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袅娜少女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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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流逝，转眼间已是四月。终于，来到了顾云澈翘首以盼的这天。
这日清晨的宁平侯府，天色还未大亮，日光明得有些暧昧。鸟鸣嘤嘤浸润在这阳光里，到处弥漫着淡淡的花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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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某处院落的小路上，两个侯府的侍女正肩并肩走着，步履匆匆。她们手里的木盒满满堆放着精致的珠宝布匹，流光溢彩。
“白菊姐姐，你说小姐现在起了没有？听说，今天咱们府上可要来好多贵客呢，万一失礼了可怎么办呢。”二人中较年幼的那个挑起了话头，低声说道。
“放心吧，蕊儿，”白菊笑道，“今儿可是侯爷的生辰。小姐就算平日随性了些，今天也必定不会怠慢的。”
蕊儿点点头，扑哧一笑，道：“说的也是。不过我还真是想不到，今日这些贵客都是个什么身份？居然惊动得咱们夫人又给小姐准备了这么多衣裳首饰，全是我没见过的好东西。”
白菊淡淡地笑了笑，和气地说道：“的确是好东西。就算在小姐那，也是不多见的。”
蕊儿“嗯”了一声，抿嘴一笑，低头掩饰去眼底隐隐跳动的光茫。她只是宁平侯府嫡女院子里的一个小丫鬟，平日里甚至连面见主子的机会都不多。白菊可是主子最倚重的贴身侍女，自然是见多识广。
同为奴婢，就连白菊身上的衣衫首饰，也比自己要好出许多，可见主子平日更是何等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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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然已经起床了。
清逸园的正屋里，她正坐在一张雕花的红木圆桌前。晨起未曾梳妆，一头乌发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泛着水一样的光泽。
昨夜其实没太歇息好。仿佛做了一整夜的梦，让人精疲力尽。待到醒了，只听得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却不记得自己都梦见了些什么。
她轻轻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侍女青黛正一边布菜，一边笑盈盈道：“小姐，咱们这小厨房做的是越来越精致了。今儿这桃花糕，便是上好的糯米和清早才采下来的桃花瓣一起蒸的。奴婢嘴馋，当时眼巴巴地跟去看着，那花瓣上当时还带着亮莹莹的露水呢。”
杜清然不免有些动心，偷偷咽了下口水，笑着打趣道：“若真是好吃，等会打发小厨房再做一些，给父亲母亲和哥哥都送去，也给你们一人分一点。你若是喜欢，偷偷多拿一块，我也是准的。”
正说着，外头响起笑声：“小姐真是一向惯着青黛。”话音未落，人已是挑着帘子进来，正是白菊和她后头跟着的蕊儿。“奴婢这一大早去夫人那儿给您拿了这些好东西，您却只惦记着赏青黛好吃的。奴婢这心里啊，酸得很呢。”
白菊原本最是稳重得体，这会儿话虽促狭，眉眼弯弯，举手投足却依然是端庄的样子。蕊儿脸上不乏艳羡，然而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插嘴，便只将首饰盒轻轻搁在一旁的梳妆台上，退到一边抱着衣物恭敬地立着。
青黛已布好了菜，闻言嘟了嘟嘴，故作气恼地瞪了一眼白菊，并不答话。
杜清然虽是侯府嫡女，但素日不常出门。在自己这一方小天地里，也不大讲究那些规矩，平日里更是见惯了这些丫头们打闹“争宠”。
她笑道：“青黛最是爱吃，你跟她争什么也不能争吃的呀。平日本小姐可是一碗水端平的啊，少冤枉人。”
她嗔了白菊一眼，一双杏眼水盈盈的，红唇微微一弯，如玉的面上是不自知的娇美。
言罢，清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看一眼蕊儿抱着的东西，道：“还是母亲最疼我。哎，我要先吃点东西。”
不必她多说，屋子里的其他人便也安静地各司其职。白菊安排几个小丫头将衣服首饰整理好，便打发她们出去，自己也退了出去。青黛去唤侍女流丹过来，准备梳妆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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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然是大魏宁平侯杜睿康和韵宁郡主姜昕的女儿，吏部尚书姜栎和丹阳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世子杜舒珵唯一的妹妹。
宁平侯府是百年世家，侯爷杜睿康本人也是争气的，官拜工部尚书，深受皇帝宠信。
此时杜清然年方十四，容貌已经出落得艳而不俗，令人惊叹。
这些年她因身子娇弱养在深闺，见过她的公子哥儿并不多，但只要是见过的，只怕没有谁能忘怀这样的美貌。
用罢早膳，更衣梳妆，杜清然慵懒地倚在梳妆台上，一手扶着头、肘抵着桌子，另一手又去把玩其他新得的首饰。珠宝晶莹灿烂，愈发衬得纤纤十指嫩白如玉。
“小姐这身打扮真是好看。”流丹把一支白玉红宝石发簪轻轻插在清然发间，后退几步打量了一下，轻叹道。
白菊此时已经吃了些点心，又从外头进来守着，笑道：“夫人说，这衣裳可是在玉锦阁新做的。不过也多亏咱们小姐肤白，才撑得起这么素雅的鹅黄色。”
镜中的少女眉似远山之黛，唇如七月朱樱，眼神清澈，肤色雪白。
杜清然轻轻放下手里一对水滴状的翡翠耳环，拉长了声音道：“好了好了——你们惯会打趣我。”又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看离宴席开始还早，不如还是和平日一样，先去花园转转，消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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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正院里，宁平侯夫人、韵宁郡主姜昕早已梳妆好。
清然的美貌，多半是随了她。
她虽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却依然肤如凝脂，艳若桃李，眉目间自有一股成熟的妩媚之态，足见年轻时是何等风华绝代的美人。
姜昕端起微微腾着热气的白毫银针，轻轻抿一口，又去揉了揉自己纤细的腰肢。
姜昕的陪嫁嬷嬷李氏见了，如何不知道怎么回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姜昕面色微红，转念一想，又不禁轻叹一口气。杜舒珵已经十七，连清然都再有一年便及笄了。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才能再给侯府添丁。
宁平侯府至今没有妾侍，也算是大魏高门贵族中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杜睿康这一脉本就子嗣不丰，到他已是三代单传，是以倒无人敢用此苛责贵为郡主的姜昕。只是为人母者，总是希望能多几个子女互相照拂。
想到女儿，姜昕又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清然渐渐长开，继承了她和侯爷外貌所有的优点，当得起一句容颜盛极，虽是侯府贵女，也不知是福是祸。
韵宁郡主姜昕曾是上一场血腥而激烈的夺嫡之争中，诸多势力企图以婚事拉拢的对象。不是每一个贵女都能有她这样的好运气，毫发无伤地从中全身而退，寻一桩真正的好姻缘。
光阴一晃便是十数年，即使如今侯府并不想淌夺嫡这趟浑水，只怕她的女儿清然，也还是要面临这样的境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袅娜少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