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乖乖》言狂

2、02 工作顺利

　　“滴——9437已到岗。”
　　红色的瞳孔渐渐远离了瞳孔识别的机器，9437对着一旁的反光玻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兜帽，让自己眼睛与睫毛的色彩在帽檐的阴翳下变得看不清晰。
　　“你是来上工的，还是来照镜子的？”冷不丁的，有人从9347的背后突然开口。
　　9347被吓了一跳，他从玻璃中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大身影站在他的背后。他也不敢回头看，直接抓着帽檐穿过自动移门，往工厂内跑去。
　　上工第五天，除了每天要经历从居所到工厂的路程中被阳光照射的痛苦，还要不断地担心被别人发现自己的白发和红眼睛。同区的人他倒不担心，担心的是那些监工的人。尤其是马修，那个人的笑容里仿佛总是藏着要将人刺穿的刀子，当然还有刚才在他背后说话的人……
　　9437抖了抖自己后背，想把想到这些的寒气都抖走。
　　工厂内几乎是全自动化运作，但由于一些新型器械的五金与一般的不同，需要重新设计，必须要经验老到的五金师傅来开模打板，所以五金工厂的学徒一般是以跟老师傅学开模为主。
　　9437跟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师傅，选择这位老师傅只是因为他的白发令人感到亲切。今天师傅还没来，但是同样身为学徒的人却都已经到齐。这几个人9437都认识，但是9437很少跟他们打交道。
　　因为自己的特殊性，9437从小就被叮嘱不要与人发生纠纷。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要惹麻烦。但是56曾经说过，他与别人没什么两样，只是身体里的基因有一些不一样。
　　56在他们那儿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看他的编号就知道了。56也有一头白花花的头发，在9437还小的时候，喜欢把9437抱在膝头，讲一些课堂上不会说的故事。56对9437说：“遇到想要的或是想要反抗的，就要去斗争。”
　　当时56的年龄也已经很大，早已体弱不堪，不是可以保护人的状态。9437为了不给56添麻烦，遇到欺负之类的事情，还是会默默忍受下来。而现在56早已被帝国判定为无法进行工作的高龄老人，不享有帝国普通公民的权利，被送出了帝国境内，至今生死未卜。
　　“喂，红眼睛，你真能看得清工程图上画的东西吗？”
　　来了，麻烦来了。
　　9437沉默地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看着7295手里挥舞着的那张原本属于他的工程图。
　　“喂，问你话呢。”7295的好兄弟8336推搡了9437一把。
　　9437双眼看向7295，也不顾自己被推得踉跄，差点摔倒，只是说：“还给我。”
　　“还给你？你又看不清，还给你也是废纸一张啊。”8336拿过7259手中的工程纸，见就要撕。
　　此时一只手横插入9437与那两个小流氓之间，轻巧地抽走8336手中的纸，随后挡在了9437面前，并把纸张给了9437。
　　“9437又没瞎，当然看得清。倒是你们两个，师傅不在你们就开始欺负人了？”7456指着对面那两个人说道，“平时被师傅打手心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么嚣张跋扈啊。”
　　“7456，你又不是跟我们一个师傅！多管闲事小心挨打！”7259上前一步，在空气中挥了挥拳头，作出要打人的模样。
　　7456冷哼一声，道：“就怕你打不过我。”
　　就在7456话音刚落的瞬间，8336的拳头带着风往7456面上袭来。7456将9347往后一推，脸稍稍一侧便闪过对方毫无路数的拳头，随即他抓住对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臂，反身将对方抗在肩上往地上摔去。8336的身体刚砸落地面，7259便跑上来死死抱住7456的腰，似乎想要将7456扔出去。
　　9437紧紧攥着工程纸，嘴唇越抿越紧。身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人想要阻止他们之间的斗殴。他很想加入这场混战，或者告诉监管者。但是他不能，他不能因为自己特殊的外貌在麻烦之上再徒增麻烦。
　　但是战势逐渐变得有些不对味起来，随着围观群众某人的一声惊呼，8336又一次被下勾拳击中，他往后退了两步，嘴里盘了几下往地上吐出了几颗带血的牙齿。就在对方两人再次打算往7456这儿扑的时候，人群突然被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马修带着他那两个忠诚的小跟班从这条通道走了进来，他正在套他那只印着金色帝国徽章的白色手套。他懒散地抬眼，似乎对这一切有些兴致缺缺。
　　“我可以知道为什么你们在我的工厂打架吗？”
　　“是他！是他多管闲事！”7259的脸被打肿了一半，卖相不怎么好。他指着7456的方向，喘着气说道：“7456上来什么也不说就打人！”
　　“哦？”马修斜眼看向7456，上下打量了一番。
　　7456一手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转着手腕，朝着7259翻了个白眼。
　　“如果你不辩解的话，那只能接受惩罚了。”马修见7456没有说话的意思，头稍稍向右边歪了歪。站在他身后右方的是一位同样穿着白金色制服的女性，她的手里把玩着一根细长的鞭子，鞭子分为7个骨节，每个骨节都有两根凸起的刺。
　　如果用那条鞭子打7456，7456一定会被打得皮开肉绽的！
　　9347握紧了拳头，还是下决心拨开人群走进了斗争中心。他依旧将自己藏在巨大的斗篷下，沉声说道：“是他们先开始打人的，不信你可以查监控。”
　　马修将自己的手指都嵌入手套的每个指筒，像是在检测手套的贴手程度一般，不停地将手指撑开再收缩。他连眼睛都没抬一下，只是指了指9437，说道：“那你现在给我表演一下，他们究竟是怎么动手的。”

　　目前已知的信息：
在帝国，每天早晨会放松定时定点的“起床闹铃”。
在帝国，每个年满16岁的普通公民都需要进行工作。
在帝国，每个年满70岁的老年人「不论贵族平民」都会失去在帝国的任何权利，被放逐至帝国境外，追寻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