扣抓住身下的被褥，身体不住的扭动着。
明风早已是急的六神无主，不停的在房内走来走去：“怎么接生婆还没有来啊？阳儿都痛成这样了……”明风又折回来跪在春阳的床边，“阳儿，你不要怕，我已经叫了接生婆了，应该一会就来……你再忍忍，若是很痛，就咬我的手吧，来——”
“来了来了，稳婆来了！”门口的丫头叫道，接着一个胖妇人便跟了进来：“去去，男人留在外面等，这里有我孙婆婆，保证你夫人和小孩平安！”使了个眼色让丫头将明风赶出去，孙婆便开始帮春阳接生。
好一会，屋里只听见春阳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明风在屋外急的直跳脚，恨不得把她肚子里的小鬼打出来。忽然屋子里静了，明风一下便冲到窗口问道：“生了么生了么？”
孙婆却突然尖声大叫起来：“啊……妖怪……妖怪啊……”明风一呆，打开门就往里面冲，正好和孙婆撞了一团，孙婆抬起头看到这美的不像男人的男人，又尖叫着一把推开他就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大门。
明风心急的赶到春阳床前，却见她手捧着几个毛茸茸，还有点湿答答的小东西发呆。
“这个是什么？”春阳问。
“是咱们的孩子呀！”明风开心的抱着这几个小家伙，挨个亲过去。
“可是……我以为会是人的样子出来……可都是小狐狸，刚才可把接生婆给吓坏了，呵，连我自己刚一看到也都吓了一跳呢。”春阳接过明风手中的小狐狸，一个个只有半个手掌大，一身软茸茸的白毛，耷拉着小脑袋，眼睛还紧闭着，却已经不安稳的扒拉着小爪子四处爬了，就如刚出生的小狗般。
明风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眉头一皱，正要回头对春阳说话，忽然间半空中出现了一张红色的信，慢悠悠的飘到了明风手上。明风眼一沉，运气将信封飞上半空，隔空打开，抽出信来展开。大红色的信纸上只有几行字：
“明风爱徒如晤：为师与众师兄弟得知汝已大婚并喜获狐子，特寄贺信前来问候。为师料想你也已得知你娶妻子已变狐身，望贤徒伉俪能潜心修行，共缔佳话。
师父上”
明风看完了原本喜气的脸忽然变的阴暗，一个抬眼就将信封信纸烧个精光。
春阳坐在床上不解的问道：“明风，怎么了？那个是什么？”
明风在回头的一瞬间拉高了眼角，咧开了嘴，又是一副开心样：“没事，就是以前山上道友寄来的贺信，依照我们狐族规矩，这信看完就要烧掉，这样他们的祝愿才能成真。”明风笑着偎回了春阳身边，伸出长指怜爱的轻点着小狐狸，看它们拱着挤到一块，发出呜呜的声音。
“哦，”春阳点了点头，有点无措的看着怀中几个毛茸茸的小家伙，“那我是不是要给它们喂奶？你……你先出去嘛……”春阳正想解开衣襟，忽然看到明风正在一边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盯着她的手，不由羞的将他赶了出去。
春阳嘿嘿笑着出了门，一将门关上脸便马上黑沉了下来。他终于知道为何师父要向他索要半颗内丹及五百年道行了，看来当初救春阳根本用不到这些，而师父要了它们去，不过就是把春阳也变成了狐精。怪不得以他如此的修为，生出来的却是没有半点法力的小狐狸！纵使他现在身上只有六百多年道行，但春阳是人，生出来的也应是人。这个该死的老头子！他不就是当初报恩时不小心让五彩凤烧掉了他的大殿，又拔了他几根胡子吗？居然记仇到现在，还把仇报到了春阳的身上，着实可恶至极！只是……不知道春阳能不能接受自己也变成狐精的事实，而且还是个光有内丹却没有修为的狐精……
半月后
“什么？这不可能，我不相信！”一声尖叫忽然在明风和春阳的房中响起，却是一向清雅，端仪万方的清远，“明风，你不是去报恩，报恩完了便要修炼成仙的么？这……姑且不论你怎么少了这几百年的功力，你怎么娶了这个……母狐狸，还……还生了一窝小狐狸……”清远已经端不住平日里优雅自若的神情，一脸焦急的拉着明风问个不停，上次自从明风匆匆而来，抱了个人类向他求救后便消失的不见人影。这次一来，却居然是这样的场面……
其实是明风在喜得三子二女后，其实是三公二母的小狐狸，便以法术写信邀请清远来这里看看他的妻子和刚出世的孩子。清远一接到信就再也坐不住，径自驾云来到信上说的地方，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夫妻子女天伦融乐图。这一眼，看的他差点失去控制露出原形来。
