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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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个晚上，路清想通了很多事情。她突然觉得感情并不是她以为的那么重要。她仍旧记得路芷兰在和谢建安离婚后跟她说：“我以为我和他会永远走下去的。”也终究只是“以为”罢了。
她在年少的时候也曾爱恋过篮球场上肆意的阳光少年，也曾暗恋过某个如今早已记不住容貌的温柔学长。她写过情书，但是始终没有送出去。她收到过来自异性的花朵，却也始终没有回应过。
葬礼上，她敛着眉目，捧着路芷兰喜爱的白色洋桔梗，墓园的露水打在花瓣上，重重叠叠，透着令人爱怜的模样。谢建安站在一旁，嚅嗫着想要说些什么。路清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岁月同样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的脸上也渐渐拥有了皱纹。
“不用说对不起。”她看向墓碑上温柔浅笑的路芷兰，冷漠地开口。谢建安想拉住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他只能尴尬地缩回了手：“薇薇……对不起……你搬来跟爸爸住吧，这样你也好有个照应。”路清瞥了他一眼：愧疚心在作祟吗？
“你觉得你的妻子不会有意见吗？别开玩笑了，都几年没理我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给自己一点安慰吗？”她冷笑着回答他，看向谢建安的目光如同在看什么可笑的事情：“你的对不起，是真心的，还是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的借口？”在所谓“父亲”沉默的模样中，她明确了他的态度。
人说对不起，往往是在为下一次犯错做准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性这个词，被污名化。不要等做错了，再去说对不起，也别以为说了对不起，犯的错就会被抵消清零。说到底，对不起这个词，大部分人都还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慰藉。
路芷兰的葬礼，到场的，除了她，就只有谢建安和她不熟悉的舅舅。她觉得自己母亲这一辈子有点可悲，自己把一颗心都扑在了谢建安身上，为了他，放弃了自己的工作，甚至没有什么朋友，仅有的几个朋友也没有来吊唁这个一辈子平平淡淡的女人。
“路清姐？”
话音刚落，林颜就呸呸呸几下：说好直接叫名字的，怎么又叫路清姐了。“啊？恩。”路清从回忆里抽身出来，轻轻捂住了额头。啊……怎么又想起了不好东西。看着林颜关切的目光，她略微扬起嘴角：“没事，不用担心 。只是有点不舒服。”林颜赶忙为她遮住阳光：“不会中暑了吧？头晕不晕啊？有没有想吐？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脸色一点都不好。”路清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没事 。我还没弱到那个地步。”林颜还是有些担心，噔噔噔跑到程都旁边，一把把他的遮阳伞抢了过来。程都：“喂！林颜！你这、这算不算关明正大的偷？！”NaNa拍了程都后脑勺一下：“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偷呢，是窃。”语文不好并且脑回路与常人不同的程都：什么鬼？什么玩意？
林颜噔噔噔又跑了回去，为林颜撑伞，路清心下微微一动，看向林颜撑伞的手，指尖微粉，骨节分明，青筋脉络以及整只手在路清看来可以说是完美无瑕。林颜从站起来的角度可以隐隐约约看见路清的事业线曲线。暖玉般诱人深入，曲线优美。
林颜：？？？？？对于一个可以说是情窦初开的小年轻来说，这一幕简直是致命打击。林颜一张脸从上到下完完全全红得不行，大概猴子屁股都比他的脸白。
路清有些疑惑：“你很热吗？”林颜听见她的疑问，脸蛋更加红嫩：“没，不是，那什么，我们还是快点去酒店吃饭吧，酒店有空调，然后，然后吃完我能和你去看电影吗？”林颜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但是路清还是听清楚了，她在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要答应，可感性上却不忍拒绝林颜这种小男孩，尤其是林颜这种可以说是无比单纯的小男孩的请求，而且小男孩现在在红着脸忍住害羞地请求。女性大概生来就有或多或少的母性光环，看见可爱的人或是事就忍不住母爱泛滥 。她想了想，抬头看着林颜，但是看着林颜圆溜溜的杏眼，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路清：啊西！她怎么说的出口拒绝的话啊！
“呃……我……那个，有事……”路清不太擅长撒谎，几乎是话一出口眼神就控制不住到处飘了。林颜显然也注意到了，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问她：“路清姐，你没有骗我吧？”
