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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徐大炮+江致永 ...

  •   我叫徐达抛,外号徐大炮。
      受姓名的影响,三岁开始我就立志要当科学家造大炮了。事实证明可能我确实是适合走这条路的,成绩暂且不必说,从小学开始学习物理、中学学习竞赛和课外所能找到的一切知识,对我来说都不在话下。

      我可能是个天才。

      没错。

      就这样,高中随随便便就进入了北方竞赛强校实验中学。虽然比不上南边那些变态优秀的学校但也是我能够进入的最好的环境了。
      哎,谁让我是直隶人……

      在班里朋友不多,因为学业太重。没谈过恋爱,竞赛没有爱情!
      我才不会承认是因为我不敢和别人说话呢!

      但是我还是有一个朋友的,他叫佟邱鹄,他是个大傻逼。

      他曾经不是傻逼,他的竞赛成绩曾经比我更优异。我真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上课的时候假装走神搓手手,狗东西天天哭自己又双叒叕没听懂,回宿舍就特么挂手电通宵。
      论脑子,我俩可能是不相上下的,但论熬夜的能力……妈的这狗东西就是个蝙蝠吧!

      但是一上高三,佟邱鹄突然就不行了,不论上课多么尽力都无法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题目开始阅读困难,进度一下子落下很多,勉强参加完全国赛后就回归高考了,曾经约定的北大集训营,约好的国际赛事,一昔之间全部泡汤了,我一个人去了训练营,一个人拿了国际金牌,一个人进了北大物理系,最后又一个人进了研究所。
      空虚啊!寂寞啊!

      不过我还是原谅他了。教练说他患有精神疾病,早就不适合继续学习竞赛了。后来佟邱鹄告诉我他喜欢男人,我觉得也是因为他是神经病的原因。

      傻逼一样,倒贴人家,别说我了,就他那个学长钟质楠都看不惯。

      进入研究所,我先是在一位我敬仰多年的院士手下学习,后来和老师一起参加了一个项目。因为这个项目的特殊性,国家给我配备了几个特种兵作为保镖,由此我就和一些特种兵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我最后悔的事情是给佟邱鹄引荐了我的一位特种兵大哥。他居然求人家帮他救一个人质,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爱的那个男人的情儿。

      那一次的私人行动让我的那位特种兵大哥的一个队友受了伤,伤在胳膊上,好在只是皮外伤,否则我非得恁死那个大傻逼。

      不过即使我有这想法,也没机会了。

      佟邱鹄死了,死的很惨。我去参加了他的葬礼,葬礼来的人真的很少。我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个男人没有来。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事业,没有名誉。

      佟邱鹄活的真是太失败了。

      *

      佟邱鹄失踪以后,江致永有一次回到了曾经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出租屋。
      那是一个随意的午后,他驾驶着汽车路过了那个小区,突然就有了上去看看的冲动。

      他一步一步走上那水泥砌的楼梯,楼道的墙壁经多年的油烟气息熏成了黄色,不过环境还算干净,还透着一股子水沾湿了灰尘的气息,看来是刚有人打扫过。

      江致永站在那扇铁门前,久久伫立。

      怎么突然回这儿来了。他暗骂自己。

      江致永有点不知所措,他抬头往一边看去,那个年久失修的老配电箱还嵌在墙壁里,盖不住的木板就那么耷拉着。他过去往深处够了一把,居然真叫他摸着了钥匙。
      那把钥匙还是佟邱鹄搁进去的,上初中的时候,他总把钥匙落在学校,就干脆不拿了,直接搁到配电箱了,也方便。

      江致永搬走的时候忘记把这把钥匙也拿走了,没想到这么些年,钥匙还在。藏钥匙的小孩却不在了。

      害,净想些没用的,他要是哪天愿意回来了,自己好好对他不就成了吗?

