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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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日晴
周所之还算是有良心，没白帮他带早点。不过，我觉得大姚他们选的倒也没什么问题，二燃确实比我好看，但是！在我心里，我自己是最美的！
何荑看到这儿噗的笑出声儿来，她还真是喜欢自己从小就具备的这份自信。小时候，小区里他们这几个小孩儿玩得特别好，姚子昂老是喜欢搞些莫名其妙的投票，比如班里哪个男生最帅，哪个女生最漂亮之类的。投票的无非也就他们几个，真实性、客观性什么的一概不存在，但他们总是因为结果争论得热火朝天，并且乐此不疲。
其实何荑不讨厌这种投票，但是因为老妈一直教育她和别人做朋友要注重看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因此何荑小时候总觉得外貌所占的比重不应该这么大。后来随着年龄增长，何荑才开始看脸，准确点儿说，何荑超级看脸。
尤其是初高中开始追星，看偶像剧，小说，何荑的认知曾一度和现实世界出现偏差。直到上了大学何荑才渐渐清醒地认识到现实世界里帅哥并没有那么多，长得帅还偏偏只爱一个女生爱到无可救药的更是少之又少，反而帅哥喜欢帅哥的概率可能会更大一些。
那次的投票定题依旧非常无聊，何荑和何燃谁更好看……何荑何燃是小区这一片儿公认的长得不错的两个小姑娘，当然出了小区就不一定了，在小区里经常会有大爷大妈看到她俩说“这两姑娘长得真俊啊！”
何荑其实在心里已经估计好了结果，何燃确实是比自己好看的。何燃从小白净，脸小小的，五官精致，稍微带一点婴儿肥，跟个小苹果似的，她就不是了，虽然五官也不赖，但是奈何骨架大，要不是因为瘦点儿，估计这脸还得再大一圈，而且何荑一直没弄明白，小时候自己为什么那么黑，上了高中突然就变白了，估计是天天在屋里坐着学习捂白了吧。
姚子昂，许睦两个小男孩果不其然选了何燃，许睦还怕何荑生气，赶紧跟何荑解释：“荑子，你也好看，就是，就是……”
大姚一把搂住许睦：“别解释，解释什么，还玩不玩得起。”然后瞅了一眼余其“其余，你呢？”
余其往何荑那边儿看了看，何荑笑了笑：“余其，你选吧，我不会生气的。”余其犹豫了一会儿：“我觉得荑子好看。”何荑说不高兴是假的，但毕竟自己的死党选了自己，说是没有情感分儿，她自己都不信。
姚子昂从花坛上跳了下来：“行，还差周所之，他怎么还不下来。”说罢，姚子昂抬起头往楼上大喊了一声“周所之，好了没啊！”
话音刚落，周所之就拿着袋垃圾从楼道里走了出来:“你还挺急”，说着把垃圾扔到了垃圾桶里。
姚子昂把手搭在周所之的肩上：“我们刚才趁你没下来，已经投完票了，现在还差你一个，你觉得，何荑和何燃谁更好看？”
周所之笑了笑，把姚子昂的手扒拉了下去：“你们一天天的无不无聊。”
余其指着姚子昂：“不是你们，是他，姚子昂非得说弄个投票的。”
周所之望向姚子昂：“怎么，上回那投票你输给我，还没给你打击透吗？”
姚子昂说：“嗨！这不是等你闲得无聊吗，我输给你，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不是，你快选！选完了咱们就去小公园玩儿了。”
周所之转头望向何荑何燃，走了过去，脸对脸看了看何荑，又看了看何燃，转身往小公园儿走：“荑子吧，我觉得头发直更好看一些。”
何荑看到这块儿忍不住笑了，其实很久之后何荑有问过周所之为什么会选自己，她是不相信头发直这个奇奇怪怪的理由的，何况周所之后来交过的数任女朋友里，卷发的妹子也不在少数。
周所之倒也诚实：“确实不是因为头发直，嗨，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嘛。大姚和许睦肯定选何燃，我是男生还能不了解，余其嘛……不选你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选你刚好二比二，快快乐乐，和和睦睦的多好！”
何荑听了忍不住笑：“你倒是猜得准。”
四年级的日记本，终于没有满面的花儿了，淡粉色的封面，上面有一只白色的卡通小兔子。
“呃……那个年纪喜欢这种应该挺正常的吧，啧啧，小时候这是什么丝带儿啊”何荑把日记本拿在手里端详着，安慰自己每个人都有过这么一段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时候。
9月23日多云
我再也不要听鬼故事啦！！！气死我了，周所之太烦人了！骗子，还不恐怖？非得拉着我听，啊啊啊！！！
“什么啊……”何荑看着小时候自己幼稚得不行的发脾气语言十分无奈。不过让她惊讶的是明明四年级听过的鬼故事现在回想起来竟然还有印象，连那天放学的情景都历历在目。
诶，还以为自己没原先那么胆小了呢，结果好像也不是，到现在为止，自己甚至还没有去电影院看过恐怖片，何荑一直觉得去电影院看恐怖片简直就是花钱买罪受。
虽然周所之告诉她情侣去电影院看恐怖片真的是升华感情的良好机会，但那又怎样，反正也没谈过恋爱，就算谈了也坚决不要去看恐怖片。
