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游记》叶小萌

9、槐园梦忆1--当今的青年和20世纪早期的青年

　　我大概是在12年10月买的这本散文集，那时候我才高三，可是4年过去了我竟将将结束大一，不免喟叹。12年10月我刚升入高三，我那时中午在学校趴在桌上睡不惯，故父母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房子让我中午休息，一般是早上母亲准备好饭菜，父亲送我到学校后再把饭送到我的房子然后去上班，待我放学后回去将饭菜热来吃。现在想来记得尤为清楚的是花菜和牛肉，因为牛肉总是塞在我的牙套上。高三刚开始的时候考试大多以语文开始以英语结束，那次语文考完，我一个人回去的路上走过了一家旧书店，我清楚的记得一开始在里面乱转的时候吸引我的是金瓶梅，有两种，我拿起了一本比较便走到老板面前，装作自然得问他能不能便宜点，他看了一下书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神情略有些复杂的便宜了一点，麻蛋我好像还是不够，于是我默默地把书放回原处，绝望得从某个偏僻的角落抽出了这本名字看起来比较顺眼的书，用十块钱买下，然后火速逃离开老板那个一副看到浪子回头很欣慰的神情。你们以为这是故事？不不不。
　　恩，这本书的名字叫梁实秋散文集，封面上还有块脏东西，原价18。我晃了晃背后的书包，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在阳光的直射下打开了书。到了三岔路口的报刊亭，我正在看前言，然后经过了小胡拉面馆，然后经过了一家网吧，我转头瞥了一眼，脑子里面构思了几种获得成年身份证的方式，然后摇摇头，视线回到了书上，这时候已经到了第一篇文房四宝。你们以为我会介绍书？不不不。
　　我看了一中午的书，拖到很迟才走，没时间刷牙，任凭花菜和牛肉以各种姿势悬挂或者镶嵌在我的牙套上。考试的时候我一直在拨弄我的牙套，做各种表情来使我的舌头可以处理掉镶嵌的残渣，我感觉我旁边的妹子快疯了。我每咽一次口水，那个妹子就狠狠戳一下卷子，我瞟了一眼，恩很好看的头发，第三题是B？马尾的末端是带些淡淡的黄色，很好看，不对吧第四题真的是C吗？她刚才那下戳的好厉害我有点担心她的卷子，但是我就瞟着她。大概做到大题的时候，妹子似乎注意到我的眼神，然后显得很愤怒，动作幅度加大了，突然我咽了一大口口水，她应该是误解我了。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几秒，每当我开始回想，那些场景好像慢镜头一样慢慢播放出来。当我咽口水的声音发出后，她很明显的楞了一下，想侧过脸看我，但是却制止住了这种冲动，而是默默地低下头看前衣领，然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狠狠地把笔一摔，把领子往上拉了一拉，然后侧过来白了我一眼。我很淡定，我就是这么瞟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至于她为什么要往上拉衣服我不太明白。作为一个好人，我应该提醒她你后面的人注意你的肩带很久了，所以还是调整一下肩膀吧。至于为什么我可以肯定我没看她在意她认为我看的地方，因为我在从她的卷子上寻找我解决三角函数的灵感。在我感觉到灵感快要出现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肩膀被人按住了。最后我和旁边那个妹子都被驱逐出去了，理由是那个老师认为我们在通过笔戳卷子和眼神在交流作弊。我不承认我作弊了，我认为我瞥视的不是那张卷子，而是这个没有人性的教育体制。出来后，妹子恶狠狠地问我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这种事情我想都不要想，一定是被我刚才那番话打动了，或者被我帅气的拨弄牙套的姿势吸引了？“11班，姚继东，他们都叫我东哥”。最后我们在一起了，这其实是一个烂俗的爱情故事。
　　我感慨着那个时代的爱情。梁实秋和程季淑怎么认识的？梁实秋的好友黄淑珍让自己的母亲给程季淑做媒，然后梁实秋的母亲带着梁的姐姐去相亲，然后梁实秋觉得终生大事应该自作主张，于是自己写了封信给程，石沉大海。过了很久梁准备断了念头的时候黄淑珍写了封匿名的信给梁告诉他程在某学校教书你直接打电话去。梁打了电话去报了姓名虽然程支支吾吾最后还是答应梁见面一谈。梁受了刺激，很震惊，原因是程在电话里的声音太好听了。her voice was ever soft,gentle and low,on excllent thing in woman。这是他摘的李尔王里的句子。然后见面，见完面约下一次见面，一星期一次，终于有一次他们互相吐露了爱意。原谅我用这么随便的语气，可是那时候他们还是青年，梁实秋和闻一多还是好朋友还认识徐志摩，徐志摩还喝花酒，梁实秋自己倒在被窝里看绿牡丹，被天津腔的老师抓到问他这是嘛。梁实秋在清华，他女朋友程季淑在工作，他们一个星期见一次面，每次是梁实秋等，没有玩手机的机会，有一次他等了一个小时程季淑还是没来，然后他回去了，接着程季淑来了，两个都悻悻而归怏怏不乐，应该没有吵架，应该也没有思考他或者她还爱不爱我这个问题。梁实秋大学完了去美留学，临行前一个星期请程季淑吃饭，两人互赠礼物，再分别。梁实秋登船的时候程季淑没有逼停他的船，也没有什么吻别。梁给程的是块表，没什么特殊含义，应该挺贵重，程给梁的是一个自己绣的画。然后两人分别三年，只靠写信，全是蝇头小楷一封信可以断断续续看很长时间，内容记叙议论抒情都有，梁偶尔寄点东西给程，程经常寄自己画的画过去。没有什么我来大姨妈了我好难受你竟然不能陪我，没有什么我工作很难你不能帮我，没什么今天你今天没叫我起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也没有什么劈腿暧昧三流剧情。也许有的是两个人都将对方放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生活努力。也许是不够成熟，也许是风气，更好的推测是没到时间--我们终会遇到这样的爱情，只要我们努力，命运便不会亏待我们。
　　然而旧书店的老板好像得了癌症，不知道走没走，第二段里妹子的故事是我瞎编的，程季淑最后先离开梁实秋一个人在西雅图的墓园里打转。阿甘最后也在墓园里打转，屠户小弟被猎狗骑着马追着砍成了肉块但到最后我们对猎狗恨不起来，奈得自己杀了淑女，也许那只狼获得很努力啊。唐婉不努力吗最后陆游不还是修了她，然后八十岁的时候在林园留了一曲前男友口吻的词，勾起了她的伤心一病不起。蒋捷到是一路想着早点跑回家家里还有个软玉灯边笑涡红透的妻子，然而也没回成，也不知道夜里哭不哭，他妻子等到什么时候呢？流了多少泪又有谁知道，死在哪里又有谁知道。
　　想来想去似乎还是那个道理，谁的梦想不是梦想，谁的辜负又不是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