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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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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闻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满目的灰白,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药水跟药品混杂的味道,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皱到了一起,一阵挣扎就想坐起来,由于身体虚弱以至于一下子晃悠着就要摔回去,此时一双坚实有力的手臂刚好接住了高闻诺单薄的身体,慢慢的将他轻轻的放到垫高的枕头上面。
高闻诺打点滴的手因为刚刚剧烈的挣扎此时都已经开始渗出了血滴,痛的高闻诺直吸冷气。直到靠上枕头才慢慢从头昏跟撕裂的痛中,抬起头去看到扶起自己的人是多年的好友陈将。
“小诺诺你这么着急的要投怀送抱,让我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呀”
陈将弯起了他的桃花眼,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配合着脸颊上那若隐若现的两个小梨涡,给人一种奶油般的甜。让人望上一眼仿佛什么都能治愈的错觉,这是高闻诺十年前第一次见到陈将的时候内心的感慨,一个男人是怎么做到可以给人这种甜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恶心跟反感的。
“阿将,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在哪里?”
高闻诺刚刚醒过来,此时还是头昏脑涨的,大脑还处在宕机的状态。一下子竟然没有想起这是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就开口询问好友陈将,这是这十年来养成的信赖,但凡有陈将在身边,高闻诺大脑都是处于休眠的状态,什么都是让陈将来解惑,大脑可以短暂的得到休息。这是他们在一起十年养成的默契。
“小诺诺,你脑子里塞的是不是都是屎?你这是在医院呢,我说大哥麻烦你别让我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帅气小伙整天都跟个大妈似的神经紧绷,我早晚给你搞的神经衰弱。你说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就不能让你爸爸我省点心吗?”
“……”
陈将得吧得吧的说了一大串,也没有回答高闻诺所问的问题。而且看架势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就在这样的唠叨中高闻诺陷入了前一晚的回忆。
高闻诺因为刚刚醒来头昏脑胀的,眼睛也因为充血变得红肿,他缓缓闭眼大脑瞬间清明了许多,昨天的画面满满当当地开始从宕机的大脑里慢慢复苏起来。
昨天是高闻诺的生日,原本满心欢喜的上完班,回家精心的准备了两个人的烛光晚餐,一直等到了深夜11:44分,却接到了梁弋说不能回家的电话。梁弋是高闻诺正式交往了五年了的男朋友。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如今已经是同性婚姻法合法的时代了。所以高闻诺是奔着结婚而去的在谈恋爱,满心满眼都是梁弋。
“蚊子,生日快乐!今天我临时要前往龙安市洽谈合同,实在是赶不回来了,本来是想早点打电话告诉你的。结果时间太匆忙一路赶到了这边又马上开展了工作,一直忙到现在。亲爱的,实在是对不起啊!我给你支付宝转账你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我爱你”
梁弋温润带有磁性的嗓音在电话那头传来。
听到梁弋温润磁性的嗓音高闻诺等了一晚的焦躁竟然退却了不少,但带有软软糯糯的嗓音还是染上了些许委屈。
“谢谢~我也爱你,没有关系,反正生日年年都有,还是你的工作比较重要,我自己有钱你不用给我。你自己要注意身体。不要忙到太晚了。记得按时吃饭,不要一忙起来就不按时,到时候胃又该不舒服了。”
“嗯~啊~……”
还未等到电话那头梁弋的回答,电话那头不合时宜的传来了短促暧昧不清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梁弋音色染上了急促匆忙的应到“亲爱的,我这边现在刚好有点事情,先挂了。”
“嘟……嘟……”
高闻诺原本冷白色的脸庞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目光呆滞、手脚冰冷的拿着手机,高闻诺早已过了不经人事的年纪,刚刚电话那头的声音清晰表明了电话那边正在发生着什么。想想也是,梁弋是个多么热忱于情事的人,可是却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找他了。混乱的思绪中最近一直被自己硬压下去的不安情绪又一涌而上。
其实高闻诺自己一直都知道的。他们真正在一起都已经五年了,认识时间却超过了十年彼此都很了解彼此。还没开始交往的时候就听过梁弋抱怨过欲求不满的情事,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多么相似的不安情绪,在临近崩溃的边沿,仿佛拨开这层轻纱就能知道所有,可是好像却又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交往之前就已品尝过这份酸涩苦楚,现在再来表现出来难过显得多么矫情!可至少以前不曾拥有任何希望也就无所谓了,现在是在尝过甜蜜跟抱有幻想希望后再来品尝这滋味就如同身坠冰窟。
