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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1 ...

  •   高中生涯第一天。
      夏日十点多的太阳带着灼人的热意。楼梯间满是人,忙上忙下提着行李的家长和学生。唯独一个高挑俊秀的男生混于其中,周围既没有来帮忙的大人,也没有调笑的兄弟姊妹。
      光影翩跹,几缕光打在他脸上,高挺的鼻梁后打下了一片阴影。
      他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独自向上爬着。
      爹妈都在外地,他只能自个儿来学校报到,同后边三四个家长簇拥着一个男生的盛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人挤人实在容易出汗,他不过爬到三楼,白色汗衫已经湿透了。
      脸上的汗看上去多得与泪水无异。
      他习惯性地撩起汗衫,往脸上敷衍地抹了一把。
      “哦,帅哥腹肌不错哦!”边上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生说道。
      唐晚渡笑道:“承让承让。帅哥几班的?”
      高二都在一楼二楼住着,会爬到三四楼来的肯定是五六楼高一的同志。
      “八班。帅哥你呢?”
      唐晚渡喘了口气,回道:“我也八班的,帅哥,巧啊!”
      他拿的两个行李箱内里东西不多,但金属外壳的行李箱重量不小,楼梯间的人又比堵车还堵,并非他力气小。
      尖嘴猴腮的帅哥应是有爹妈帮忙,手上就提了个大包,汗虽也流了不少,但绝没唐晚渡这个样子。
      “帅哥哪间宿舍的?六几几?”
      “六零八!帅哥你呢?”
      “巧啊!”
      四楼人便少了不少,到了五楼人又堵了起来。上楼的,下楼的,乱成一团,唐晚渡被左手边的帅哥挤得面目全非,却仍不忘记聊天。
      “早知道……就……早点来了!”帅哥大吼。
      唐晚渡略微羡慕地看向瘦骨嶙峋的帅哥。虽说长相并不如何讨喜,但那身材在此等难有容身之地的地方却是方便得多。帅哥将大包举过了头顶,钻着人与人中间窄小的缝隙溜了过去,独留唐晚渡一人,看着他没半分肉的背影独自惆怅。

      顺着人流走了片刻,他总算挤上了六楼。走廊稍为空旷,栏杆边上涌来的热气却半分缓和不了他的热意,但总比楼梯间要人命的拥堵来的放松。他靠在栏杆边上,不理会金属灼人的热意,向下望了一眼。
      他上来的时候就知道男生宿舍楼下有两个篮球场,此时向下一望,靠右手边的篮球场上已经有几个打球的身影,大多赤着上身,挥汗如雨。
      他松了松筋骨,决定整理完行李就去找找别的篮球场打上一会儿。
      但当务之急是先整理完行李。
      六零八宿舍同他一路走过来看到的宿舍无异,还算宽大,但此时另七位舍友加上家长站在里边,便丝毫凸显不出它的大了。
      他拖着两个行李箱走进门,看了一眼门板上的入住名单,发现自己是一号床。
      右手边第一张床上铺。
      方才那位帅哥恰好是他的下铺,家长正在帮他铺床,本人站在柜子前往里搬着东西。
      唐晚渡将两个行李箱拉到柜子前,恰巧与帅哥来了个照面。
      “嘿!帅哥,上来啦?”帅哥将东西放好,朝唐晚渡打了个招呼。
      “那可不是,人太多了!”唐晚渡哈哈笑,打开行李箱,轻轻将另一端放到地上。
      “帅哥叫啥名字啊?看你柜子上标的一号,不会是我上铺吧?”帅哥说道。
      “是啊,巧极了!我唐晚渡。”他开始有条不絮地将行李箱中的东西一样样搬到柜子里。
      “我于飞,以后多多关照哈!”帅哥于飞快乐地说,“一会儿还剩点时间,去不去打球?”
      唐晚渡将另一个行李箱打开来,抬头看了一眼于飞,笑道:“好啊,你有篮球吗?”
      于飞:“……”
      说得好像也是。
      边上整理床铺的于母侧头瞪了自家不成器的小孩一眼:“打什么篮球!等会赶紧去报到!听见没有!”
      于飞蔫着应了声。
      唐晚渡笑着说:“阿姨好。”
      于母凶狠的面部表情立刻转换成了亲切和蔼的笑容:“诶,同学你好啊。你是我家阿飞的上铺吗?好啊,有缘啊,以后同学之间要多多帮助哈……”
      唐晚渡微笑:“好的。阿姨辛苦了。”
      于母好是一番近乎,突然发现唐晚渡家长没来,说道:“诶同学,你家长没来吗?”
      他的笑容不易察觉淡了几分,音调也微微低了:“二老都在外地忙,没时间来。”
      不过也就这一句话心情低落了几分,下一刻,他的音调立马又扬了起来:“不过没什么,我从小就这么长大的,初中入学的时候也是自个儿搬的行李。”
      于母有些歉疚,觉得自己戳了人家的痛处,转眼看到自家没出息的小孩摸了她的手机在一旁偷懒,忙一巴掌打上去,抢来手机,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快来整理东西!”又转眼看了下唐晚渡,说道:“同学真懂事,你爸妈应该很自豪吧!”
      自豪吗……
      唐晚渡笑着摇头,继续整理起自己的东西。