“明风，你怎么可以……你不想修炼成仙了吗？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呢？我……那你还欠我的救命之恩呢？你，又要如何报答于我？”一顿责问后，清远冷静了下来，冷眼打量了明风的妻子和孩子后，那个女子功力低微，外形普通，与自己相比，何止差了天地？清远忖道，可能是明风在报恩过程中遇见的罢，不知用了什么竟能将明风迷住，连孩子都生了。不过他好歹也是明风几百年的好友了，以他这样的容颜气度，让他便这样放弃，输给一个样样不如他的女子，又如何能心甘？
明风却拉着春阳，抱着几只小狐狸一齐向清远跪下，明风开口道：“清远，我知我们俩同修同友数百年，我心中早已将你当作我哥哥……只是未曾想这次报恩，却是我以身相许……你的救命恩情，只要你说，我做的到的，便是上天入地，我也为你办到！”
哪知清远闻言却有如雷击，哥哥？这么多年来，明风一直拿他只当成哥哥？一抹苦笑挂在唇边，往日明媚的水波眼也变的死气沉沉，清远咽下口中苦涩的感觉，向着明风道：“在你心中，我便真如兄长，再无其他？”他一直以为，明风对别人不甚理睬，对他虽是不甚热情，有了事却是一定先来找他，他一直以为……
“……”明风不明就里，但道，“不错，明风一直视你为亲兄长，若有差遣，明风定甘效犬马！”
清远无奈的苦笑，原来这才是明风心中的想法，他纵有不甘，又能如何？怪只怪，当日在山中时，他未向明风表明过心迹，今日若忽然说了出来，怕是伤了明风又痛了自己的心……与其如此，便让他独自一人回去吧，回到那灵山大川再去修炼个百来年，看看能不能堪破这情之一字……
“呵呵，明风言重了，为兄也只是为你育子大喜而来。狐族出子不易，明风你一下便有了这五个，当真是有福……”清远缓缓转身，待的眼中清明才看向明风，将他们扶起来，只是在扶春阳时，却只虚了袖子略抬了一下。“如此甚好，我在山中也有未竟之事，如此便不多扰，这就要去了……只是收到你信便来的匆忙，也未曾给……给弟媳和几个侄儿侄女备下什么礼物，只有这山中的香玉兰金果，服后能助进修行，便送给弟媳和侄儿们罢……”
明风大喜，拉着春阳起来，伸手接过了两粒果子，又待将子女们的份接来时，清远却闪开了手，笑道：“且让我摸摸孩子们吧。”伸出修长玉白的手，小心的掰开一只只小狐狸的嘴，轻轻的放了进去。前面四只小狐狸都乖乖的张开嘴，吞了进去。轮到最后一只时，却咬住了清远的手指头不肯放。
这下可急坏了明风和春阳夫妻俩，它这样咬着不放，人家有急事便走不开，而且这孩子这样小，又不能强行动手拉开或用法术，怕伤了它，只是……
清远却看了这只小狐狸好半晌，看着它咬住自己的手指头不肯放，虽闭着眼，却以舌头轻轻舐含着，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当下便道：“不妨事，我看这孩子可能与我投缘，今日我山中仍有事须速回。若明风和弟媳相信我，但由我先带这孩子回去，等它自己松开了嘴，我便即刻送它回来，这样可好？”
明风与春阳听了都是一喜：“这样便好，有孩子伯父照看，我们当然放心的很。清远，你有急事便带着这孩子先去吧，莫要耽误了，你若事多走不开，孩子多留几日给你也不要紧，只是要莫要麻烦了你……对了，这孩子还未娶名，是个女娃儿，出生是第四个，我们便喊了老四，清远你便给她起一个吧。”
清远抬眸一笑，道：“好，我这便去了，过的几日便送回给你。名字我会好好想的，保重，我去了……”话音未落，人早已化成轻烟散了。
五十年后
春阳一早起来煮饭给明风和孩子们，忽然看到水中倒影不由咦了一声。自从二十年前明风说自己怕见镜子，家里的镜子便收了起来，她因身上有明风的法力，便以法术束发，也甚少观察自己的容貌。但今日这水清如镜面，她仔细一看……水中的女子眼眸皓齿，乌发如云，好似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春阳惊的便向房中跑。
“明风，你看着我，”春阳拉着明风仔细看她的脸。
“看什么？阳儿娘子还是如当年一样的可爱动人哪……”明风还在床上半睡不醒，随口敷衍道。
“不对！”春阳大声道，“这虽然有几分相似，但完全不是我的脸嘛，人家的脸，哪有这般好看？况且，我都已经是……15个孩子的娘，七十多岁的人了，可你看看，这张脸还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明风，就算当时你师父救了我，给我一点法力，但也不至于会改变容貌吧？你起来，和我说清楚嘛……”