等高闻诺回过神来,慌忙拨通对方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却传来一阵忙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高闻诺一直不懂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遮遮掩掩?自己笨是笨了点但并不傻,也想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但内心的绞痛又在时刻的提醒着自己。
高闻诺面色清冷,薄薄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紧紧地抿着,坚持着自己最后的倔强,高闻诺就是这样一个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明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这种飞蛾扑火一样的投入进去会让自己摔得支离破碎,可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因为他曾经在梁弋的眼里看到了梁弋对他们未来慢慢白头的希翼,明明那个时候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对自己的关怀和宠爱,爱意浓烈的都照亮了他心里最灰暗的那个角落。
但似乎现在一切都错了……
窗外微风撩起了窗帘,外面丝丝凉风吹了进来,现在早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窗外的霓虹灯却依然屹立在自己的岗位上,灯下的树影摇曳踌躇着,高闻诺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就坐在了地板,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刚刚一动双脚就跟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啃咬一样,恍恍惚惚的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高闻诺只能弯着腰僵立在原地,等待双脚的刺麻感消失,才晃晃悠悠的走到餐桌上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精致餐点早已经冷透了,拿过餐具机械似的慢条斯理吃了起来。
啪嗒~餐盘上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液体,高闻诺却不管不顾的继续跟个机器一样往嘴里继续塞。
啪嗒~啪嗒~眼泪跟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
高闻诺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然后伸手去拿桌上那瓶珍藏很久不舍得喝掉的红酒。
晃悠着到了窗边,背靠着墙壁慢慢滑落着坐下,猛灌了几口红酒,嘴巴那些没来得及咽下去的东西,全部呕了出来。高闻诺抬起手骨比例均匀的手巴拉了一下,本该比手模还好看的手指此时挂满食物残渣,在此时毫无美感可言。
高闻诺就这样举着瓶子一口气灌完了一瓶酒~可是酒精对身体的麻醉却是需要时间,然后瞿闻诺便在房子里收刮着酒猛灌,这对于一个平时不喝酒的人,混酒喝无疑是致命的。
毫无疑问没过多久高闻诺的意识渐渐变得昏沉,还好陈将想着把昨天刚刚从家里带的东西给高闻诺拿过来,才能及时在早上九点多发现倒在一堆散乱酒瓶和早已散发着酸臭味的食物残渣里高闻诺。并且及时的把他送到医院急救。
陈将在当时看到倒在一堆食物残渣跟红酒瓶的地板里缩成一团的高闻诺,差点没背过气去,无论他怎么叫唤、怎么摇晃高闻诺都没有反应,吓得他手脚直哆嗦。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明明已是入夏了季节,陈将却感觉到全身冰凉。看着嘴唇毫无血色的高闻诺,哆嗦着拍打了自己好多次脸才勉强镇定下来,直到抢救手术做好了,陈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后背早已经汗湿。
自从认识高闻诺到现在也已经十年了,他就见过高闻诺两次这样颓废的状态。
第一次还是十年前刚刚相识的那个时候,高闻诺才16岁。小小的卷缩在角落的一团,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挂着泪滴,冷白色的脸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陈将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审美,也没有觉得男生能用美来形容,如果是美,那也应该是很娘的。但是高闻诺就是很美,他就只是觉得这个小孩怎么那么小,怎么那么可爱呢,精致的五官,细腻无暇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像个艺术品,多一分少一毫都会觉得多余,明明是个男孩子,可是皮肤为什么却比女孩子还白还好呢。却没让他觉得娘。
后来他想大概是因为他睫毛虽挂着泪滴,脸上都是泪痕,但是嘴巴却是紧抿着,无声的流泪让人觉得很是坚韧却也心疼。
如今早已过了青春年少的年纪,这么多年过去了,高闻诺的美貌更甚从前褪去了青涩,换上了成熟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