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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立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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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在宴席上,曹昼和晋王聊了些什么,曹昼最后还是没有告诉曹律,只是叫她有空的时候多约一下程颜,刷刷好感度。
翌日,观星台。
官家冷笑地看着站在殿下的人,脸上沉得可怕。
大皇子的那些小心思压根还不够他看的,他本来还打算让国师带带他,然后等他立下一些功劳,再顺势册封他就藩两淮,做一个闲散的富贵王爷。
现今看来,他可配不上自己的谋划。
罢了,他与皇后这么多年夫妻,念在皇后的情面上,总要给他安排好后路的。
“把这些整理成奏章,想办法叫国师看到。”
“诺。”
待到那人离去之后,官家便顺势坐在了玉阶上,微微昂着头,看着上座那冰冷至极的龙椅。
国师府。
曹律一觉醒来,便听那长随说,曹昼正在书房接见客人。
在书房见客?曹律眉头微蹙,旋即似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披上外袍,三两下系好之后。便抬脚往曹昼书房的方向走去。
在当曹律要进去的时候,书房的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见到来人,曹律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
“江叔!”
“属下参见少主。”江凛之微微笑着朝曹律见礼道。
“八年前一别,少主还是到属下这。”江凛之说着,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间,“没成想现在都窜这么高了。”江凛之欣慰地看着曹律,目光温柔而又眷恋,似是在找寻着曹律脸上关于故人的痕迹。
曹律知晓江凛之定是又想到了自己那逝去的双亲,连忙开口问道:“江叔你此次来长安,可是要留在这长安城了?”
“是。”江凛之在曹律期待的眼神中颔首道,“北方已经彻底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现下我们也应该逐步将重心移到这长安城来了。”
说话间,江凛之的眼神突然变得狠厉了起来,“也该让当年那些人,一一付出代价了!”说到最后,江凛之有些咬牙切齿,一脸似是要生啖其肉的模样。
一旁的曹昼见状,不紧不慢地用手肘轻轻捅了他一下,“你这表情管理,在北方那么多年,还没学到位?”
说着,曹昼还拿自己举起了例子,“你看我在长安城,天天和那群王八犊子面对面,我还不能直接上手揍他们,还得和他们笑脸相对。”
曹律闻言,忙道,“揍不了老子,先揍他们家小子解解气。”曹律冷笑一笑,继续道:“正所谓父债子偿。”曹律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的关节按得噼里啪啦直响。
对面的曹昼和江凛之都不由得笑出了声,只不过,二人皆是笑意不达眼底。
二人早已经在心底认定,曹律说的那些,不过是开胃菜罢了。他们要让当年那些人,求死不能,求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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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求凰?嗯?绿绮弹凤求凰?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什么心思是吧?!”曹律从鼻间重重地哼了一句出声。
虞弘黎讪笑地看着曹律,“你说你,恁小气。”说完还看向了坐在旁边的江凛之,“江小子,你说小少主,是不是忒小气了?”
江凛之撇过头去,捧着茶杯,细细地嗅着这茶的清香。北地多苦寒,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喝过这么纯正的毛尖了。
见状,曹律嗤笑出声,“瞧见没,老虞头,江叔都觉得你为老不尊,不好意思开口了。”
二人说笑着,突然管家便从外边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曹律一眼,才躬身道:“先前公子带来的那位程姑娘携侍女前来拜访。”
话音落下,虞弘黎下意识就看向了曹律。
曹律挑了挑眉,没想到她和程颜这般有缘分,思索了一番,才对着管家道:“便请她进来吧。”
管家闻言,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曹律看着虞弘黎,调笑道:“叫你炫耀,这下子好了吧,人家惦记上你的绿绮了。”
倒是虞弘黎,大大咧咧的摆了摆手,无所谓道:“左右不过是一般琴,若是少夫人想要,我虞某必是亲手奉上。”
这话一出,曹律登时就红了脸,朝着虞弘黎凶巴巴开口道:“什么少夫人!老头你莫要乱讲话!”