四年级的时候，班里突然流行起了看恐怖小说，随之带来的就是课间大家围坐在一块，小脑袋凑成一圈儿，小声地讲鬼故事。
没错，这次还是大姚，他每次总是把鬼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的，语气语调都特别到位，大家经常因为突如其来的剧情被吓得抱在一起尖叫。
直到班主任进班敲黑板，大家才能安静下来。何荑一般是不参与这些的，因为她是真的害怕。有一次，去找隔壁姐姐玩儿，拉着她和何燃看了一部恐怖片，何荑因为这个整整一个星期睡觉都在做噩梦。
“快讲，快讲！”余其眨了眨眼睛示意姚子昂，“一会儿打上课铃了。”
“荑子！来不来，这个不恐怖的。”姚子昂看了一眼端坐在座位上的何荑。
“不听！”何荑拉了很长的一声，连头都没转。
“这个我听大姚讲过，真的一点儿都不恐怖，贼无聊，没事儿。”周所之拉起何荑的手腕。
“真的！绝对不恐怖，骗你是小狗儿。”大姚附和着。
何荑建设的心理防线还是不够牢固，三言两语就被忽悠过去了。后来余其跟她说她觉得何荑跟着一块儿听的那个是那一天最恐怖的一个故事。
奈何后来知道也晚了，听都听了，也没有一键清空记忆这种东西，何荑每次想起来都觉得悔不当初。
“话说，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小明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而不敢回家，他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教室里静悄悄的……”大姚手舞足蹈地说着。
何荑听了第一句就不想往下听了，想要转身走掉，没想到余其胳膊挎着她的胳膊，这下不好走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听。
“就在这时！突然一只手放在了小明的肩上。”姚子昂突然提高了音量。
何荑感觉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啊！！！！！！”何荑喊的声音都劈叉了，余其本来没觉得怎么着，但突然有人喊，自己也跟着一块喊了起来。
这一喊吸引了全班的目光，周所之把手从何荑肩上拿了下来，然后捂着肚子开始哈哈大笑，大姚也憋不住了，两人一块儿开始乐。
“不行了，不行了，笑的我眼泪都出来了。”大姚抹了抹眼睛。
何荑一直瞪着周所之和姚子昂，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打了上课铃，老师催促大家快点回座位坐好，大家才散开。何荑剩下的几节课都没能好好听讲，满脑子都是刚才姚子昂讲的故事。
最后一节课老师拖了一会儿堂，讲了过一阵儿文艺表演的事情，跟平时比起来放学晚了许多。放学的时候，其他班值日做得都差不多了。老师话刚说完，大家就都冲出去了。
今天是何荑和同桌一起值日，同桌很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何荑，今天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我的那份值日也做了，下次我可以替你做你的那份，我钢琴课临时调了时间，快要迟到了。”
何荑笑了笑：“没事儿，这有什么的，你赶紧上课去吧！”
同桌向何荑道了谢就抓起书包跑出去了。
“荑子！今儿我不和你一块走了，我妈接我去给我奶奶过生日。”余其朝何荑扬了扬手。
何荑比了个ok的手势，看着余其也走出了教室。
“赶紧着！先去我家打一盘，昨天我好好练习了出招，今天绝对完爆你！”大姚一脸的迫不及待。
“切，就你那手速，还得多练练。”周所之把书包的拉链拉好。
“荑子！我们走了。”大姚朝何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周所之环顾了一圈：“那谁怎么没和你一块儿值日。”
何荑擦着黑板没回头：“她今儿琴课调时间了，那份儿我帮她做了。”
周所之拿起书包的手又放下了：“我们帮你吧。”
“诶哟，不用，一会儿我就弄完了，你们先撤吧！你看大姚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你赶紧回去和他打一局吧。”何荑把布扔进水盆里，准备去水房把水倒了。
“我们荑子没问题的！赶紧走吧，趁我妈还没回家，她回家了肯定不让咱俩打游戏了。”大姚拽起周所之的手就往外走。
何荑和他们一块儿出了教室，去水房把水给倒了。再回到教室，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何荑扫着地，隔壁班做完值日的同学路过的时候还跟自己打了招呼。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整个楼层突然跟着安静了下来。
何荑拖着地，觉得特别别扭，因为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人，就害怕了起来，脑袋里不自觉地想起了大姚白天讲的鬼故事。
