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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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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腾执为人风雅,好听戏唱曲,但武功却是全天下难出其右,这是众人皆知之事。
此人神形虽模仿得很好,可一动手,就暴露其身份,而整个望城居然被一个冒牌货骗了,还要靠外人点破,可谓丢尽老脸。
众人皆是羞怒交加,除了谢尊。
他对陈八宝拱手说:“陈公子,你方才说他是冒牌货,敢问如何知晓?”
陈八宝也不瞒,直接把当夜的事情说了:“我当初在林中,闻见有人商议要偷换家主,为此还打算诬陷岩、孟大哥。”
为何是孟寒岩,很简单,武林在官府打压下日渐式微,各大门派自扫门前雪,官府也不会随便干涉武家之事。
只有孟寒岩,会在侠客榜出事后前来调查,也只有他的威望,能够让人信服这等荒唐事。
云无别嘲:“你们这么多人,不及陈家少爷一个,找块豆腐撞死吧。”
陈八宝点头道:“正是因为我们被发现此事,才会被关进暗室里,险些断食而亡。”
云无别立刻挥拳:“谁干的?谁把你们关进去的?”
陈八宝有点炸:“能不能不接话茬。”
云无别安静了,大家都高兴了,skr。
陈八宝被他一闹,思路忽然断了,还得是谢尊问他,他才想起来要说什么。
“你可看清了那人的相貌?”
“从声音和身形判断,我觉得就是他。”陈八宝指着徐阳。
徐阳尖笑一声:“谢先生真是好样的,居然听信一个恶徒和一个竖子的花言巧语。”
谢尊冷笑:“不若你来和我解释一下,台上之人是谁?家主又在何处?”
徐阳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心急如焚,谁知此时又生变故。
“我不过离开几日,城中便乱成这样?”
众人皆露出惊诧之色,再回头看去,居然见一人着一件一模一样的黑袍,长着与台上之人别无二致的相貌,所有人俱是愕然,怎么又来了一个家主?
此时已无人敢轻信自己所见,都看着从外头走来的武腾执。
那新露头的武腾执也不说什么,直接对着孟寒岩道:“孟兄,你我多日未见,不如较量一番,看看这两年的长进?”
孟寒岩笑道:“求之不得。”
他脚踩穿林步,刹那与其短兵相接,只见武腾执抽出一柄软剑,似水蛇银带舞出一片剑光,孟寒岩亦拔剑论武。
武腾执身形柔弱无骨,下腰避开一剑的同时,柔剑绕过蟠纹剑,直直削向孟寒岩的手指,陈八宝看的心惊,谁知孟寒岩却以内力催动剑身,三尺青芒震颤出隐隐龙吟,直接弹飞柔剑,剑芒带着嗡鸣声劈向武腾执。
一刚一柔,完全不同的二者仿佛阴阳两极,以全然不同的锋芒呈现出武者的美学,便是那看起来无法无天的云无别,也不免啧啧称奇。
武腾执衣袍摆动,整个人像是散开在水中的墨,转瞬刺出百剑,每一件,剑身都有不同,仿佛自成了百种兵刃,而孟寒岩则以不变应其万变,收势,猛刺出一招悲木带风,靠着暴烈的气劲吹散种种变化,破开雾霭直杀核心。
武腾执水借风势,行招如波纹荡漾一般化开气劲,正要再刺,孟寒岩却先收了招,手指按着嗡鸣的剑身说:“既是武家主亲自到此,那么过招就先放放,先把要事解决了。”
他手指擦过剑身裂纹,有些心疼地归剑入鞘,武腾执也轻笑道:“合该如此。”
说罢,走上台前说:“九公子之事我已知晓,何人所为我必会彻查,在那之前,如有借此生事者,必会严办。”
武家众人皆是俯首应是。
陈八宝惊讶道:“你是武家主,那他......”
“他是我培养的影卫,我好行走江湖,城中又离不得我,因而时不时要让他替我办些事,不是什么大事,但到底有些见不得人,倒是让陈公子发现了。”
陈八宝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自己之前听到阴谋的居然是这种事?亏他以为是什么偷天换日的惊天谋划。
“只是此人当权以来,居然有弄权之心,意欲对公子不利,该死。”他说着,一脚踩断了那人的手。
影卫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眼看整只手都已经化作碎骨肉酱。
陈八宝看他对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下起手来,居然也毫不留情,心里有些别扭,真的是当权之人,莫有不狠心的。
“此时我会和谢先生以及孟兄讨论后再议,先散了吧。”
一场闹剧收尾,也收尾了陈八宝之前全部的猜测,他自己也记不清那日听到的,是有人要换掉家主,还是家主要让影卫替自己挡麻烦了,联想到徐阳是负责暗部的家臣,那天徐阳说不定是在商量如何保守家主的小秘密。
没有什么改变望城政局的阴谋,也没有什么对家主不利的计策,那么之前要害自己的人究竟是谁?岩哥死亡的真相又是什么?
