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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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最初起笔，是因为疫情期间太闲，重拾少女心看起了校园言情小说，觉得想试试自己也写写。所以最开始的设想是写一个幻想中的青春小甜饼。
可是写着写着，发现笔下的点点滴滴都是自己高中生活的影子，写着写着，把自己和周围的生活代入得也就越多，索性抛开幻想型言情的设定，开始了没有大纲的回忆式流水账。当然为了满足最初的想法，还是保留了高中生谈情说爱、儿女情长的环节（作为毫无经验的小白，素材什么的还得从身边和网络挖掘）。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包括到之前在看小说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高中一点儿都没有青春的气息，枯燥单调是它所有的修饰，总觉得没有感情的萌动，它就不是青春的样子；可是越写吧，越觉得最近一部剧里的一句话特别有道理，它大概的意思就是：青春不是一个人、一段感情，而是一整个时间和过程。因为有回忆，所以美好；所以怀念的也不是一些人一些景像一些事情，而是整个的生活历程。
所以我开始改变我的目的，把写这本书当作对自己高中生活的怀念了。
今天路过省图，这才发现自己属于省图的回忆已经是约摸两年前的了。不觉之间时间过得很快，快得让人容易在奔跑中淡忘一些事情，这更让我觉得写这个不像言情的小说很有意义了。
很遗憾的是，一念的想法，仓促的开工，没有给主人公们一个称心的名字；也没有先列下提纲，总括一下思路，而是直接开始。等到察觉这个问题，故事也快到尾声了。
第一次写这种文字，文笔尚且还稚嫩，情节上也不似符合大众口味的狗血、波澜起伏的格调，全然不似言情小说的样子；而是平平淡淡，有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小小细节的文字。兴许小细节会有一些触动吧。和我经历类似的人兴许会找到他们的影子，又或许，塑造的人物里有一个面孔一个瞬间正是属于他们的。所以这本书不仅是送给我自己的，如果不嫌弃，它也是给每一个在我高中生活中给我留下印记的人的。
谢谢你们的出现，你们的路过，你们的驻足……
2020.4.22
楔子
距离毕业已经时隔多年了，“高考”这个词语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一个标签，就像待宰的猪身上都盖着合格印，高中生活如何如何已经只剩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和一本自从收捡好就再没怎么打开过的毕业留念册。
所谓模糊，大概就是每过一年记得的辛苦就越少，对于高中三年痛苦的回忆越少，到最后就只留个“痛苦”的印象，问他们，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了；记得清楚的，大概就是那一段青春岁月的美好了吧。
“桑桑，同学会你去吗？”沈桑正忙着遛狗就接着自己闺蜜的电话了。
“什么同学会？”沈桑换了只手拉绳子，她还是习惯用右手接电话，“初中吗？”
“初中个鬼哦！”对面的声音显然有些无语，“我说你还记得我们也是高中同学吗！”
“哎呀，我这不还没说完话嘛——”沈桑对着空气吐了吐舌头，时间久了她是真的记不清楚她和谁是哪儿的同学了，小学初中高中总是容易混淆的，可能她越来越‘老’了吧。
“行行行，不跟你瞎掰，这周六高中同学会——就在学校碰头先，你去吗？”她重重地咬着‘高中’两个字。
沈桑顿了顿，“周六？那你去吗？”
“……不去我给你打什么电话？”
“哦，有道理哈——那就去吧，好几年没见面了。”沈桑在脑子里默了默高中毕业的年份，她们这届连大学都毕业了，是好几年没见了，那就去呗。
“行！就等你这句，那咱们老地方见！”
“嗯，到时候见，拜拜——”沈桑挂了电话，随手揣进裤兜里，招呼着她的狗往回走。
高中？
真是够遥远的——
周六这天，沈桑一见着许妙兮就冲上去抱住了她，结果被小兮无情地推开了。
“喂！煞风景啦！”沈桑控诉着，伸着双臂不知道往哪儿搁。
“这是为你好，我男朋友会吃醋的。”许妙兮凑到沈桑耳边说。
“得得得，”桑桑一把推开许妙兮，“就你得瑟，我们可是好久没约了。真是见色忘义的女人！”
“我的小主——我们上周才一起吃饭的你忘啦？行了行了，我们先进去吧，时间差不多了——”
两人相携着走到熟悉的巷口，那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一堆一堆的，聊着天。
