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犯罪人》荀缄

8、自满八

　　亲爱的，你放松一点，我要喘不过气了。
　　不。我要紧紧抱住你。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安全，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你的爱。紧一点，再紧一点。
　　时间倒转到几个小时之前，被聚集在一起的五个人简单的讯问后便分开了。曲蕾和刘子奇自然是在一起的，身后不远距离，曹铭慢吞吞的跟在后面走。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抚女友还是缓和气氛，刘子奇讲了几个笑话，逗得曲蕾一时之间喜笑颜开。身后的曹铭却是显得有些尴尬，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离开的时候，曲蕾叫住了他，“阿铭，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子奇家？今天伯父伯母要回家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被叫住的曹铭并没有很很开心，内心甚至有一种嫉恨的情绪在慢慢上涨，他们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了吗？曹铭虽然看起来阴郁孤僻，但实际上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有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也正是因为这样，也有不少人讨厌他。
　　明晃晃的不开心摆在了曹铭脸上，摸不准曹铭是因为什么不开心的刘子奇选择终结这个话题。“既然不想来我家就算了，小蕾我们走。”刘子奇的表情也没有刚开始那么让人如沐春风，甚至有些咄咄逼人。似乎是在为女朋友感到不值，为曹铭的不识好歹感到气愤。
　　觉察到刘子奇是真的生气了，曹铭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子奇，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脸上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慌，看着温柔安抚男友的曲蕾，以及横眉冷对的刘子奇，曹铭心中涌起一股恐慌，他觉得他好像要失去些什么了。
　　“阿铭不是这个意思，子奇你别生气了。”曲蕾温柔的声音仿佛带有某种魔力一般，让刘子奇的情绪渐渐安静了下来，他看了看脸胀得通红得曹铭，眼睛里满是小心翼翼和恐慌，小兽一般脆弱的眼神让刘子奇渐渐软下心来。与曹铭相交多年，虽然别人总觉得他是个阴狠的小人，但是刘子奇却应该知道真实的曹铭应该像个孩子。正因为像孩子一样，才会对别人的情绪杯弓蛇影，也才会对人群避退三舍。想到这一点，刘子奇忍不住叹了口气。
　　见刘子奇不再生他的气了，曹铭的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糟糕，面对刘子奇的时候却还是有些畏手畏脚。曲蕾见到别扭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们两个真是像孩子吵架一样，明明都在乎对方。”
　　或许是曲蕾的这句玩笑话起了作用，两个人的面色都缓和了一些。刘子奇甚至从曲蕾的身边走到了曹铭跟前，揽过他的肩头，脸上却还是一副别扭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这么久都不去我家见见我父母，真是没良心。”
　　曹铭小心的觑了觑刘子奇的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又看了看曲蕾鼓励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去拜见伯父伯母。”
　　刘子奇撇了撇嘴，没有管曹铭说了什么，径直拉扯着曹铭走到自己的车前，将他塞进了车的后座。落在后面的正捂着嘴笑，收到女友调笑的眼神，刘子奇故作凶狠的瞪了回去。将两人一来一去的互动尽收眼底，原本雀跃起来的内心，此刻又有些难受起来。但想到刚刚的闹剧，按压住心口的酸涩情绪，对两人说道，“子奇和蕾蕾的感情很好。”
　　曲蕾刚好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听到曹铭的话，一时心花怒放。刘子奇也是喜笑颜开，拉着曲蕾就亲了过去。原本还顾忌着曹铭在这儿有些害羞的曲蕾渐渐沉溺于男友的吻中，过了好久才分开。只是，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后座的曹铭眼里的嫉恨似乎要冲了出来。
　　一行三人打打闹闹的到了C城城东的高档小区，把车停进车库后，刘子奇搂着曲蕾走进了自己家门。曹铭跟在身后，原本那些负面情绪也已经消散了很多。
　　进门后，刘父戴着眼镜看着手里的平板上的股市变化，刘母则侧坐在沙发上，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两个人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倒也十分和谐。保姆张妈正在厨房忙前忙后，准备着吃食。恍惚间，曹铭似乎看到自己第一次进入曹铭家的场景。和谐的家庭氛围，刘父刘母在同样的位置，做着同样的事情，只是刘父手里看的是报纸，刘子奇领进来的人是他。
　　回过神来，刘父刘母已经放下手中的事情，对曲蕾和刘子奇嘘寒问暖。“这个是小蕾吧？！子奇带她在家里逛逛。”
