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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淤识 ...

  •   第三章 淤识

      “三……三号大……”

      十号激动的对出现的那名手持长刀的女人说着,女人却不忍的别开头,叹息一声。

      “走好……”

      十号微微一愣,一道腥红的血线浮现在他脖颈间,在他呆愣的表情下,头颅诡异的滚落,鲜血瞬间飞溅。

      鲜血随着冷却溅到众人的裤脚,地面上,有着特殊美感的形状与上一处鲜血纠缠,似乎有着奇怪的共鸣……

      “溅在墙上,会是什么画呢?”

      阿离笑着虚捂着脸,快乐的呢喃。

      阿离翻身闪过又一道红色刀芒,矫捷如猫儿,呢喃的说,

      “山水画?”

      紧接着,数十道刀芒袭来,仿佛编织出了一张大网,他却如游鱼般轻轻闪过,体态轻盈,

      “风景画?”

      三号高高跃起,竖斩而下,刀锋画出巨大的圆弧,阿离落叶一般飘过攻击,茫然的眼睛看着地面,食指继续点着额头,看上去有种莫名的萌态,

      “什么画呢?”

      三号劈空后再次出刀,没有蓄势,刀光却如一道血色的虹般飞速延伸,这一斩足有十米的刀光!

      “去死……”三号目光冷冽,仿佛看着将死之人,少年的轻视是对对手最大的侮辱。

      “不如……再画一副好了……”少年笑盈盈的声音响起,三号一愣,声音都有些变调

      “怎么会!?”

      只见少年的手前伸,硬生生的握住了刀的本体,鲜血淋漓而下,在地板上砸开一个又一个血花,阿离笑着慢慢拽住刀锋,血越滴越快。

      “疯子!”

      三号用力一跺地面,整个大厅都轻轻一颤,阿离翻掌握住利刃,三号好不容易才找回重心重新站稳,目光微微凝重,刀稳稳的在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出头的小孩手里,自己却动不了一丝。

      果然……贵族都是怪物……都……该死……

      三号无奈放弃了长刀,几个后跃拉开距离的同时周围黑衣人快速攻击掩护,少年轻飘飘的闪过四面八方袭来的长矛,长矛的刃上浮现出惨绿色的光泽,那是针对贵族的剧毒,神经毒素。

      落地后,少年轻轻舔着手心的鲜血,嘴角笑意更甚,

      “疼~”

      三号拔出腰间的短刀,持刀的手有些颤抖“真是疯子……”

      长刀上有毒,针对贵族的神经毒素,正常的贵族被砍伤就应该已经失控变成无面人,这少年居然舔着毒一脸享受,这毒似乎一点用没有!

      “这不可能……”三号微微后退一步,这一步,高下立分。

      寂静无声的对峙中突兀的传来“噗嗤”声,同时血红色血液高高溅起,又一名黑衣人无力倒下,除了血液溅射声一点声响没有发出。

      “我知道了!”

      阿离可爱的双手交叉,沾满鲜血的小手乖巧的交叉在胸前,弯弯的眼睛焕发出神采,

      “画的是阿笙~”

      正在挺尸的阿笙微微一抽,怎么又想起自己了……而且那抽象的画哪里像自己……阿笙没有血色的脸更白了,隐隐有冷汗流下,内心却直打鼓,“这次好像……玩脱了……”

      阿离笑着回头盯着阿笙,笑容十分宠溺和温柔,“乖,哥哥带你回家。”

      他走向归笙,沾满鲜血的小手向前探出,脸上阳光的笑容配上鲜血,令人心疼 ……

      “呐~阿笙,我马上就杀光这些伤害你的人 ”

      伊莱抿了抿嘴,因为他看见阿离的身影有着细微的颤抖,众人只是被表面的局势迷惑加上内心的情绪剧烈波动无法静心发现。毒无效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归离是没有心的疯子……可以看出这少年学习了某种极强的能力代价却是侵蚀了心神,神经毒素对他来说影响较弱与慢……

      “他要不行了。”伊莱低声对归笙耳语。

      归笙微微一僵,直觉告诉他这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一切并不是哥哥的血统,哥哥的血统能力极其特别,并没有什么攻击性。