      江致永拿着那把钥匙往锁眼里怼,却发现那锁已经不是之前那把了,钥匙跟锁已经对不上了。
      江致永眼睛有点红。我好像有点后悔。他这样想道。

      隔壁的老太太听见声儿开门往外看,瞧见是江致永,惊讶道:“咦?你是不是小江?”
      江致永回头一看,正是当年的房东李奶奶。那几年他们的生活还很拮据,李奶奶也帮衬了他们不少。

      “奶奶好。我回来看看。”江致永不无感谢地给老人家鞠了一躬。

      “嗨呦,还给我老太太鞠个躬,小江你出息了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老太太有点不满。

      江致永只好笑,小心翼翼地打听道:“奶奶,这么多年了,我想回我那屋看看变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现在住在里面的租客方不方便。”

      老太太对江致永的问题似乎流露出几分不解的意味:“租客?这房子不是早就被小佟买了吗?小佟那孩子没和你说啊?”

      江致永有些惊讶,他压抑了面上的情绪,不动声色道:“哦,是这样的啊。邱鹄估计是忘了跟我说了,现在我俩都挺忙的。您那里有钥匙吗?我进去看一眼吧。”

      “这样的啊。有倒是有一把……”江致永听到了老太太的喃喃自语,“不过小佟还挺常过来的嘛,家具都收拾得跟以前一样呢。”
      老太太进屋给江致永取佟邱鹄放在她那里的备用钥匙。

      江致永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钥匙开门。
      铁门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就像他们从不曾离开这个三十平的小房子。
      江致永喉头一紧,悄悄攥紧了拳头。

      他坐在那张他们曾夜夜相拥而眠的双人床上,抚摸那张连花色都和过去一般无二的床单,一滴眼泪不知不觉地砸湿了它。

      江致永紧紧地抱着床头垒的整齐的被子枕头,失声痛哭。

      佟邱鹄工作那么忙,他什么时候有时间会过来呢?流着泪,江致永不禁想。
      是自己找借口不见面的时候,还是自己流连在充斥着虚假奉承的交际的时候呢?
      江致永的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邱鹄……邱鹄……”江致永无意识地哽咽着低喃。

      泪眼迷蒙中,他不经意地瞥见了佟邱鹄那个小小的书桌。
      江致永着了魔似的走过去,猛地拉开了书桌下的那个抽屉,最上面被一支钢笔压着的,赫然是当年的那封信。或者说,是情书。
      佟邱鹄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把这封情书也带走了。他以为这封信早就被佟邱鹄扔掉或者不小心丢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以这种阴差阳错的方式,在他离开自己以后,再一次见到这封让他意识到年少的佟邱鹄隐秘心思的禁|书。

      他抑制自己忍不住颤抖的手,第二次打开了这封情书。

      IF you were coming in the fall,
      I'd brush the summer by
      ……

      和他记忆中的一样,是艾米丽·狄金斯那首耳熟能详的《如果你能在秋天到来》,描绘着一个少女怀春的幸福中夹杂着痛苦的思念。
      只是诗尾还添加了两句,看笔迹,明显是后来才加上去的:
      When it falls down,I try to throw it all.

      他说要放弃。

      他居然要放弃了。
      他真的要放弃了。

      江致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如何。
      他要佟邱鹄离开他,是他一遍一遍说过的啊,是他反反复复折腾佟邱鹄,想要达到的结果啊。
      哈哈,哈哈。他大笑。是他自己说的啊。
      原来是自己说过的啊!

      佟邱鹄啊,佟邱鹄啊,你知道我说出那种话的时候,心如刀绞的痛苦吗?

      佟邱鹄,你他|妈知道吗,我爱你啊!

      佟邱鹄啊,你知不知道,一个人要把心尖的软肉一刀一刀割下来是怎样的滋味?

      江致永想到自己结婚前,以个人名义收购的那个影视公司的股份,想要作为补偿送给佟邱鹄,甚至挪用公款,用了佟邱鹄给的回扣,终于上下疏通好的现在,他却已经不在了。
      他放下了,他终于放下一切离开了,他终于能放过自己了。
      他自己,他江致永这么英明的一个人,对着那些过去却小气得一分一毫都舍不得放开。

      活该啊,江致永,你真是活该啊!

      佟邱鹄,你放下了,我怎么办呢?
      谁来救救我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番外:徐大炮+江致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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