路清很想义正词严地说怎么可能，但是她的确是骗了林颜，怎么可能这四个字根本说不出口了。“我……那个，对不起，我不想去看电影。”
路清发誓，她初中给校草递情书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么紧张。林颜脸上的红晕一下就变得惨白。“路清姐看出我喜欢你了对不对？”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感觉。他颤抖的声线让路清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恩，我……有看出来一点。”她不想对林颜再继续说谎，双方毕竟是成年人了，没必要在感情方面维持虚假的面孔。可路清就是不敢直视林颜。
林颜咬了咬唇，似乎是下了决心要和路清说清楚：“你为什么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是不能接受姐弟恋吗？还是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可以尽力向你喜欢的模样去改变的……路清姐，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林颜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可他仍旧为她撑着伞，不让太阳照在她身上。路清叹了口气：“林颜，你很好，真的。这是我认为姐弟恋实在太累，我不想去看着你长大，也不想做你感情的老师，你要明白，我和你之间年龄虽然差距不算大，可是我们的三观、生活方式都很不一样，共同话题又能有多少呢？如果我们在一起，我需要工作，你需要读书，我们见面的时间又能有多少？”
林颜蹲下，抬头看着她：“可是，路清姐，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我会努力地去靠近你，我们都是金融专业的，我们会有共同话题的，就，就算你现在不接受我，那可不可以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拜托了路清姐……”他摆出幼兽般的姿态，路清突然很想摸一摸他细软的卷发。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他。“林颜，”她与他目光平视，她看见了他目光中的受伤。她不止一次看见过他人露出这种表情，可她从来没有心软过。偏偏这一次……
烦死了，她想抽出烟盒点烟。但现下这个局面不允许。她用拇指指尖用力抵住食指的软肉：“好，但是，林颜，追不追是你的事，同不同意是我的事。”她说的是不是过于残忍了？路清愈发觉得刚刚说的太伤人。明明以前拒绝别人说的更伤人的都有，现在矫情个什么劲？而且我本来就没有说错啊，心虚点什么。
林颜瞬间喜笑颜开，小酒窝比以往笑起来的时候还要深，深栗色的小卷毛蓬蓬的，让林颜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棕色的长毛兔。路清抿唇偷偷笑了起来。怎么会有男生这么惹人喜欢呢？
NaNa和程都两个人在一边磕瓜子看戏，不是，不是看戏，是看两个人之间的交流，没错，是“看”他们交流，距离太远看不清林颜和路清说什么，只能靠他们两个人勉勉强强看得清的口型来分清他们在说什么。NaNa和程都两个人脑回路都是清奇到令人无语的地步，不然NaNa也不会第一眼就相中了平平无奇略微清秀的程都。
“啧啧啧，你看，那个……那个叫林颜的笑得那么开心一定是老板答应了他什么。笑的那么开心，啧！”NaNa把瓜子磕得滋滋有味，程都怎么听都觉得话里有一股子醋味，他好奇地看了NaNa好几眼，从一旁小袋子捞了一把瓜子“这俩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而且，NaNa姐，你这话怎么一股子不甘心夹杂着酸菜味呢？跟老公出轨你抓奸似的。”
NaNa和程都向视一眼，NaNa：“啊西，程都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这一幕让路人看来，应该都会觉得NaNa和程都两个可以说是狐朋狗友，一丘之貉，总之两个人猥琐笑起来的模样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林颜现在差不多要乐疯了，一直压抑着控制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林颜：冷静，冷静，冷静，又不是告白成功，这么开心做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开心，好开心！不是，我没有，我只是有一点点开心而已！对，一点点，就亿点点开心而已。（转圈圈）＋（撒花花）＼(^▽^)／！
林颜相信，如果路清答应了他的告白，他可能甚至已经把他和路清结婚在什么地方举行婚礼，蜜月在哪里度过，孩子叫什么，吃什么奶粉，上什么小学都想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