“哎呀哎呀，我们大美女们来了——”隔着老远就有人招呼着她们。
沈桑有点儿看不太清，眯着眼往那头看过去，约摸着是一个皮肤黑黑的壮壮的男人在说话。
“诶，沈同学你这什么眼神？就认不得我啦！”
沈桑一听着自己被点名，手下意识抓紧了许妙兮的胳膊，“啊？请问你是——”
四下里一阵哄笑，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吐了一口烟气，朝那黑黑的人胸口上拍了拍，“啧啧啧，还说什么高中和人家关系不错，结果呢？哈哈哈哈哈人家都不认你了！”
“……”沈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那、那个，我近视加重了，看不太清楚。”
现在她倒是有些印象了，体委嘛，叫、叫纪什么来着的。“哎呀，体委大大呀，我们怎么不熟是吧！”沈桑努力救场，好在大家伙也没太在意刚刚的小插曲。
“还差个谁来着？”人群中有人喊。
“好像还有——”有人应和。
“文译——”许妙兮远远招呼着，打断了不知是谁的回答。
巷子口走来几个人，打头的就是许妙兮招呼的那个人，旁边还有个谁，沈桑着实看不清了。
“大神也来了！”沈桑听着后面有人低声私语。
“喏，你家萧遥来了，不打个招呼？”许妙兮拿手肘碰了碰沈桑。
萧遥？
哦，萧遥。
那人走过来，是逆光的一个模糊身影，让她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初夏。
她的青春好像就从那里开始。
沈桑是暑假才被班主任调换到萧遥旁边的。
所谓旁边，也不是同桌，同桌这个概念在准高三是不可能出现的，至少在他们班是这样。每列之间都隔着一条“鸿沟”，说是什么方便老师进出通过好答疑，无非就是减少左左右右青春期空虚寂寞压力大的同学们互相唠嗑的机会。
“你快瞧瞧你坐哪儿——”沈桑的好闺蜜许妙兮赶紧撺掇着问。
“你去帮我瞧瞧，我这儿——你看呗，我搞得慢。”沈桑是出了名的慢动作，收拾东西磨磨蹭蹭，一不留神就发呆去了。
她微微侧身，把乱糟糟的桌面亮给女孩看。果然得到了一个白眼，和一声装腔作势的：“得嘞，桑桑小主——”
沈桑看了一眼拼命挤进人群的姐妹，扫了一眼后面板报墙前黑压压的人头攒动，默默把桌上的一摞书塞进包里。此情此景莫名让她有些害怕，就像老师把成绩单挂在后墙时，也是一堆人蜂拥而至，围得水泄不通；只有沈桑和为数不多的几个阿，还只是默默坐在位置上，不想看也不敢看。
她很佩服许妙兮，同样是学渣，怎么人家就有无限的勇气可以折腾，总是这么咋咋呼呼的。想着，便听到那道咋呼的声音由远及近：
“嘿！桑桑，你运气真好！”妙兮很是兴奋，“妙啊！挨着大学神萧遥，你这日子可真够逍遥咯！”
“边儿去哈。位置哪儿？赶紧的！”沈桑同学现在正愁着书多没处放，恼火着呢，听不得奚落。
“门口四列三排，说真的，下课我一定多往你这边凑凑！”许妙兮搬着东西，往教室后排走过去。看样子，她又一次被安排到后排了：“我说这豆子老师有毒吧，欺负我矮不是！”
她的好姐妹抿嘴一笑，不置可否，“谢啦小兮。收拾完咱们食堂约吗？”
“门口等你再说吧。”说着还附赠了一个白眼，像是铁定了沈桑会很慢的样子。
“……”
不过许妙兮的确预料对了，当她风风火火收拾好等在门边时，小主还愣神在位置上，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这货定是想吃外面，”沈桑腹诽，“不过…这挨着大神可真够棒的！希望…大神可以带我飞啊！！”【学渣内心诉求】
萧遥是谁，随便逮个附中的人问问，那人一定就是崇拜脸加星星眼，他是什么？是神话啊，数物大神，回回满分。有这样的传言：要是看着大神郁郁寡欢的模样，一定就是老师说满分太多。数学物理满分这种东西，沈桑和她的患难姐妹是想也不敢想的。也有传言说萧遥这人脾气不好，但是这看脸谈成绩的年代谁管这么多呢？看脸，萧遥有“斩女”之盛名，成绩，更是不在话下，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小主，能不能不发神！”八班门口传来一声怒吼，这才把小主拉回现实。
“来了来了！”沈桑陪着笑，抓起了妙兮的手，往楼下跑去。
“诶你说，这次期末，谁第一啊？”沈桑咬着从711买的金枪鱼饭团，咂巴着问许妙兮。
“你说呢？这还用猜？萧遥今天路过那群对答案的傻子旁边时，浑身上下就写着‘你们都是垃圾’这几个大字——”
“真的？你看到的？”桑桑一脸狐疑。
“诶呦……没。那个文择告诉我的，不过这事儿能有假吗？”妙兮说着戳了一个关东煮丸子。文择是她俩的好闺蜜，这种人就是可以同时混迹在男生堆子和女生圈子里的存在。
“不信谣不传谣啊大姐！我看大神可不是那样的人！”
“哟，还没跟你说话就维护上了呵，”许妙兮对着沈桑各种挤眉弄眼，“说真的，你对他是不是有意思？”她知道沈桑最讨厌的就是八卦的风言风语，也不敢多说，奚落一句就堪堪打住了。