陈八宝心不在焉的往回走,连带着担惊受怕的云兴和吊儿郎当的云无别。
另一侧,孟寒岩跟着武腾执走到殿后,忽然抱拳道:“武夫人。”
武腾执微愣,然后变为一婉悦女声道:“果然瞒不过孟兄。”
“夫人的玄天功,哪怕放在武家,都是难寻敌手,只可惜,夫人终归不是武家人。”
玄天功,是只有武家人才能掌握的招式,旁人模仿的在想,也只是模仿而已。
“我本以为只有夫君能看出我所用功法的区别来......罢了,孟兄明鉴,只是我无法研习玄天功,用的冥海神功,乃是玄天功的姊妹功法,虽然相似,却并非玄天功。”
“原来如此。”孟寒岩点头道:“此次孟某前来,便是为了武兄之事,为何羊先生会将其除名?”
武夫人长叹一声,孟寒岩不解道:“究竟是何时?居然让夫人如此忧虑?”
“二公子说过夫君在闭关,此话不假,但是,他却冲关失败,一身功力尽数散去,也不知此生能否恢复。”
孟寒岩一想就明白其利害关系,武家若是失去了这位武林魁首的家主,那么势必会引起一番动荡,难保其他人不会伺机而动。
怪不得要瞒得这么死。
“武兄他现在......”
“夫君整日不吃不喝,除了我也不见人,我只得贴身照顾,让这影卫暂管事务,只是他居然是仗势欺人之辈,该死。”
孟寒岩虽想见武腾执一面,却也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表示了几句关心,并且让武夫人遇到困难尽管来找后,就告辞了。
武夫人并未离开,似是在等人。
果然孟寒岩走后不久,青年人从廊柱后绕出,道:“我有交代过你,尽量逼他下狱。”
武夫人语带嘲讽:
“是你们的人露了破绽,而我功力又不及孟寒岩,若不是他留手,我此刻还能站在此处?逼他下狱?你真当他是正人君子?当初一人一剑,打下东海联帮的事情,我可还历历在目。真把他逼急了,怕是整个望城都要被他拆了。”
青年算是接受了这个回答,又说:“你不该和他说武腾执出事了,他最好一直‘安然无恙’。白老说,若不是你还对他存有一丝情分在,那个位置......罢了罢了,圣僧拉诃曾言:‘痴者,最难度也’。”
武夫人微恼:“孟寒岩为了侠客榜之事而来,且已经认出我的身份,要是不和他这么说,他能罢休?”
青年不置可否,缓步走到地上一身是血的暗卫身边,低头啧啧,笑道:“你倒是心狠,”
武夫人一声阴笑:“至少他命还在。”
“也好,既然你已惩治过了,我就也不用动手了。”青年也笑了,转身而去。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假武腾执对着武夫人投去感激的眼神。
但接着,青年就忽然伸出手,假武腾执被他摄入掌心,浑身瞬间变得枯槁,瞬间变作一具枯骨。
“只是可惜,我们不需要废人。”青年丢下那尸体,消失在原地。
武夫人没有回头,直到青年离去后许久,她才笑起来,一袖拍散枯骨,喃喃:“你也配用他的样子?”
孟寒岩回到院里,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陈八宝惊讶的声音。
“你就是那三凶之一,是非不分云无别的儿子?缘分缘分,我是差点成为第四凶的欺男霸女陈八宝,”
孟寒岩摇头,走到陈八宝身后说:“都是流言误会,你莫要拿自己开玩笑。”
那云无别却朗声大笑:“哈哈哈,管他这些,你我既是有缘,凭他是正是邪?”
陈八宝算是明白了,云兴这性子都是和云无别学的,和云无别比起来,云兴的那点子吊儿郎当简直就是天真可爱。
孟寒岩道:“虽虚名皆是过眼浮云,可八宝毕竟没有自保之力,名声好些,也少些麻烦。”
“你算什么东西?管得着吗?还管人叫得这么亲?叫陈少爷明白吗?啧,我刚才还没教训你呢,再来再来!”
孟寒岩问:“我何处得罪你?”
云无别看了眼陈八宝,又看看云兴,眼珠子一转:“我就是看你不惯。”
陈八宝听说过此人,知道这云无别向来以是非不分,无所顾忌著称,关键是他的武功高,逃跑技术也是一流,常常大闹一通后,别人还不能拿他怎么样,也不和他讲道理,就笑嘻嘻道:
“既然你看不惯岩哥,功夫又不如他,那为什么要来招惹他?岂不是自讨苦吃,变成看自己不惯?”
云无别不但没恼,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便拉着陈八宝道:“那,那我把他的徒弟抢了,让他难受,陈少爷,你别跟着他学了,来和我学功夫,我保管你以后和我一样,厉害的想当好人当好人,想当坏人当坏人。”
陈八宝“啊?”了一声。
孟寒岩本也不想和他计较,但是一想到以后陈八宝就要软乎乎管别人叫师傅了,心里不知怎么觉得不痛快起来。
“你能教八宝什么?”孟寒岩蹙眉问。
“你又教了他什么?人跟你学了半天,啥没学到,你要是忙着当大英雄,那就去忙你的,我这闲人来教陈公子武艺,岂不两全其美?”
孟寒岩想他说的也是事实,一时间无言以对,余光瞄到云兴,有了主意,抱拳道:
“云兄还有儿子要教,听说他私自下山,你们父子见面,必定有许多话要说,八宝还是我来吧。八宝,我刚才见了家主,有些事要和你说,跟我进来。”
说着抬腿便走,原本全力使出隐匿技能的云兴忽然被点出来,向孟寒岩投去幽怨的眼神,眼巴巴看着两人离开,把
云无别摩挲下巴:“他说的对,我还有账没和你算。”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