明风无奈的起身，这下可好，可真瞒不住了，只是希望春阳听到答案不要太慌张才好。拉着春阳在床边坐下，明风正色道：“阳儿，你既然今天问起了，我便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要慌张也不要害怕，好么？”
春阳道：“我连你是个狐狸都不怕了，还给你生了这一大窝子的小狐狸。还有什么好怕的？人若是害怕，也是害怕他所不知的情况，若是说的清楚明白了，也便不会害怕了，你放心，说吧。”春阳拉着明风的手，柔柔笑道。
“好，”明风下定决心，便将当年师父和师兄合伙骗了他们，拿了他的内丹将春阳也变成狐精的事全说了，包括狐精的内丹有助于修行，功力越高深，容貌便会保持年轻不老，甚至变的美貌妩媚等。
春阳听完后便笑了：“明风，这有什么好不能告诉我的？其实，我也开心呢，虽然变成了狐妖不再是人，可是如此我便能长伴你左右，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成家。其实……其实我好开心……也难怪你要将这屋子里的镜子全收了去，原来是怕这个……放心，有你相守相伴，莫说是变狐狸，但是别的山妖野怪，我也甘之如饴！”
“真的？”明风不敢置信的望向春阳，看到她肯定的眼神后，开心的将她抱入怀中。
此时门外却响起敲门声,明风和春阳相对一望觉得奇怪。自从五十年前搬来这荒园后，便无人上门拜访了，不知这日这来的是哪个？明风拍拍春阳，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只见清远盈盈立在门口，白衣翩然，眼波含笑，风华绝世，只是脖子上却不谐调的挂了个着红衣的粉嫩小娃娃。明风看到清远自是大喜，也不顾不上注意他脖子挂的小孩，忙将他迎了进去。自清远上次来庆贺孩子们的生辰后，这五十多年都未曾见到过他。今日一见，他仍是如此的潇洒脱俗，气宇非凡.当下开心的便冲上前去拉着他的手道：“清远你可是来看我们了，这么多年也未曾收到过你消息。今日看到你安好，我便宽心了。”说着将清远请进了屋子，清远看到春阳也寒暄了一番。此时大伙的目光聚焦在了挂在清远脖子的孩子身上。
春阳向明风使了个眼色，明风清清嗓子问道：“清远,这孩子是谁啊？要不放下来，你也好坐着歇歇？”
却见清远撇嘴轻笑，张开双臂让明风接过小女孩。谁知那小女孩回头看了眼明风，哼了一声又将头转回去，更紧紧的抱住了清远。
明风和春阳对视一眼，心中疑惑不解，明风问道：“这是？”
清远笑着将小女孩的手指轻轻拉开，将她放到椅上坐好，自己也才坐下道：“明风你仔细看，这是你的亲生女儿，便是当初咬着我不放的小狐狸。抱歉这五十多年来我一直未能下界，便耽搁了将青葙送回来的事，令你们错失了这孩子的成长……转眼这孩子也这样大了，当初我便自作主张的取名叫了青葙，还请明风和弟媳莫怪。“说着便又起来叫青葙认爹娘，自己向着明风夫妻一揖。
明风自是不会怪罪清远，更何况他和春阳夫妻恩爱，现在已经有10来个孩子，平日里养着甚为辛苦，当时这个孩子给抱了去，时间一长竟也忘却了……明风和春阳腹里皆是如此念头，今日清远一来方才想起，觉得自己心中更是有所愧疚，忙道：“清远说哪里话？我家小女有劳你悉心教养，帮我和春阳还省了不少心。看这孩子如此长的是粉玉细嫩，想是清远费了极大的心力，我夫妻二人才是要感谢你才是。”拉着春阳一起给清远作揖。春阳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如此的粉嫩可爱，不由心中酸酸甜甜的难以形容。而看着自己身后一堆大小狐狸躺在那边晒太阳，心里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恼。因为她是半道成妖，道行不够，所以生下来的孩子是狐狸身，经过明风这五十来年的教导，这些孩子们才能勉强变成人一小会，但今日看清远带来的小青葙，个子虽不大，但一脸的老成，道行肯定比这些不长进的小鬼们强的多了。
清远一笑，抬手阻止夫妻二人作礼：“这事便算咱们扯平，只是还有一事……我不知如何向你们开口。”回头望向椅上的青葙，正睁着大眼骨碌碌的看着他们转，看到清远身上时又甜甜一笑，粉颊玉润，姗姗可爱。.