何荑深吸了一口气，拖一点儿，回头看一眼，又往四周看看。何荑想着越慢受的折磨越多，赶紧把地拖了。拖完地，她才想起还要倒垃圾……
何荑突然有点后悔没让周所之留下来，帮不帮她值日是一回事儿，主要是有个人可以帮她壮个胆儿。
教学楼里没有大的垃圾桶，穿过操场，在操场对面的一排房子后面有大垃圾桶，一般班级的垃圾是要拿到那里去的。平常白天去扔垃圾的时候还好，操场人又多，但今天已经很晚了，操场上根本没有人，加上天气阴阴的，透露着一点儿诡异的感觉。
何荑硬着头皮关上教室的灯，忽然更暗了，楼道里也黑黑的，静悄悄的，何荑关上教室的门，用最快的速度冲下楼，穿过操场，来到操场对面这排房子前。
何荑深吸了口气，心里想着，速战速决，连路线都在心里规划好了：“我一会儿就这样，这样，然后一扔，然后赶紧跑出来，没问题，就这么着。”
按照计划执行得不错，何荑赶紧冲了出来，刚松下一口气，打算穿过操场往校门走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拽住了自己的书包，何荑连头都没敢回，直接把书包从身上褪下来，扔下书包撒腿就跑，边跑边叫“救命啊！！！”50米跑都没跑这么快过，一下子就冲出了校门口。
何荑站在校门口，突然迷茫了：“我的书包咋办呀……”
看了看安保室的老大爷，想着要不让老大爷带着自己去找，可是万一没找到呢，而且自己真的不想再去那块儿了。平常觉得安保室老大爷慈眉善目的，今天看着怎么就那么不像好人呢……
可是，不背书包回去怎么解释，就算能解释，作业怎么写啊，第二天交不上作业又怎么办啊……
在校门口的几分钟应该是何荑小学生涯中最难熬的几分钟了，比数学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答不上来还难熬。
何荑甚至连自己的书包被抢劫了这种荒唐的理由都想过了。当她正在校门口踌躇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从学校里走了出来。
周所之一脸无奈地拿着何荑的书包出来了。何荑那一瞬间唯一的想法就是：“我可以写作业了，我不用编理由了！”
何荑赶紧跑过去把书包接下来：“所以刚才是你啊。”
“不然呢……你跑得倒真快，连书包都不要了。”周所之看了看何荑。
何荑光顾着感动自己的书包没丢，都没顾上尴尬，反应过来才觉得脸有点儿烧得慌：“我不知道是你，那时候太害怕了，直接跑了。”
周所之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这还没黑天呢，你就怕成这样。”
何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突然有点委屈，眼泪不自觉地就流出来了，也没搭理周所之，背起书包就往家走。
周所之愣了一下，小跑着追上何荑，看了看她，突然有点窘迫。毕竟何荑很少哭，至少在他们这帮小孩儿面前是很少哭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害怕了才哭的。
学着大人安慰小孩那样，周所之给何荑递了张纸巾，何荑也没拒绝，接了过来开始擦眼泪。周所之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何荑把手伸到周所之面前，周所之愣是没懂她意思。
“纸！再给我一张。”何荑把使过的纸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周所之赶忙又递给了她一张。
“我，以，以后再也不，不想听大姚讲鬼故事了，我再也不，不相信你俩了。”何荑哭的话都说的磕磕巴巴的。
周所之其实配合着姚子昂吓完何荑就觉得有些抱歉，看何荑整个一下午兴致都不是很高的样子，就觉得确实不应该吓她的。
放学走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和大姚走在半路上，还是大姚突然提起何荑课间被吓到的事儿，周所之才想到留何荑一个人在学校值日，估计她会害怕，这才赶紧半路又跑回来的。
想了想自己吓何荑确实是很大部分的原因，周所之把何荑书包的两个肩带拉了下来，帮何荑拿着书包：“我帮你拿吧，你，好好哭，哭出来就没那么生气了，今天的事儿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好吧。”
何荑停了下来看着周所之，也不说话。
“我，我以后不会让大姚再给你讲鬼故事了，他再在你面前讲我就帮你打他可以吗？”周所之也停下来看着何荑。
何荑点了点头，周所之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走吧，回家吧。”
何荑支着下巴看完这一篇，不自觉叹了口气，周所之这点倒是没变，看不得女生哭，只不过长大后的何荑也很少在朋友面前哭了，甚至很少再哭了，自然也不需要周所之来安慰了。何荑每次看周所之安慰自己女朋友都觉得，啧啧，小时候安慰人的经验看来还是需要的，瞅瞅现在多得心应手，想想自己也算是周所之在安慰人方面的启蒙老师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