      现在将近十二点,高三已经下课,依稀能听到楼梯间传来的拍打着球的声音。
      有些父母已经带着孩子去班级报道了,宿舍已经空了大半,就留下他和对床上铺一个睡得只有一个背影的兄台。这位兄台打从他来前就开始睡觉,睡了一个多小时,倒是没点鼾声。
      十二点就得报道完毕,唐晚渡怕这位兄台一睡睡到下午两点的军训,走过去几步,拍了拍兄台的背:“同学,报道快结束了,你不去吗?”
      兄台倒是一骨碌起了身:“什么?报道快结束了?我来的时候不是才九点吗?”他忙从兜里掏出一个迪士尼风的米奇手表,直愣愣地看着上边的时间。
      ……十一点五十分。
      兄台身手矫健地翻下了床。
      唐晚渡略有些惊愕地看着兄台从起床到着地的一系列动作,半晌才讷讷出声:“同学,你是不是练过武功……?”
      兄台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嘟囔道:“还有点帅。”方才应道:“学了点跆拳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张床是八号,唐晚渡记得入住名单上八号床似乎叫简星翔。这位兄台身高约莫一米六出头,戴着一副圆框眼镜,长得倒是有个人样,比方才那位帅哥要顺眼上不少。
      “身手不错。走吧,去班级报道了。”唐晚渡稍微拍了拍身上的灰,几大步走出宿舍门。

      正午艳阳耀得人睁不开眼。
      教学楼离宿舍挺远,隔着两栋教学楼,走了他们五分钟。唐晚渡身高腿长走得快,路上还不忘和简星翔聊天。
      简星翔不大搭理他,略有点沉默寡言,就听唐晚渡自己唱独角戏。
      唐晚渡也自讨没趣了,没一会儿就闭了嘴。教室在五楼,要就顺着他叨叨的劲儿,走个十几分钟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他们走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几个人了,班主任和剩下的几个家长正在聊天。
      “班主任呢?班主任人呢?”简星翔疑惑地问。
      唐晚渡指了指几位中年妇女围着的一位胖胖的女青年。
      简星翔震惊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你该不会和班主任认识……”
      唐晚渡无奈地指了指班主任胸前的铭牌:“你眼瞎?”
      “……”
      简星翔默默地摘下了眼镜,用下衣摆用力地擦了擦。
      教室里除了家长和老师就只剩下边上一个低头看书的男生。他逆着光,半片光影打碎在侧脸上,安静的眉目如一潭幽深的水。
      唐晚渡只略略扫过去一眼,心里下了个第一评价:是个宇宙逆天大帅哥。
      黑板上的时钟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报道时间快结束了,他忙拉着简星翔上前,在几位中年妇女的包围圈外冲班主任挥了挥手。
      班主任与那几位家长说了几句,几位恋恋不舍的中年妇女才慢慢散开来。
      唐晚渡和简星翔忙上前报道去。
      “老班好!”唐晚渡自来熟地说道。
      “你好,先在自己名字后边打个勾。”这个班主任看起来年轻,二十五上下,语气温和,看起来还是个好相与的。
      唐晚渡拿起笔,弯下腰,在表格上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认认真真地打了个勾,而后放下笔,向后走了几步。
      “那我先去吃饭了!”他冲简星翔挥了挥手。