明风不假思索道：“清远有事便只管开口，只要我夫妻能做到的，定无二话！”当年清远于他有救命之恩，又是他多年的道友，还不费劳苦将青葙养的如此好，他若有事，自己自是全力以赴。
清远却面上微红,扯了明风夫妻到一边道：“那我便实说了，这个孩子我从小带大，如此感情日深，如若明风和弟媳肯割爱……”话未说完，却见青葙已经自己从椅上跳了上来，一个纵身便挂回了清远身上：“你们是谁？清远哥哥是葙儿的，谁也不许抢走！”说完紧紧抱住清远脖子不放，小脸警戒的看着明风夫妻俩。
这个倒是明风和春阳始料未及的，两人当下被清远和青葙的话惊到，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清远脸上又红，道：“我知是我鲁莽，辈份上青葙得叫我一声师伯……可我教养不善，青葙自小便缠我的紧，当时那一口足足咬了一天才放开，此后只要不喝奶便一直咬着不放……我也听之任之，宠溺渝常……今时今日，她……便已如我之毛皮难以割舍，因而舍了脸前来，前来……求明风和弟媳……成全！”说完面红如酒。
这厢明风和春阳也傻眼了……不过两人也是想的开，既然清远喜欢这个孩子，这孩子也粘着他不放，不如就成全了二人。他们现已非人世人，更不用在乎人世眼光，他们二人真有心便好，其他的便不用多管了罢。而且自家女儿那个样子，怕是早已非清远不嫁了，他们干脆落了个大方，成全了他们，只是清远已是成人模样，看青葙这孩子才只十岁上下，清远怕是有的等了。不过看青葙说话做事已非常老练，估计要得三五十年，便可长成少女，介时再帮他们成亲也是好的。
还是明风反应的快，上前一步拉起清远的手：“清远说哪里话，既然你和葙儿有缘，我和春阳自是开心的很。只是你们回的山中去，若无事定要经常来看看我们，让葙儿也与她的兄弟姐妹们多聚聚。你看这一地不成气的小狐狸……”明风看着清远不好意思道，“都还不能长时化成人形，我看葙儿在你教导下，已经是个小姑娘样了。你改天带着葙儿来玩，可要帮我教教这些不成器的小子们哪。”
清远静静的听着明风说完，眼前的明风仍是那张动人的脸，只不过在与人相处多了，多了些人气，也不会动不动就叫他滚了，想当初可是冰冷疏远的很……只是在这五十多年中，他也渐渐习惯了明风已经和人类女子结亲的事。这寂寥的五十多年来，是身边名唤葙儿的小狐狸伴他度过这山中岁月，而他也决定，今后的日子也让她来陪自己度过。本来还想，若是那个人类女子不同意的话，他还要硬逼着春阳报当日的救命之恩，将青葙给他。但今日看来此女子也是略有气度的，那他便也承认她的身份了。
“好，我若有空，便多带葙儿回来看你们。今日我也是顺路经过，辰华上仙有事唤我，我便先去了。”清远抱着青葙微微一礼，便准备唤起云头离去。
“啊？”明风也惊讶清远这么快便要离去，毕竟他们夫妻和青葙才处了一小会。只是清远与些散仙素有交往，托了些事让他去做也是有的，天上凡间路程遥远，也是耽误不得。当下便不舍的道，“那清远有事便去吧，记的常来看我们便好。”当下送了清远和青葙出门，想抬手摸摸青葙时，却叫青葙给反了个白眼，讪讪一笑道：“清远，慢走。”
清远微微一笑，抱着青葙驾起云头，一忽儿便消失了。明风看着春阳，两人相视一笑，不过一回头看到一屋子的小狐狸，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凡间红尘，他们能一直相守到这些孩子们长大，也是种不可多得的缘分哪……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三章....更完算了..五月底了..偶要说话算话..
但大家的评论呢...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