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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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色的尾巴上是光滑的细小鳞甲，在昏暗的光下折现出一层朦胧的光，其上带着冷血动物鳞甲特有的冰凉，此刻正轻轻搭在少年纤细的脚踝上，虚虚地卷着。
小少年向来宽容，对下属这种依赖性行为不予置评，只要不影响工作效率，仓央源对于接触这一行为其实并不反感。
他们的办公桌很宽敞，足够两人面对面办公，这也大大提高了他们办公的效率——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时，不需要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什么的，仅仅是抬头就能沟通得到。
“小P尾巴别贴那么紧，收一下。”
仓央源踢了踢脚侧越蜷越紧的尾巴，皱了皱眉。
Pluto显然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尾巴的无意识行为，当即就见红晕漫上耳尖，抿住了唇。
凉凉的尾巴尖眷恋地蹭了蹭少年的脚腕，才慢慢卷起来移动到别的地方去——尾巴的长度大约比其所有者身高还长，从椅子后垂下向前弯曲，能刚好用尾巴尖碰到少年的脚腕并环一圈。此时它将自己卷起来，就同时远离了那截白皙的脚腕。
仓央源抬眼看向垂眼的青年。
Pluto的眼角遍布着细密的灰黑色鳞片，瞳色也差不多变成了银白色，瞳孔泛红，定定看些人时甚至显得有些诡异，令人不寒而栗，不过此时正假装镇定地在看报表。
“这份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某位小少年坏心思起，想捉弄一下许久不见的部下。
“没……没有。”
能交上来的报表大多都正常，要是被发现出问题反而才麻烦，要层层问责下去，看看是哪里出了纰漏。
烟灰色发的青年将手中的报告换了一份，半响，才小声解释：
“碰到源的话，会，感觉到，舒适……很舒服。”
而由于太久没有这样接触，以至于身体想触碰更多，把之前没碰到的时光都一并补回来。
Pluto不出声了，他有些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于是他拿过仓央源的笔记本电脑，打算做些诸如录入数据之流的机械性劳动，来掩饰一下躁动的内心。
“对仓央的忠犬内里。”
不得不说，中原中也的这句描述确实贴切。
仅仅是简单的触碰就能让Pluto躁动的内心平静下来，而类似拉手，搭肩这种程度则能够直接有效地平静蠢蠢欲动的影子，拥抱更是宛如毒|品，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安抚效果不仅能让□□平静，更能理顺暴躁冲动的内里。
更何况仓央源将他从泥沼角落中找到牵出，让他第一次在这世界拥有了容身之处。
这是由身到心都高度的忠诚。
「黑山羊」并非异能，硬要说的话更像是拟态一类，潜藏于本能之中，像是诅咒一样无法摆脱抹消。
是「人间失格」无法消除的存在。
或许是当时身体的防御机制下本能地吸取着靠近的异能元素，被仓央捡回去的时候，或大或小的造物被他吸收了不少，融为了身体的一部分，以致现在他对少年的依赖近似本能。
仓央源敲了敲桌子，墨色的双眼如古井般平静无波，Pluto收回心思，听到少年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小p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竟然当着部长的面走神。”
少年歪了歪头，平静地与那双诡异的双眸对视。
“若是想偷懒的话，嗯，我可以宽容一下让你休息的哦？”
仓央仰面半躺在椅子上用平板拟定着方案，半响，突然坐起。
“小P，你听说过「书」吗？”
烟灰紫发色的青年疑惑地抬眸看向仓央源，后者又摊回椅子中。
“看来是不知道。”
少年看着天花板，眼神聚焦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到底是是什么啊……书，书，书，书……”
书，ほん，βιβλο，Libro，Livre，还是……
少年在脑子里缓慢地转换着自己可用的语言系统，中文，日语，希腊语，西班牙语，法语，以及——
英语。
B字母开头，应该在……在这里，这一行，这一列，往里数的盒子，一沓泛黄的羊皮纸……就是它了。
庞大的宫殿。仓央重新睁开眼，直起身。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Pluto的尾巴又缠了上他的脚踝，只觉得现状有些荒谬得可笑。
墨色的眸子直直对上了银白色的双眼，少年顿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话。
“……原来，我有记忆宫殿的啊。”
少年又停了一下，这一切都显得有些滑稽，无论是他有一个记忆宫殿，还是他把自己有记忆宫殿这事忘了，一切都透着一点不合常理的错位感。
“嘶——这么大个东西藏在我脑子里怪不得我长不高。”
最终，他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又躺回了办公椅上。
“不愧是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