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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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众人便上了路，为了在路上照顾罗戴月，罗凌霜借走了阿巧，陈八宝之前再怎么和卓康打太极，此刻也只能随着一同去了。
因为照顾罗戴月的身体，车马走的并不着急，路上休息的时候，陈八宝便有更多时间学拳。
只是有一个动作，陈八宝每一次都做不到位，孟寒岩便手把手教，站在他伸手，握着陈八宝的手腕摆正。
“出指应如出剑，不可犹豫，将力道往前打出，同时记得留一丝收势。”
陈八宝搞不太明白这又放又收的，一个动作磨了快半个时辰，手臂都酸了。
这时候卓康从旁路过，他便立刻说：“卓大夫，你说的养生拳还算数吗？”
孟寒岩拍了他额头一下：“专心。”
陈八宝哭唧唧：“师傅，我手酸，你看我手都在抖。”
孟寒岩无奈道：“便休息一刻吧。”
复又看向卓康说：“卓大夫，八宝这边歇一会儿，你那拳不妨先让我看看，若是合适，在教不迟。”
卓康知道再师傅面前教他徒弟是大忌，笑道：“之前是我和陈公子打趣，孟大侠莫要当真。”
孟寒岩却说：“卓大夫莫在意，我自然是不会害他，只不过要把把关，凡是好的，我都会让八宝学。”
卓康便说：“那我便献丑了。”
“天覆地载，万物悉备。内生五气，外通阴阳。”
说着，他念诵心法，一套有些怪异的拳法施展出来，陈八宝看的莫名其妙，此拳时急时缓，毫无章法，不过看着倒是赏心悦目，和孟寒岩实用至上的拳差别不小。
最后，卓康收势道：“此幽谷拳乃是青叶谷入门拳法，意在舒缓经络，沟通天地排除浊气，用于消除隐疾，延年益寿是极好的。孟大侠，把关得怎么样？”
孟寒岩忽然露出一个陈八宝从没见过的，有些坏的笑容说：“这倒是。我演示一番，卓大夫看看可有错处？”
说着，他在卓康惊讶的目光下，把这套拳原模原样地用了一遍，仿佛一种玄妙的战舞，却比卓大夫的清扬不同，仿佛有一种虎虎生风的气势，陈八宝觉得这颜还是重要，同样的拳，不同人打出来，视觉上完全不同。
卓康全然想不到自己的拳就这样被人学了去，而且居然挑不出丝毫错处。
不，何止是没有错处，孟寒岩还改良了功法，让它从养身的拳，变成了能够紧身搏斗的短打功夫。
最后一式打完，孟寒岩笑道：“和煦则春，惨郁则秋。青叶谷的拳，倒是和我自家的拳有共通处。”
卓康钦佩道：“孟大侠在武学造诣上果真是奇才，卓某已经挑不出什么错处了。”
孟寒岩抱拳道：“那便由我来教八宝吧，卓大夫问诊罗二姑娘着实辛苦，还是去歇息吧。”
卓康道了声好，转身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呐，我还会和你抢徒弟不成，果然人前的大度都是装的。
孟寒岩送走卓康，视线就转向陈八宝，陈八宝立刻说：“师傅，还没一刻钟呢。”
“学武不可懈怠，你同我一道，路上危险众多，得快些学会自保。”
“我不跑得快嘛。”
“莫使小性子了，起来吧。”
陈八宝暗搓搓问：“师傅，你是不是记仇了？”
孟寒岩目不斜视道：“你是我徒儿，何仇之有？”
陈八宝和孟寒岩待久了，也摸到他的一些情绪，立刻讨好道：“好啦好啦，我以后不拿岩哥你开玩笑了。”
孟寒岩语重心长说：“平日逗趣倒是使得，只是师徒如父子，岂能随便用来玩笑？”
陈八宝有一种我把你当大哥你却把我当儿子的诡异感觉。
“青叶谷的经络功法倒是独具匠心，学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八宝，起来，我这便教你。”
“手酸——”
仁县往西六百里，便到了紫宫山的外围。
紫乃帝王之色，这里也向来是帝王的居所。
相传辰朝建立以前，四境之内曾混乱不堪，八方征战不休，那时出现了一对兄弟——也有说是朋友的——总之这二人先后统一了南北部落，征伐东西乱匪，统一的四方，建立辰朝。
之后一个王负责管理秩序，另一个王则认为国从民中来，也该到民中去，放弃了王位，消失在了民间。
而前者的血脉便一直留在了紫宫山中，统治这辰朝。
山脉围成天然的外垣，只有几处隘口设了关卡通行。
东西、南北走向皆逾百里，不少村落依山而居，而被山围起来的土地中央，是辰朝的帝都京城所在。
入了围山，又走了几十里，便能看见那万户所在的大城，而入了城走不出多远，就能看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宅院。
