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十年大火07 ...
-
3110房间的大门在眼前砰地一声合上，回声在走廊上荡了几秒才完全散去。
席烟看了一会面前的门，无奈对着身侧摊了摊手。
昨晚讨论事情的休息区域周围没有人。她没多丧气，眼里还笑着，可惜道：“看来他们不肯多说了。”
能套出一点反应已经是意外之喜，说明萧执先前说的内容是对的。
蔡齐确实跟之前遇到的那个画家发生过什么事情。
席烟支着椅子，抬头问萧执：“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的？”
萧执回头看了一眼记者的房间，顿了顿才说：“上一次轮回里的第二早上，画家还在早餐厅，蔡齐和程昱过去的时候碰上了，还和他聊了起来。”
席烟：“听到聊什么了吗？”
萧执：“听得不完全，不过两方情绪都很平静，应该没有吵起来。”
从逻辑上来讲没什么问题，席烟看了他一眼，暂且放下了怀疑。
她没再纠结这个没线索的话题，敲着桌面问：“晚上要举办的那场聚会，我们去吗？”
这场聚会看来也是邀请这些人来到山庄的那个发起者干的。
那封邀请函上印了山庄的标记，盛会的人跟希云山庄脱不了干系。
发起人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也不知道来没来山庄，却知道蔡齐甚至可能更多人的名字。
多半跟蔡齐之前提到的那户奚家也有点关系。
席烟说着就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萧执沉默了片刻，偏头看了眼身侧的走廊：“你猜发起人可能是奚家的人？”
他从刚刚开始好像就有点回避这个话题。原本在3110的时候还因为这个打断了蔡齐的话，到现在声音也是不自觉地放低了。
“蔡齐说，奚家没人从那场大火里幸存。”
走廊灯光很亮。萧执搭着栏杆，说到这个不自觉曲了一下手指。
他在那片灯光中闭上眼，又很快睁开，目光夹杂了某种情绪落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席烟莫名觉得他其实并不认同这句话，说这个只是想要阻止她往这个方向想的念头。
不管是奚家还是发起人，萧执似乎都对这个话题有一种下意识的顾忌。
虽然隐藏得很好。
席烟不知道她为什么潜意识里会有这种感觉，却也乐意不去多问。
如果可以，她暂时不想怀疑唯一一个跟她一样被卷入轮回的人。
早餐厅那些人不知道都做什么去了，三号楼安安静静的。
席烟转移了话题：“上一次轮回的聚餐，有发生什么事吗？”
聊天内容扯回聚会上，萧执停了一瞬说：“没有，风平浪静。”
他的声音低低哑哑，好像还没完全回神。
席烟点了点头。
上一次的聚餐平静度过，这一次不会了。
花园里那两个人知道自己被偷听了。不仅如此，他们还捡到了程昱的相机，很可能看到了相机里面拍的一些内容。
这次聚会里大概率会发生点什么。
*
这一天的希云山庄整体都不对劲。
所有来盛会的游客各有心事，气氛比之前早餐厅的时候还要僵持。
席烟昨晚就因为那场梦没能睡好，却也没什么休息的心情，索性在中午拿上手机先去了早餐宴会厅。
这个点的宴会厅还没有人，她也没特意联系萧执，沿着二号楼走了一圈。
北方山林荒郊野岭的，风雪还下着，远望出去一片白色。
希云山庄重建得很好，外圈根本看不出以前着火的痕迹。
以前是私人山庄，奚家的人已经都不在了，也不知道现在的拥有者是谁，为什么改成现在这副样子。
席烟在二号楼底下走了一段路，没再见到画家和昨晚的花园两人，反而在后门遇上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染了一头金棕色长卷发，带着一顶看上去过于宽大的帽子，正在急匆匆赶路。
席烟路过拐角的时候差点跟她迎面撞上。
女人也是到这时才回神，看见席烟，微微睁大了眼睛，很惊讶地“咦”了一声。
她咦完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态，匆匆道了个歉就快步离开。
“没什么，没什么。”
席烟回头看了她一眼。
奇奇怪怪的。
可能是这件事的缘故，席烟一直到回到了宴会厅，都觉得这里的氛围不对劲。
她来到宴会厅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二号楼里面来了很多人，是难得的热闹。
萧执站在门边的楼梯处，见到席烟回来，捏着栏杆的指节顿了一下松开来。
席烟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眼睛已经弯了起来，随口解释说：“门口逛了一圈，没遇上什么重要的事。”
她往餐厅里面扫去一眼：“有人来了吗？”
萧执深棕色的眸子动了一下，顺着她的动作转过身：“有很多。”
席烟一愣，往门里看进去。
餐厅里亮着整整齐齐一排灯，里面人影绰绰。
还真有不少人，比早餐的时候还要多，估摸着可能有超出五十人。
席烟在玻璃门边上打量了一会，在人群里看到了之前眼熟的几个。
那个画家没带画板，一个人坐在角落打量四周。
放纸条在花园私会的男人穿了一身西服，站在餐台边上跟一位黑裙女人说话。
他边说，目光时不时落在角落里另一个男人身上，似乎还有点忌惮。
席烟隔着门看不真切，但勉强确认了这个女人就是昨晚花园里来私会的那个。
而角落里另一个男人，不出意外就是昨天早上在三号楼二楼跟花园男人争吵，导致摔了行李箱的那个“仇人”。
蔡齐和程昱也来了，这回没去找那个画家，反而离得远远的。
还有下午在后门遇到的那位奇怪的金发女士，也正端着一杯茶和其他一群人聊天。
这五十多个人各怀心思，连从餐台上拿吃的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席烟看了片刻，推开了门。