倒是一旁的江凛之瞧见了曹律的神情,心下暗暗一沉,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他看向曹律二人,道:“我就不露面了。”
曹律闻言,点了点头,“也好,那江叔你就先回国师府吧。”
“好。”
等到江凛之离去没多久,管家就引着程颜和阿迎进来了,程颜一进来,就瞧见了坐在虞弘黎边上的曹律。暗自在心底坐实了曹律和虞弘黎关系深厚的猜测,若非如此,虞弘黎上次怎会那般轻易,就拿出绿绮这等名琴来。
“小女见过虞大家。”
“姑娘请坐。”虞弘黎见拦不住对方,便从善如流,随后还示意管家将绿绮拿出来。
“公主。”曹律微微颔首。
“少君。”程颜看着曹律,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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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隔着十二旒冕,面色发沉地看着下面吵作一团的朝臣。
曹昼火力全开,对着一众朝臣就是一通疯狂输出。
“官家正值壮年!立储还言之过早了些吧,诸位。”曹昼看着众臣,冷笑道。
大齐以黑为尊,官服整体色调偏暗,等级最高的官员身穿黑色官服。
一个身着黑色官服的大臣,同样以火力全开的气势,气势汹汹地看着曹昼,沉声道:“国师此言差矣!储君乃国朝之本,立储之事,自然是愈早愈好!”
“左仆射此言更差矣!”曹昼立马就回怼了回去。
“本官之言,如何更差矣?!”虞弘旸瞪着曹昼,势要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要不然,他决计要曹昼好看!
正当曹昼要开口辩驳的时候,坐在龙椅上的官家沉声开口了。
“朕倒要问问——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说立储乃国朝之本,那朕问你们,这储君,宜立何人?”
朝臣们一听,这还得了,官家总算是松口了。众人也不管刚刚曹昼和虞弘旸的针锋相对了,连忙搬出自家支持的皇子来。
一时之间,整个宣室殿吵闹得如同坊间的菜市场一般。
早就在官家的话音落下的同时,曹昼就闭上了嘴巴,安静如鸡地站到了旁边。
国师一脉的官员,也闭上了嘴巴,安安静静地站在了人群中。任其他朝臣吵了个天昏地暗,他们都不曾开口。
忽然间,官家便从龙椅上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龙案,大喝道:“都吵什么吵!”
见到官家动了怒,众臣这才安静了一下,旋即难得默契地全部跪倒在地,告罪道:“官家息怒!臣等有罪!”
“哼——”官家坐回到龙椅上,才沉声继续道:“都起来吧。一个个说!”
“虞卿先来吧。”官家看了一眼虞弘旸,点名道。
虞弘旸闻言,起身出列,举起手上的玉板。
“自古以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虞弘旸朗声道:“所以臣奏请立大皇子为储君。”
还没等官家开口,就有一个同样身着黑色官服的大臣站了出来!
“官家不可!”说着,他转过头怒斥着虞弘旸,“虞大人可要慎言!大皇子生性暴吝,好欺男霸女,又无大才,怎勘为君?!”
虞弘旸面色发青地瞪着那人,却无法出言反驳,毕竟谁叫对方说的,都是些实打实的大实话呢。
“狄卿你既说大皇子不堪为储君,那你觉得,何人勘为储君呢?”官家平静地看着那人,问道。
怒斥虞弘旸那人,乃是当朝谏议大夫狄善行。
狄善行朝着官家躬身,不卑不亢道:“臣狄善行,奏请官家立皇四子为储君。”
狄善行一席话一出,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站在不远处的曹昼闻言,都不禁哑然了。他没想到,狄善行居然会站队!
大齐第一直臣狄善行,居然站队了!
坐在龙椅上的官家也蹙着眉,只是隔着十二旒冕,没有人看清官家此时的神情。
“四皇子生性仁善,仁厚节俭,品行温良。乃是端方君子,又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当为储君。”
“还有吗?”官家道,“除了大皇子,四皇子,众卿还有推荐的吗?”
见官家的态度,再加上官家的那一番话,立马又引爆了现场。
旋即便不断有大臣站了出来。
“臣奏请官家立三皇子为储君!”
“臣等附议!”
“臣奏请立二皇子为储君!”
“臣奏请立五皇子为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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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朝臣你来我往,毫不相让。整个宣室殿登时又唾沫横飞,朝臣们恨不能拿着手上的玉板,敲在对方的头上,以此来增加己方的气势。
“既然诸位爱卿都各执一言,那就暂且退朝吧!等到什么时候众位卿家可以统一人选了,再来讨论这个事情吧。”
众朝臣:“……”
脏话JPG.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统一人选?!
没等朝臣们开口,官家身边的内侍总管已经尖着嗓子喊道。
“退朝!”
众朝臣:“?!”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喊的喂!你以前明明喊的是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