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穿之你得做个人》卜福

5、故事一

　　“衣服换好了，那走吧。”
　　“这衣服真丑”
　　张强吐槽了一句，抱起她就出门了。
　　……
　　1984年云省的富宁，虽然坐拥宝山，有色金属储量和水能资源丰富，但完全没得到开发。这种穷山野地完全是爹不疼，姥姥不爱的，
　　街上没多少人，看商店的都在打瞌睡。实在是太穷了，做私营的都没有多少。张强刚回来还有点不习惯，比起深市和香江的繁华，心里落差实在是太大了。张强一定要早点儿离开这个山旮旯。
　　“录像厅怎么办？”
　　卖衣服的人已经开始招呼了，张强只得先把担忧压在心底。
　　“老板是买给谁啊。”
　　不怪乎卖衣服的妇女这么称呼他，张强出门前特地打扮了一番，梳了嬉皮士头，头发长达后颈，有点卷曲，还有点蓬松；穿着皮夹克和喇叭裤。这是他在香江的贸易大楼花了大价钱置办的，电影里的明星都这么穿。要不是上街，他还舍不得穿哩。
　　“这是您侄女吧，长得可真标致。”
　　“老板，就她一瘦猴子，都能夸出朵花来，你眼睛可真好使！还有，她是我闺女。”
　　张强给了颗软钉子。
　　“还好意思说，自己整得人模狗样的，闺女也没比要饭的好点儿。”
　　妇女在心里暗骂。
　　“是我眼瞎。老板，是给您闺女买衣裳吧。昨天才去市里拿货呢，刚回来，你看看，这都是香江那边最受欢迎的款式，可时髦了。”
　　张强随便拉了看看。全是仿军装，中山装，知青服装式样的，颜色也就那几个，黑，蓝，绿。
　　“你骗狗呢，老子才从那边回来的。”
　　“喇叭裤，连衣裙，在哪？”
　　“老板娘知道今天是遇到识货的了，只好陪笑道：
　　“老板，还是你懂的多，我们哪比不上您啊。老板，您只管挑，全都用拿价（成本价）卖给您。”
　　太丑了，张强看不上，看了半天，实在挑不出来。
　　“张玉，你自己去找。”
　　张强只好把张玉放下来，让她自己去挑。
　　镇子不大，镇上的人家拐弯抹角的都有些亲戚关系，就算不是，也差不多都认识。“张玉”，在镇上就只有张强那个烂赌鬼的女儿叫这个名字。这名儿当初还是他爷爷找算命的起的哩，可花了十块钱呢。1978年，十块钱够镇上的一家六七口吃上一个月的了，要是在农村里还不止呢。
　　老板娘又看了一眼张玉，确实是她。只不过张强逃债后，她母女俩的日子太遭难，不怎么上街，又没什么吃的，和以前水嫩嫩的样子差别太大，老板娘张慧芳才一时没认出来。
　　“居然是张强那个王八蛋回来了！”
　　爹妈死了，砖房抵债了，欠下一屁股债，又没个儿子，镇上的人都以为张强不会回来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78年政策刚下来的时候，有一批人出去后，挣到钱就不回来了，直接在外面重新安家，媳妇另娶，反正以前也不时兴什么结婚证。有儿子的话，还来接接，或者每个月寄点钱；要是个女儿，就当没生过。
　　“衣服裤子都要。”
　　老板娘陪着她挑，张强站在店门口，看到张玉只选了一套，就冲着里面喊道：
　　“再拿两套。皮鞋也要，快冬天了，还穿什么布鞋。”
　　老板娘抱着衣服出来结账，张玉走在前面。
　　“老板娘，多少钱？”
　　“都按拿价给你，只要12块。”
　　张强看了一眼那堆衣服，没说话，反正老板肯定还有得赚。
　　张强掏出一张二十块钱的递给她。
　　“哎吆，老板，太大了，换不开。要不，再买一套给丽娟吧，她多少年没穿过新衣裳了。您看看这套，料子又好，款式也不错，正合适丽娟，不贵，只要五块钱，我还送您两件张玉穿的内衬。您看，怎么样？”
　　张慧芳指着门口的那套衣服说。
　　那群人一知道张强回来，肯定马上上门催债，他兜里的钱能不能装到明天都是未知数呢，与其放在赌桌上，还不如趁现在给丽娟换套新衣裳衣服穿穿。
　　“再送一件她妈穿的衬衣。”
　　“行，老板爽快，我也不小气。”
　　那套衣服挂门口好久了，都快晒褪色了，反正不要钱，是当时拿货的时候，老板送的添头。内衬更便宜，十块钱抗一麻袋。
　　“老板，您摸摸看，都是好料子，才拿回来的，进价都要一两块呢。”
　　“行了，行了，赶紧找钱。”
　　张强把钱塞她手里。
　　都是一个镇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张强懒得和她掰扯。他又不是没去批发市场收过保护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