她和萧执走进去的时候，餐厅里集体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都看了他们一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头。
离得很远的蔡齐估计是还忌惮着他们提起画家的事，扫去一眼，也装作不认识地撇开了。
席烟找了个离门不远的位置坐下。
萧执比她还要沉默一些，进门的时候，目光毫不回避地扫过这群人，却又在看到席烟的时候闭了一下眼，把不明地情绪压了回去。
席烟注意着他的反应，却依旧没有多问。
外面的风雪声被玻璃隔绝，餐厅里的气氛紧绷怪异，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她简单快速地锁定了其中看上去最友好的几个人，决定去试试看搭话。
那几个人有老有少，乍一看相互之间认识，像是一家人。
他们几个正在果汁台边上聊天，说话声音很轻，表情也还算正常。
萧执也往这个方向看去一眼。
他目光里情绪还没散，眉心微微蹙着。席烟起身的时候，他下意识抬了下手，似乎想拦，最终却什么也没做，跟着一起站了起来。
台子上摆了各式各样的果汁。
席烟绕到那几个人边上，状似随意地拿了个玻璃杯给自己倒了杯橙汁。
那几个说话的人见她过来，纷纷停下了话音。他们看过来的第一眼，目光里带着些许审视，不过很快就热情了起来：“没见过你们嘛。”
出乎意料，他们跟席烟遇上的其他人不同，好像不是很避讳盛会的事，笑起来直接问：“你们也是受到邀请过来的？”
这算是席烟在山庄里遇上的反应最正常的人。
她有点惊讶，面上却只是笑了笑回问道：“你们都是？”
话题很自然地被递回给了那几个“正常人”。
“老朋友了。”他们把果汁往桌上一放，扬着下巴随便一指，“那些人我们全见过……反倒是你们俩我们不认识。”
面前这几个看来又是跟十年前的大火有关的人。
席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见到了他们说的那几个老朋友——花园的一男一女还有那个“仇人”。
“……”
要不是她见过那三个人的恩怨争吵，估计都要信了。
面前这几个人说话给人感觉没什么恶意。席烟又弯起眼，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怀疑，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橙汁：“那刚好趁现在认识一下。”
那几个人也是一阵笑。
萧执在侧面看着席烟。
她好像很容易跟别人说上话，完全不知道回答的问题也能聊起来。加上眼里的笑意和刻意放慢的语气，即便是不用礼节性的字眼都会让人觉得很有教养。
他出神了片刻，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席烟不知怎么就跟他们聊了起来，还套出了一部分信息。
“我们都是收到邀请过来的，昨天刚到。”这几个人说。
“我姓常。”
其中一人聊嗨了开始自我介绍，指了指自己身侧的其他几人，“我们一家人都姓常。”
还真是一家人。
餐厅的人都在各管各聊天，空气里是各样的窃窃私语声。
席烟又倒了一杯果汁，边琢磨着边想再问点什么。没想到还没出声，餐厅的另一侧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阵响声在安静的环境下很突兀。
她拿杯子的手被震得一抖，差点晃出来。边上几个常家人也是集体一哆嗦，纷纷往声音来源处望过去。
这一望，席烟才发现响声的来源是一张桌子。
这张桌子此刻被掀翻在地，上面的食物撒了满地毯，
桌子附近的人一下子炸了锅，周围的人都被吓退了几步远。
唯有三个人没有动。
就是刚刚常家人指过的那对花园男女和那个仇人。
桌子就是那位“仇人”掀的。
他像是听到了刺激性的话，正从花园男人那里抢过一个相机，冷笑一声往窗边重重一搁。
“我不同意。”
“都十年了，还不愿意承认，这是怕我往外说呢？你害了人怎么不说？”
他一点都没隐瞒的打算，声音完全没有压低，餐厅所有人都听得见。
花园男人差点被桌子伤到，险些摔倒，显然是有点急了：“我不是在和你好好商量吗？我害谁了？”
“害谁？要不要说出来让这里所有人评评理。”
“……”
这两个人跟上次楼梯间听到的一样，又吵起来了。
餐厅里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有看戏的，也有神色不对劲的。
萧执微微垂了目光，侧头看着桌子边的情况。
距离很远，席烟只看到那个相机摄像头上有一个缺口，是程昱丢失的那一个。
那几个常家人也在懵。
第二次听到吵架的内容，席烟不动声色后退了一步，悄声问他们：“你们认识，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事吗？”
“……”
常家人干巴巴摇了摇头，现在才后悔自己之前不该多说。现在这情况，他们倒也懒得隐瞒了，顿了一下回答：“我们只听说过一点点。”
“你们知道奚家吗？就这个山庄原来的主人。我们家和奚家曾经是朋友，以前来的时候，刚巧见过这几个人。”
他们声音放得很轻，说着悄悄指了一下那个花园男人。
“这个人以前是奚家的管家。”
指完这个，他们又指了指那个仇人：“这个人是奚家的一位园丁。”
“据说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园丁在十年前被管家给开除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十年大火0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