      从教室下来,他并没有直截了当地朝食堂走去,而是朝操场边的篮球场晃悠去了。
      这个时候其实没有太多人,炎热的中午,放学晚的高三并没有闲时间打球,来报道的高一高二也多数被爸妈带回家吃饭了。他爹不疼妈不爱,没闲时间回家,坐在球场旁的石凳上,悠悠地出神了。
      球场上零零散散聚了几个男生,有气无力地拍打着球,听他们说起话来,是初三的样子。
      他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要先睡着了,肚子也不由分说地叫了几声,只好起身去了不远处的小卖部。小卖部飘着雪花的电视旁挂着个时钟,已经十二点过半了。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地上还落了个球。
      他随手拈起来,拍了拍,发现气还挺足,于是向后退了几步,在三分线后轻轻跃起——“咣当”一声,篮球在篮筐边沿上滚了一圈,最后从筐里掉了下来。他不慌不忙上前捡起球,又向后退,这回迅疾地来了个三步上篮,又稳稳接住了球。
      这一回,他后退几步,纵身一跃,险险挂在篮筐上,篮球被他重重地拍进篮筐内,发出了极大的一声响。
      幸好边上那栋教学楼是实验活动楼,否则那些午休的学生非打死他不可。
      这样想着,他松开篮筐,来了个利落轻巧的落地。
      约莫自己打了近十分钟,一小伙人从高中教学楼走了过来,七八个左右。为首的一位手上正转着篮球,嘴边叼着根烟,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午休少有老师,这人八成就是趁着这个漏洞,才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叼着烟逛大街。不过唐晚渡也就随意一瞥,仍旧自顾自地打着球。
      那群人拽里拽气地走向了他对边的篮筐,安静的操场上顿时充斥了他们的喧骂声。
      唐晚渡斜斜地对着篮筐,轻轻掷出了一个球。空心球,篮筐半点没蹭着,就这么准确地落了地。
      对面那群人在半边篮筐憋了半天,突然一个人抱着球慢慢地后退,退着退着,就撞在了同样抱球后退的唐晚渡。只不过唐晚渡后退的速度比较快,一时间,对面那个男生被撞了个趔趄,险些倒在地上。
      “嘿,你这小子,干嘛撞我兄弟?”那位领头的烟大哥此时已将烟熄掉了,叼在嘴上,拽里拽气地看着唐晚渡。
      “这不是,帅哥,我背后可没有长眼睛。”唐晚渡苦笑。
      烟大哥并不管他说什么,随手一挥,几个小弟就松了松拳头,狞笑着走上前来。
      “你撞倒我兄弟,识相点就把球场让出来!”最为壮硕也最为不堪入目的一位向上前提起唐晚渡的领子,却发现唐晚渡比他高,因而无从下手,只好往自己胸口上用力地锤了锤,以示威风。
      唐晚渡耸了耸肩:“我先来的啊,帅哥。”
      正午的确炎热,他的好脾气都尽数消散在这无边的热气里,此时最想干的,就是打一架。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好学生。
      “哟,兄弟,现在操场上可没老师在,你要是被咱们打出个什么事来……啧啧。”壮汉旁一位面目扁平的同志五官扭曲,似乎是要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可惜长相不允许。
      唐晚渡算是知道这些横行霸道的家伙是来讨麻烦的了。
      他微仰着头,好看的眼睛低低地盯着那冲在最前头的壮汉,嘴角还有笑意,眼里倒是没了。
      壮汉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十分不爽,一拳头直接要挥上去!
      唐晚渡却闪电般地抬起手,生生握住了他的手腕!
      接着使力向一旁甩去!
      烟大哥绝没想到这看起来身材中等的男生居然有这样大的力气,忙想叫小弟们别惹事了,那些二货们居然一齐扑了上去!
      唐晚渡虽说压不住心里想打架的火,但理智上还是勉力告诉自己不要惹事。他向后避了几步,抬手接了几下二货们打过来的拳头,几步后退踉踉跄跄摔倒的却是对边的二货。
      而那些二货摔倒便摔倒了,有一位情急之下拉了唐晚渡一把,这下踉跄了一下的除了二货以外,还多了位唐晚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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