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爱关情》猫*

2、第二章

　　第二日，待战雪青梳洗完毕，一个人在厅中用了早膳后，於悯烈才迟迟出现，脸色仍然不好
　　“随我去给娘亲奉茶”
　　战雪青默默点了点头，於悯烈又眯着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雨儿倒是机灵，给月娴准备了这么套合称的衣服”
　　战雪青藏于袖中的手握成拳，脸色仍是平淡，点了点头
　　“月娴命中孤苦，父母早亡，本来投靠娘舅，却被狠心的舅母虐待，又趁舅舅外出经商，将你卖掉”於悯烈顿了顿，盯住战雪青的眼睛“记住了？”
　　战雪青垂下眸子，扯了扯嘴角
　　“月娴对老爷一见倾心，感激于老爷相救，愿以身相许，也好求个安身之所……”
　　“不愧是我的月娴，一点就透”於悯烈抚了抚他的脸颊，牵起他的手
　　“怎么手这么冷？”包裹着手中纤细的手，於悯烈并没有发觉，战雪青掌心处，几乎流血的半月型伤口

　　“娘亲，这是月娴，孩儿可没有强迫好人家的女儿”拉住有些退缩的战雪青，不顾他吓的脸色苍白，於悯烈紧紧握着他的手腕，用力之下，战雪青的手腕处浮出一圈红痕
　　“月娴……过来，叫娘亲”战雪青手腕生疼，被踉跄着拉至硕虎的床前，只吓得嘴唇哆嗦
　　“哎……叫月娴是吗？”要不是虚弱的女声从虎口中发出，战雪青就要认为这个於悯烈是疯子了，但开口说人话的老虎，更是叫人恐惧
　　这……莫不是人们传说的，虎妖吧？
　　“月娴……莫怕，来，给娘亲摸摸”制住战雪青的腰，一手强硬的将战雪青的右手递了过去，跟硕虎的虎掌碰了碰
　　“娘、娘亲……”迫于於悯烈森冷的目光，战雪青吞了吞口水，憋住嗓子，终于挤出了娘亲二字
　　“好孩子……”虎掌动了动，硕虎的眼睛却一直没有张开
　　“委屈你了…… ……咳、咳咳……”
　　“娘亲……我能跟着老爷，已经是万幸，您、您就安心养病，莫再烦心了”随着硕虎的咳嗽声，於悯烈的手越捏越紧，战雪青差点以为自己的手腕就要就此断掉，疼痛让他也顾不上惧怕，到底是战家的公子，审时度势之下，也知道该说什么话
　　“是啊，娘亲，你看月娴都这么说了，您就放宽心，孩儿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自会好好待她”
　　见战雪青不再颤抖，於悯烈也渐渐松开钳制他的手，转向去握住虎掌
　　“娘亲，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待於悯烈母子交谈完毕，战雪青才被领着出了屋
　　“你既是做了我的姨娘，便是我於家的人，莫作他想”於悯烈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丢下他一人，径自离去
　　“我么……道具吧”战雪青在走廊上停留了一下，也按照印象中的路线，回了自己的屋
　　镇日呆坐，也曾去花园闲逛，却被一声声姨娘叫的心烦意乱，战雪青自那日后，再也没见过於悯烈，他也不想见，估计，在那个男人眼中，他只是个叫做“月娴”的道具，用来哄他那个虎妖老娘
　　“哼哼，真是一家子怪物”战雪青又想到刚被买来的时候，於悯烈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以及在老虎娘的床前，威胁的眼神，立刻就联想到野兽二字
　　“该死的怪物……”愤恨的握紧拳头，战雪青并没有料到，於悯烈就在这时，进了他的屋
　　“好大的胆子！”於悯烈一个巴掌甩过来，将战雪青打翻在地
　　“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说话？”於悯烈正烦于病榻上的娘亲，娘亲自认时日不多，想再听听儿媳的声音，却不想这贱人在背后口出恶言
　　战雪青打了个颤，手捂住迅速发肿的脸颊，另只手擦了擦嘴角，竟然流血了
　　“认清你的本份！”於悯烈拽着他的领口将他拖起“你，是我买下的贱奴，娘亲希望她走前我能成家，这才给你个身份，别给脸不要脸，若是你活腻了，我随时可以给你个痛快”
　　“知、知道了……”战雪青抬眼看见於悯烈眼中的杀机，吞了吞口水
　　“娘亲想再听听你的声音，你要是敢搞砸，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於悯烈眼神微敛，又回复平日的冰冷语气
　　“是，老爷”战雪青扯了扯嘴角，却不小心弄痛了自己，嘶嘶的倒吸冷气
　　於悯烈皱了皱眉，对门外道“顺子，拿瓶活血消肿的药膏来”
　　不多时，於悯烈的小厮便呈上个精致的瓷瓶
　　“过来”不待战雪青回答，於悯烈拉过他，将他捂着脸颊的手拉下，打开药瓶，用手指沾了些药膏，在战雪青肿了的脸颊上细细涂抹起来
　　战雪青点了点头，仍是沉默
　　见过虎娘亲，又是一番嘱咐，虽然战雪青不通医术，但那硕虎较之上回愈加虚弱的语气，无不说明，这虎老娘，真的要归天了
　　果不其然，不多日，在屋中看书的战雪青听到外面一片低泣，小喜捧着套孝服进来
　　“老夫人去了……请姨娘戴孝”
　　按下手中书本，战雪青闭了闭眼
　　“你先出去吧，我这就换”遣退小厮，又让雨儿离开，战雪青抱着孝服走进里间，才忍不住垂头哭了出来
　　“爹爹、娘亲……”

　　“姨娘人呢？”於悯烈想起上回战雪青在房里咒骂的事，问起前来答话的小喜
　　“老爷，姨娘在换孝服，这就来了”
　　“他没说什么？”
　　“姨娘平日就少语，并没有说什么”
　　“嗯，你先退下吧”
　　於悯烈无心再想其他，红着眼跪倒在硕虎床边，又想起娘亲走前回光返照留下的话
　　“为娘的这一辈子，最愧对你爹，若不是为娘苦苦相逼，他万不会与我这虎妖成亲，更不会与他喜爱的人类女子分离，都是为娘的错……孩儿，你万不可重蹈为娘的覆辙，切记、切记……”
　　“娘亲，月娴不是已经跟您说过了么，她心系于我才自愿嫁给我的”
　　“为娘是老了，可还是能分得清男女之别，那月娴堂堂男儿，怎会甘愿做你的姨娘？烈儿，为娘的放不下你啊……半个人类、半个虎妖，你恐怕要孤老终身啊……烈儿……都是为娘的错，为娘对……不…………”
　　“娘亲……！！！”
　　虎娘亲一句话没说完，便咽了气
　　“娘亲……您放心，孩儿会好好照顾自己，您就安心去吧……”抚着虎娘亲尚未完全冷掉的尸体，於悯烈吩咐下人取出早已置备的丧葬物品，众人间，战雪青一直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