“闭嘴吧大姐！像我这种母胎solo外加直男癌晚期，怎么可能春心萌动！”沈桑一个白眼就甩了过去，“再说了，就算我有意思，这大神，怎么可能？好歹瞧瞧我那寒碜的分数吧！”
许妙兮对于自家姐妹这种对于学习自卑到极致的性格已经习惯了，“是是是！不过，你也不差啊，至少你语文英语吊打他三条街！”
沈桑感激一笑：“或许吧……总之，高三还要继续，革命还剩一年！”说着，把饭团的塑料包装捏得吱呀吱呀，揉成团，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筒。
“难兄难弟一起走！加油加油！！”
“扣扣”晚自习的物理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习惯性地敲了敲黑板。教室里一排排整整齐齐，都是同学们一脸凝重盯着自己试题卷的模样。
“值日生！”物理老师板着黑瘦的脸，一副黑方框的眼镜搁在高挺的鹰钩鼻上，让人一眼就能联想到《哈利波特》里斯内普教授。“值日生呢！！”他又敲了敲黑板，鹰一样的侵略性眼神扫过底下坐着的同学，神色间尽是不耐烦。
沈桑还沉浸在自己寒碜的物理卷子里，只觉有人戳了她一下，“？”她朝右边望了望，只见大神头也不抬，仍然看着自己的拓展教材，只是拿了支笔指着讲台。
“！妈呀！！”沈桑一看物理老师阴沉的脸色，不由得打了机灵，她是值日生。
“上课！”沈桑吸了口气，清脆的声音甚至在整层楼里回响。
她下意识望向四周，只见周围的同学以一种同情的神色看着自己，唯独萧遥仍旧埋着头。沈桑紧张得抓紧了校裤，空气似乎正在凝固。
“呵！值日生想篡位来讲课？沈桑同学，考糊涂了？那——你来念一下选择题答案。”
沈桑似乎可以感觉到双颊正在迅速升温，自己这什么运气？她迅速瞥向了大神的桌面，目光攫住了物理试卷，正想回头对对自己的答案
——只见大神胳膊一伸一收，肥硕的校服袖子完美地遮住了答案。
“大神！大神！！救命的恩情呐！”沈桑的内心呐喊着，事实无奈，只好两指拈起自己的卷子，一脸释然赴死的神情，“嗯…第一个A，第二个C……”
“最后一个什么？再说一遍？嗯？”老师的话里带着硝烟的味道。
“最后一个——我…我…我机选的。”沈桑已经生无可恋了，本想着浑水摸鱼就这么快过了，再问一次贼心贼胆都怂回家了。她甚至听到了几声嗤笑，索性低下头谁也不看了。
“这么简单还机选？真的菜啊！”不知谁冒出一句，沈桑恨不得缩进壳里。好歹是个小姑娘，本来考了一天的理科已经够颓丧了，沈桑只觉脸上火辣辣的温度，慢慢地眼里有了一圈水雾。
“同学！怎么回事！机选不说，前面三道题就错了两个！基础得不能再基础了的题……下课拿着卷子找我！坐下！”。
物理老师人称海哥，背地里同学都叫他“大爷”，严苛得很，所以八班的人最怕就是物理考砸。好巧不巧，沈桑总是海哥办公室常客。
“来，我来念正确答案……”大爷的声音依旧撞击着沈桑的鼓膜，只是，她已经无心听了，手拿着红笔在卷子上随意飘转，咬咬牙，硬是把那一点儿眼泪憋了回去。
“谁想考砸啊……”沈桑戳着卷子，一只手撑着头，脑海里全是同学的嘲笑和老师的失望神色。
“天杀的萧遥！江湖救急都不救！太丢脸了……”向右一望，只见萧遥还是那般姿态，甚至头也没抬。
“选择题都错了四道半，就是二十七分——天哪，我怎么办啊……二十七分，理综怕是要垫底了……”沈桑越想越抑郁，只见卷子上尽是红色的印记，还有几处都戳穿了试卷的浅黄纸张，好似沈桑的斗志已经被消磨得千疮百孔。
好不容易撑到下课，沈桑面无表情拿了卷子去了海哥的办公室，“认命吧！熬过就好了……”
熟悉的对话与质问，沈桑都无所谓了。“算了，你走吧……”，最后依旧是海哥的叹气，“你现在是不是在萧遥旁边？要跟着人家好好学学！我待会儿跟你们班主任商量商量，你们几个尾巴上的，都分个学霸带着吧……这样的成绩——哎，算了算了。”说罢，摆了摆手，就是赶人的意思。
“什么？！”沈桑正把这事儿讲给许妙兮，“神仙运气啊老铁！大神带你，千载难逢！”
“这个是大爷的意思，谁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说着沈桑才把萧遥遮试卷的插曲讲了出来，“我看大神怕是理都不想理我。”
“害，也是，大神什么人？高岭之花啊，怎么会在意我们这种喽啰小将”
“算了，考完就是结束！姐姐我才不管呢，回去好好改错吧——今晚，又得熬夜了……”
“嗯，我也是，错了一堆。但是桑桑你也别灰心，我看那大爷就是心情不好，你正巧撞枪口了……我们一起加油！咱们错题就是积累量变，它总会有质变的不是？”
“倒是希望如此啊……”沈桑对自己说，只是和许妙兮各自走向了宿舍楼。
黑夜已至，泛黄的灯光点亮着附中的奋斗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