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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5章: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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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川和凌夜对烟突山行跪拜礼后,就出发前往失景山。
一路走来还算顺利,只是快到往来镇时又路过那片树林,光秃秃的一块儿地,凌夜想起了什么,于是问攸川:“师哥,那天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攸川笑而不答。看着那个欠扁的笑容,凌夜扭头不理他。可攸川却缓缓开口:“那天,我见自己实在没有招架之力,就用了最强力的蓝色(震)字符纸,趁着符纸爆炸的瞬间用(巽)字符纸载着我的外袍飞走,而我自己则用土隐咒藏入地下。剩下的就是听天由命,因为藏入地下后我就失去了知觉。”攸川诉说的很平淡,跟本不像是在讲述死里逃生的经过。
凌夜听着,想象着当时的情景,心中不免疼痛:“那为什么不让我帮忙?”
“加上你也打不过他的。更何况,如果小泽有事,你就完了。而且小泽不同于一般的本命兽,让那老头看见十分危险,所以喽……”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去冒险?!”
“我……我只是不想你受伤。”
凌夜原本愤怒的脸上显出惊讶,脱口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算了,没什么……”攸川转头看向另一边,不与凌夜对视。
凌夜看攸川不会再说什么,也不再出声。两人默默地一路走到失景山下,气氛显得有点沉闷。
当到达失景山时,已经是晚上了,两人都发现失景山的镇山结界被破了——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山上还有股妖气。
攸川和凌夜借着月光来至山顶。看时,发现是一只妖狐,手下更有一帮小狐。攸川让凌夜留下,凌夜不肯,无奈,攸川只好为凌夜撑开结界,二人一同过去。
妖狐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两个俊俏少年。“二位公子,可是来找小女子我的?”妖狐露出一个魅惑十足的笑容,那笑容中已施了魅惑之术。以两人不错的定力都险些中招,攸川和凌夜决定速战速决。
发现媚术没用,妖狐便使出个幻术。二人周围出现浓雾而且越来越重,攸川发现这是幻术伸手欲拉凌夜,却是晚了,凌夜已消失不见。攸川的周围开始变亮,一丛丛蔷薇花争奇斗艳,花香扑面而来。在蔷薇花从中,攸川看见凌夜一身白衣笑着向他招手。那笑容是最不可抗拒的毒药,攸川一步步向凌夜走去。
凌夜发现中了幻术时,攸川已经不见了。此刻,他面前是那夜在禁忌森林里的情景。小时候的自己在哭,师哥拉着自己去摘曼陀罗。然后一切都没了,再亮时,就是现在的师哥,师哥在对他微笑,不同于以往的笑,那笑温柔至极,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师哥!师哥!你去哪里?”凌夜好怕,真的害怕师哥会离开,现在他的身边只剩师哥一个人了。凌夜追着攸川边跑边叫,可前面的人却始终不曾回头。突然,肩上一疼,凌夜发现是一只小狐狸,一掌下去,小狐狸就一命呜呼了,可是肩上却流出了黑血。猛然想起,师哥也还在幻术之中,很危险,便原地坐下开始破解幻术。
攸川正走着,发现眼前的景物一下子清晰,一下子模糊,而施在凌夜身上的结界已经被破坏了。没有办法,只能先破解这幻术。攸川也坐下开始施法。
不一会儿,二人身边的浓雾开始变淡,妖狐的嘴角有血流出。幻术终于被破,攸川看见凌夜正坐在自己旁边,不过却是脸色苍白,嘴唇发青,额上冷汗直冒,攸川一下子变得慌乱。
“凌夜,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攸川跑过去,扶住凌夜险些支撑不住的身体。一眼看到凌夜肩上的伤口,明白凌夜是中毒了。以最快的速度帮凌夜再次开启一个新的结界后,攸川看着妖狐的眼中怒火在燃烧。“你竟敢伤他!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出手便使出了炎绝咒,紧接着是雷动咒,再是冰破咒。三个中级咒法过去,那狐妖刚刚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一个魔核,而那些小狐狸早就连灰都不剩了。
攸川抱起结界中的凌夜去到凌夜原先的房间,用符纸封住这个房间,开始施用灵血咒为凌夜祛毒。那狐狸的毒很厉害,花去大半夜才除干净。看着凌夜脸上渐渐回复血色,攸川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攸川出去重新开启了镇山结界。
还没等回到屋中,便听到凌夜的喊声,心中一紧,赶紧跑进去,发现凌夜似乎是做恶梦了。“师哥,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师哥!”
“凌夜,我在这,没有走,永远也不会走。”攸川拉着凌夜纤细苍白的手,边帮他拭汗边安慰他说。好一会儿,凌夜才重又安静下来。看着那张憔悴的脸,攸川的手自然地伸了过去。“凌夜,十几年前的我就决定要守护你,当时的你那么小,一个人蹲在禁忌森林里哭,那么无助。现在看着你痛,我真恨不得受伤的是我。对不起,没能守护好你。”
阳光透过迷雾,为失景山带来破晓的光明。树林里有鸟儿应着朝阳欢乐的歌唱。左肩阵阵的疼痛叫醒了床上的俊美少年。如瀑的长发披散着遮住头下的枕。睁开单凤美眸,看见师哥坐在自己床边酣睡,而他的手正拉着他的。那张睡颜没有平日的玩世不恭,完全是毫无防备的纯真,像个大孩子,很安心地又沉沉睡去。再醒时,身边的人已不见,突然间害怕涌入心田。
“师哥!师哥!你在哪里?师哥……”叫了很久都没有回应,更是心急。凌夜抱着膝开始哭泣。
攸川端着刚刚买回来的粥,来到凌夜房门口。推门进去,就看见凌夜的双肩不住地颤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攸川,急急地放下粥,跑到凌夜身边,发现他竟在哭,搂过凌夜瘦弱的背,问:“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凌夜感受到攸川的暖暖的体温,心情逐渐平复下来,只是更紧地偎进攸川怀里,哽咽着说:“我以为你走了,不再回来。”
“傻瓜,怎么会呢?!我只是下山买粥去了,你也知道我的厨艺,我煮的东西根本不能吃啊。”
“那倒是。”
“喂,不用那么直接吧。”
“明明是你说的。”
“话是没错……”
“那不就对了。”
凌夜笑着看向攸川,攸川看着凌夜脸颊上未干的泪痕,突然很用力地抱住凌夜,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凌夜整个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凌夜听见攸川闷闷的声音传来,“不会了,下次不会再让你流泪了。”凌夜感到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倏然攸川松开了手臂,凌夜竟产生了瞬间的孤独与失落。
“好了,先喝点粥吧,放凉了就不好喝了。”攸川端着还冒着热气的粥走回凌夜床边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凉,举到凌夜嘴边。凌夜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希望一直这样,但也有点不好意思。
脸颊红红的喝完粥,凌夜对攸川说:“师哥,师父的信呢?”
“在这里。”攸川说完从衣服里掏出那封信。凌夜接过信,小心翼翼地拿出里面的信纸,竟有整整三张。师父平时很少写这么多字的,因为怕麻烦。轻轻地展开信纸,师父苍劲的字迹展现在眼前。攸川静静地陪着凌夜,不去打扰他。
凌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到最后竟吐出一口鲜血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