　　复有看向曲蕾，温柔说道，“小蕾第一次来我们家不要太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刘母的笑容瞬间让紧绷着的曲蕾放松了下来，回以甜甜的笑容。
　　见女友和父母相处融洽，刘子奇也嘻嘻哈哈的逗弄起来。“我就说我爸妈会喜欢你的吧。”
　　看着面前融洽的家庭氛围，曹铭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选择跟他们一起到刘子奇家里似乎是个笑话。这么快就成为一家人了吗？这么快？心里似乎像针扎一样，曹铭死死的盯着巧笑嫣然的曲蕾。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曹铭的心中跑出来了一样，正在这时，刘子奇的声音传了过来。“爸妈，阿铭也来了。”
　　刘父刘母也顺着刘子奇的话看向一直站在门口的曹铭，高兴的情绪降低了很多。这个孩子也算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如果当初没发生那件事，他和自己家的关系应该一直很好的。但偏偏发生了那种事情，那件事情让他们几乎没有犹豫的搬了家，与曹家也没再有多少交集，连带这两个孩子也失了联系。但看如今这情况，两个人似乎重归于好了？想到这，刘父刘母面对曹铭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只是这些话里多少带了违心的感觉，言行间也带着些敷衍。
　　刘子奇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三人之间的诡异气氛，他将曲蕾和曹铭两人带到自己房间，自己下楼与父母继续叙话。看着熟悉的房间摆设，原本因为刘父刘母的敌意而产生的不好情绪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都消散了。说是房间其实也算的上一些低档小区的一间套房，除了厨房几乎一应俱全。曹铭熟娴的坐在与卧室相通的客厅地毯上，盯着眼前的液晶电视，似乎又见到了两个人抢夺游戏摇杆的时候，两个半大的小孩，就是在这里度过他们孤单的童年的。
　　曲蕾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原本知道刘子奇的家境优渥，相处的时候免不了带了些自卑情绪，如今真实见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心中那种自卑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
　　抽泣声打断了曹铭的回忆，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他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蕾蕾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虽然曲蕾与曹铭认识时间并不算长，但看平常刘子奇与曹铭的相处模式，以及曹铭与刘子奇家人之间的熟悉，她知道曹铭与刘子奇的关系一定十分要好。“阿铭，我觉得..我觉得我似乎配不上子奇。有那么多女孩子都喜欢子奇，我害怕。子奇一定要喜欢我！一定！”一边说着，曲蕾的哭声越大，最后曹铭只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到了杯开水缓解她情绪，让她不至于喘不过气来。
　　“哪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子奇很喜欢你。”嘴里说着安慰的话，但是听到曲蕾对她与刘子奇的感情产生怀疑，曹铭的心理激起一阵涟漪，本来酸涩的心似乎又甜了起来。
　　“可是我和子奇一点都不配。”美人梨花带雨的抬起头看着曹铭，后者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她的后面，听着她絮絮叨叨，让她把这些情绪给发泄出来。
　　刘子奇正在这时走了进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友，好声好气地安慰着她，再三表明自己对她的爱。也不知道刚刚的那些话他听到了多少，曹铭的低下头，将自己的那些思绪藏在眼底，识趣的离开这里去了书房。
　　书房里琳琅而整洁的书目让曹铭很快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推理小说，顺势坐在了主人书桌对面的沙发上。正当他准备阅读手中的书的时候，被书桌上摆放那个的两人的合照给刺了眼，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压制住自己想要摔坏照片的心思。他捂住合照的一边，然后近乎贪婪的抚摸着照片中的另一个人。出乎意料的，他看见了压在书桌玻璃下了剪报，原本暴戾的心在这一刻静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剪报取了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就连角落也不忍心放过。
　　就像小孩子发现了好玩的玩具，曹铭简直爱不释手。直到刘子奇隔着门来叫他吃饭，他才恋恋不舍的将剪报物归原位。
　　主客皆欢的吃完了一餐饭，刘子奇三人离开。刘子奇自然是要将女友送回宿舍的，曹铭的公寓也在学校附近，三人在C大门口分手。刘子奇和曲蕾还要腻歪一阵子，曹铭就自己回了公寓。一回到自己的公寓，曹铭就冲了进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