云兴问：“那是皇宫吗？”
陈八宝笑道：“皇宫在城北，还远着呢，那一处是陶家。”
云兴惊讶道：“居然比你家还气派。”
陈八宝欲言又止，孟寒岩一扯缰绳解释道：“陶家我也有所耳闻，乃是官缘极好的京城富商，不过此人为人有些怪癖。”
云兴不解：“怪癖？”
陈八宝道：“岩哥说的是，你看看便知了。”
众人下了马，从侧门入了前院，就见一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迎出来，热情地拉着陈八宝的手说：“贤侄，可把你盼来了。”
云兴疑惑道：“爷和这下人还有叔侄关系？”
陈八宝哭笑不得道：“这便是陶家的老爷，名金。”
云兴满目不敢置信之色：“这个就是陶老爷？怎么穿着还不如阿青？”
他再仔细看去，发现那一副虽是好的，却不知穿了多少年，上头的金线都脱了头，锦缎也灰扑扑的，衣摆袖子打满了补丁，乍一看居然比街边乞儿还不如。
“你这小子怎这般无礼？”陶金说着，把陈八宝拉到自己身边，像是要分开两者的界线：“你莫要看我贤侄好说话，就在他面前放肆。”
云兴立刻理论道：“我怎么就放肆了？你穿成这样，我认错了很正常。”
孟寒岩道：“阿兴。”
云兴十分不服气，可孟寒岩的话，他还是听的，谁知陶金接下来就把炮口转向了孟寒岩，他对陈八宝说：
“贤侄啊，你心善，莫要被这些混江湖的下九流给骗了，他们可都是图你家的财呢。”
孟寒岩蹙眉：“陶老爷，此话怎讲？”
陶金眼珠子上下扫一圈，道：“怎讲？你有手有脚，吃穿却都用我贤侄的，还说不是图财？”
孟寒岩欲反驳，却发现自己确如陶金所说，吃穿皆是八宝的，顿时又不知要如何说了。
陈八宝忙道：“陶叔，不是的，岩哥是我师傅，我这是应该的，再说，我有钱，岩哥能打，这也算各出优势。”
陶金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道：“哎，小祖宗，人家那是骗你呢，你学那劳什子武作甚，能挣钱银子吗？几两银子便能雇好几个打手，要是见着不顺眼的，雇人打就是了，何苦遭那罪？”
陈八宝眼看话题收不住了，立刻转移话题说：“陶叔，卓大夫也来了，就在车里头呢，还有罗二姑娘，灼姐儿不是好久没见她了吗？”
陶金立刻说：“罗姑娘也来了？哎，我还准备找她呢，正好讨一些西南的情报，看看要不要投个钱庄。”
他热络地朝着马车走去，罗凛月在车里和他说话，声音冷漠，他却毫不在意，领着几人往里面走。
凛月楼的姐妹被带进女眷所在的闺院，云兴和孟寒岩则被带往客院，云兴偷偷嘟囔：“老色鬼，对女人就那么殷勤。”
孟寒岩说：“应该不是如此，凛月楼贩卖江湖情报，而陶家经商，应当是有生意上的合作。”
云兴咂舌：“不像啊？罗凛霜会瞧得上他？”
“只是生意而已，况且，这些事情也不一定是楼主在做。不过应该也是见过面的，不然陶家小姐也不会认识月姑娘。”
陈八宝跟着陶金进了屋子，云兴和孟寒岩就待在外头等，云兴实在无聊，便四下打量起来，见那桌椅虽然都是气派，却像是很久没有翻新过了，许多边角还像是有却，有一种富贵和寒酸交织的奇异感觉。
“这也太怪了。”云兴说：“陶老爷脑子是不是不太正常。”
“陶家虽然发家，却遭逢过邪僧之乱，据说自那之后，就变得谨慎起来，不轻易花销。”
“不就是吝啬鬼吗？”
孟寒岩道“行了，莫要背后说人了。”
云兴闭了嘴，又左右看了看，靠在了椅子上，可那椅子的扶手却不太稳，一碰，就掉落了两块金饰下来。
“纯金的诶。”云兴伸手把那两块金子拿起，吹了出，一块顺手塞进了口袋，另一块给孟寒岩：“孟大侠，拿着拿着。”
孟寒岩蹙眉：“你又作甚？”
云兴笑嘻嘻道：“它自己掉的，我就顺手一捡——”
“不问自取是为盗也，放回去。”
“他又不会发现，这么多金子呢，少一块而已。”
两人对视一会儿，孟寒岩直接伸手去掏，云兴哎哎躲着，可终究不是孟寒岩的对手，这不掏还好，一掏就掏出来不少东西，除了那一块金子，还有些零碎钗坠，包括一颗夜明珠。
孟寒岩问：“哪来的？”
云兴讷讷，孟寒岩从中翻出了一个头饰，那样式他记得，正是那日赌钱，阿巧拿着陈八宝的赏钱买的钗子。
之前阿巧还到处找，说少爷赏的东西怎么能丢了呢？急得眼眶都红了。
云兴有些不好意思：“爷不是还给了个更好的嘛......”
孟寒岩把那些一看就是陈八宝平日没留意，给云兴顺走的东西没收了，然后把那两块金子搁在桌上，气氛顿时有些僵。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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