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真假反向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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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周一。
申今轻车熟路地来到门诊四楼精神科。
在VIP室用了些茶点，分诊台护士引他到治疗室配戴脑波仪器。
小姐姐笑着打趣，“申先生，我们易教授对您的事特别上心呢。几天前就特意交待过了。”
“唔，是吗。”申今不置可否。
看来对方还挺重视这个赌约。
让他没想到的是，初次见面的场景再次重现。十点十分刚到，易昇带领着一大票人走进治疗室。
申今瞥了他一眼。
易昇指了指身边的助理医生，“不介意吧？”
申今这段时间与他聊得还算熟络，明白对方或许有自己的用意，于是没有反对。
众人依次坐下。
“我已经和M国的博导讨论过你的案例了，意见大体一致。”易昇坐在申今对面，打开病例册。
“哦？怎么说。”
“是一种罕见的间歇性强迫症。”
申今垂眸思考。轻微性强迫症他打小就有，间歇性的倒是第一次听说。
“可能吧。”
易昇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间，“准备好了么，要开始咯。”
“嗯。”
时间点一到，申今的病就发作了。
只见他一把扯掉戴在头上的脑波仪，扔到桌子上，“我才不要打这什么破赌呢。”
易昇：“……”
医助们更是面面相觑。夏医生在一旁以眼神制止了她们说话。
“给患者做谎话测试，你们自己测过了吗？”
易昇牢牢地盯着申今，静观其变。
“院长，”申今环视了一周，目光最后定在易昇身上，“——要不你来？”
有医助想要上前阻止，被夏医生拦下。还有一位医助悄悄按响了警报器。
易昇镇定地拿起脑波仪，“你想测什么？我先设置一下。”
“就测它到底准不准。”
“好，”易昇在显示屏上快速点了几下，“提问吧。”
申今：“你是Gay么。”
所有人哗然。
“是。”
电脑上显示出一堆杂乱无章的线条。易昇背后传来几声偷笑。
申今：“喜欢做零还是做一？”
“一。”
线条更乱了。
申今：“你对我有那种想法吗？”
“有。”
夏医生从始至终没有笑过，听到这里却连忙出声打断，“停，到此为止。”
她抬头望着申今，“申先生，教授对你三个问题的回答全都被脑波仪判断为谎话。你看，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
“怎么可能？！”申今趴到显示屏前，“一定是他做了手脚。”
想仔细研究一下却发现和上次自己看到的图表不一样，“你们申教授可是精神医学专家，说不定连测谎仪都能骗得过？”
易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说话。
这时，门在被人“笃笃笃”轻敲了三下。
两位安保人员从外面探头，“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是否需要人手帮忙？”
“二位稍等一会儿。”一位助理医生答道。
“好嘞。”保安对精神科的各类情况早已司空见惯，没太放在心上。
这头申今急得团团转，自言自语，“不行，看来还得由我来亲自测一回。”
易昇取下脑波仪，递还给他。申今迫不及待地戴上。
夏医生从他视线被遮挡的角度指了指计时表，示意时间已超过三分钟。易昇颔首，表示心里有数。
“你是Gay么。”
申今突然灿烂地一笑：“是。”
“喜欢做零还是做一？”
申今嘴角弯得更厉害了：“零。”
“你对我有那种想法吗？”
申今几乎要把下巴笑掉，“当然。”
易昇调出统计画面，用对方一看就懂的图形展现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申今捧着肚子直打跌。
“你在强迫自己做反向表情？”易昇皱眉。
申今肩膀抖着抖着，就不动了。再抬脸时，满眼只有疲惫。
夏医生掐断计时，“六分钟。”
易昇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医助们，“都仔细观察了吧，这就是典型的间歇性强迫症。”
众医助纷纷点头。
易昇又认真的看着申今，“你输了。即使是用的反向思维，在脑波仪面前也遮掩不住。”
申今手指抵在下巴上与他对视，像在思考什么。
“我给你开点药吧。先服用一周看看效果。”易昇在键盘上敲打。
申今眼底掠过电脑屏幕上出现的“安定片”三个字，目光骤然一缩——
一年半前，申昔正是死于安定片过量。
“我不吃这玩意。”他冷声道。
“怎么了？”易昇放下手。
申今的面部肌肉收紧又松开，表情变幻莫测。直到最后，换上了一副戏谑的神态。
“——我想吃你？”
易昇沉声提醒，“计时。”
夏医生按下秒表。疑惑，“又发作了？”
“可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申今直勾勾地盯着易昇。
“现在要怎么办？”夏医生小声问，“这种突发异常往往预示着病情的加重。”
易昇：“先顺着他的意思来。走一步看一步。”
夏医生：“好吧。”
“你那有药么。”
“随时备着。”
“给我。”
夏医生从大褂口袋掏出一只封装袋。
易昇拉开面前的抽屉，取出一次性手套戴上，用空胶囊壳儿装好药片，叼在唇边，挑眉。
申今：“……”
“申先生，”夏医生轻言细语道，“是这样的。对于疑似急性期冲动行为的患者，我们将采取非自愿隔离……”
申今撩起眼皮，瞟向远处的安保人员，“就凭这两个人？”
夏医生：“配合性差会考虑给注射镇定剂。”
申今：“又是那个安定？不打。”
易昇口齿含混：“是退骚针。”
申今双眼登时睁得老大。
——我有病你也跟我一样？
易昇见他不上套，索性吐掉胶囊壳儿，用纸巾擦了擦嘴，“这只是一种解决方案。经过两周的研究讨论后决定，从现在开始对你专症专治。”
医助们精神一振，鸡啄米点头。
申今哇地一声哭出来。
就在恢复正常的半分钟内，他想通了一个问题。脑波仪对自己有效，但不代表它对所有人有效。至少国安局的情报工作者都必须要通过谎话测试。
换句话说，自己有可能是真喜欢面前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未必没在讲实话。
所以，申今刚才下了个套。他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突然犯病的患者——仿佛被一个药名给刺激到了。为了装得更像，还下意识地模仿了之前的反向表情。
而对方的表现很令他满意。借着专症专治的由头对本人反下套？这可真是太TM高兴了！
申今将眼泪一抹，“各位，不用给我打镇定剂了，我没事。能否提供个方便？有些话要单独对你们易教授和夏医生讲。”
几名医助都被他无缝衔接的操作搞懵。
“出去吧。”夏医生对她们摆手示意，又向两名保安致歉，“麻烦你们跑一趟了。”
所有人离场后，只剩下申今他们三人。易昇敲着桌子沉吟不语。
夏医生也不开口，显然在等申今。
申今却凝视着易昇。
“第二次发病是假的？”最终，易昇率先发问。
“那三个回答是真的？”申今学着他的口吻。
“是。”
“是。”
两人同时出声。
“等一等，”夏医生发现这两个大佬交谈起来完全没有多余的废话，效率惊人，再进行下去事情就要脱离她的掌控，“我有个善意的提醒需要提前知会申先生一声。”
“告诉他那件事时，”易昇语气十分平静，“不用特意避开我。”
夏医生闻言一惊，声音带上了些许颤意，“教授……您知道？！”
“早就猜到了。你是Dr.Zhang留在我身边的精神鉴定员。”
看到申今迷惑的目光在他二人之间打转，易昇语气轻松，“算了，我自己来说吧——嗯，我有精神病史。”
“不是不是，没有您讲的那么严重，”夏医生急得直冒汗，对申今解释，“教授只会为他心爱的人发神经！”
说完，又蓦然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她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真假反向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