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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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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江面似琉璃,干净鹏的倒映着矗千尺的山崖。那山崖颜色奇异的泛着红色,像是一面沟通人神的屏障,因而被称为“赤壁”。
江面寂静,其上泛一小舟。舟上有一白衣男子持萧而立。他的白衣上有零星的红印,像是某种奇特的神纹,又似……
血痕。
萧声乍起,白茫茫的水汽刹时弥漫开来。他依歌而奏,萧声呜呜,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忽的,江上涨起滔天水幕,小舟却在波滔汹涌中诡异的安然不动。水幕顷刻落下,激起水花,也露出其中张牙舞爪的黑灰潜蛟。
白衣男子轻蔑一笑,手掌翻覆间,洞萧消失不见,手中出现一把长剑,剑光森然。古朴的剑柄上刻铭——“挟仙”。男子模样隽秀,然而眉眼间却带着奇异的妖气。洞萧一离手,他方才伪装出的温雅外壳顷刻被撕裂,露出皮囊间暗藏的魑魅魍魉。此刻他含了些讥消和戾气,越发显得比那蛟还气盛几分。
“我不过闭关少时,”他轻声道,“三爪的蛟也敢在我面前逞威风。”
“——稀奇。”他的话音叹息般散在风里。那蛟像被什么束缚了般,重重砸在江面上,化为一个干瘪的老头。黑蛟蛟五视江面如平地,匍身惧道:“帝师大人,不知帝师光临,有失……”
“免了。”帝师——周靖离淡淡开口,“我此番是为了……”他一顿,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赤壁上,破天荒露些温柔来,转瞬即逝,看不真切,“寻一个人。”
蛟五惊恐万分的瞪大了眼,周靖离冷眼扫来:“怎么,我要不得?”
蛟五起了一身冷汗,磕头不止:“大人,是冯虚道长将此人把托付我族,况且此人还对妖族有大恩,我万万不能……”
“冯虚?”周靖离不想听他废话,“那老东西若还活着,我定将他挫骨扬灰。”
蛟五面色一僵,然而却不敢出声。远方传来一声高昂的鹤鸣,蛟五耳膜一震,心一下子纠了起来——是控鹤司!
周靖离听见这声鹤鸣,却缓缓露个带着血腥气的笑来:“我听说,你有个女儿?”
“大人!”蛟五被他这句话压的喘不过气,几乎是凄历的喊出,而帝师只是噙着笑,并不言语。
蛟五咬着后嘈牙,尖长的指甲把掌心抠得血肉翻卷,见那人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他心一横:“好,我开。”
“请吧。”
蛟五怒吼一声,重新化作蛟龙,风云突变。乌云泼墨似的卷袭而来,硕大多蛟龙在乌云中翻腾,其中隐隐有天雷河涌动。那蛟俯下身,引动天地之力,丝丝缕缕在赤壁上绘出个两.仪阴阳,天雷骤然发势,毫不怜惜的劈在赤壁和蛟龙上。蛟五只来得及抽搐两下,当即化作一块焦炭。
而那两.仪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
八.卦转,赤壁开。
原来世人口中所谓神奇的赤壁中,只有一间狭小的石室。石室阴冷潮湿,中央置有一质朴的石台,其上刻有简单的神纹,说是神纹,其实更像某人醉后的信手涂鸦。一个少年安静的躺在石台上。他面如冠玉,唇如凝脂。饶是紧闭着双眼,眼下卧蚕仍衬得他带着三分笑意。
他面无血色,仿佛安睡在石台上。可他也太.安.静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也没事温度。
安静的让人害怕。
周靖离愣在原地,他如同近乡情更怯般的一步也不敢上前。
雷厉风行的帝师被一个少年的尸体,吓成了一具雕像。
你怎么会死呢?他怔愣的想,心底的委屈和怨恨顷刻间将他裹挟,摧生出一朵带着毒的花。
你怎么敢死呢?
猛得,方才消失在帝师掌间的洞萧突然跃起,绕着石台上人轻快的绕了半圈,涨大数倍,将江上水汽吸纳于一处,爆发出耀眼的白光。
须臾后,白光消散。
少年和洞箫一齐消失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