      但是哥哥是最优秀和恐怖的妖孽,他并不属于技能型和技巧型,因为他偷偷学会了路德维格家守护的禁术——此岸勾魂。他是这几百年唯一学会这个术还活着的人……

      他是天才……也是……疯子……

      转眼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快速“复活”,归笙紧紧盯着笑盈盈的归离,紧张的心情跃然脸上,这个能力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绝对不可以受伤……流血……

      “哥哥小心!”归笙几乎是脱口而出,同时瞳孔快速缩小。

      阿离对着归笙眨了眨眼,闪过身后角度刁钻的刀芒。

      “在战斗的时候分神……会死的哦。”

      三号拾起长刀,轻描淡写的开口。刚才只是被归离吓到,但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她猜测归离已经是强弩之末。

      阿离回身无辜的看向女人,歪了歪头,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探向女人,另一只停在嘴边,

      “嘘——”

      鲜血在阿离另一边腰间流下,只是带动的空气就已经斩伤他的皮肤。

      少年却恍若未闻,依旧可爱而严肃的说着,

      “会吓到我弟弟的。”

      女人皱了下眉,余光看见黑衣人都已经陆陆续续撤退后目光便重新聚集在黑衣少年身上,

      “碍事的走了,你可以上路了。”

      女人化为红光闪出,虚晃一招后角度刁钻的改变轨迹,空中转动身形变斩为横切,这招数面对神经反应速度极强的阿离注定落空。但刀刚贴近阿离女人便立刻向下用力挥向地面,利用斩势强行再次变化身形借助惯性一脚直踹!破风声响起,少年闪躲未及快速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轰鸣出声,烟尘快速模糊视线。

      “拆家的小鬼。”

      红衣女人三号调整呼吸后不忘再次冷哼一声,肌肉的微微抽搐可见刚才一记横踹的力道之大,这一脚几乎带着赌命的成分。与这种对手进行自己最不擅长的近身对战,一招落空便是死期。

      碎石掉落轰鸣不止,噪声中归笙感觉自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未等缓过神身体已经快速跳下去向归离跑去,仿佛“原地诈尸”。

      烟雾慢慢散去,龟裂的墙壁下是巨大的凹陷,钢筋横穿错列,沾染着点滴血迹。

      归笙看清后即将冲到旁边的脚步一颤,差点直接坐在地上,那洞内狰狞的钢筋……怎么看都不像还有活人的气息……

      “哥哥!!”

      这一次声音里夹杂着颤抖还有担忧,尾音都带着绝望,这次是真的绝望……不过……他多么希望这是假的……

      是假的吧……一定是的吧!哥哥那么强大,怎么可能这样倒下……

      “哥哥……”

      阿笙神色僵硬,艰难的开口,心口传来细微的疼痛。

      轰鸣后是一片死寂,昏暗的破洞十分安静,

      归笙的心一点点变凉,颤抖波浪一般遍布全身,

      “骗人的吧……”归笙呢喃,咬了下嘴唇,微微张口失声,再次开口“阿离!!!”

      伴随着泪水的嘶喊令人揪心,他想要听到回答,就如每次的那样,无论是温柔的,还是恶劣的,还是诡异的,只要能再次听见那熟悉的回应……要接受什么代价都可以!!

      似乎回应他的呼唤。

      “阿笙。”

      声音轻挑悦耳,接着苍白的手缓缓探出,“没死哦~”笑盈盈的声音传出,依旧病态而勾魂。

      阿笙却再也控制不住跌坐在地上,盯着阿离修长的身影泪水夺眶而出,他此刻还不知道,他得到了回应,却要收获一个噩梦……

      阿离捂着被刺穿的肩膀笑着闪过一道刀芒,虽然不再矫捷,却依旧稳稳的落在阿离颤抖的身前,温柔俯身。

      “不要哭嘛……”

      阿离笑着露出可爱的尖牙 ,温热的鲜血嘀嗒……嘀嗒……的滴在地上,仿佛滴在阿笙心上。

      又一道斩芒斩在少年单薄的后背上,鲜血迸射,映红阿笙的眼睛。

      “哭起来好可爱……”

      阿离笑着伸出满是鲜血的手,轻轻带着颤抖抚在阿笙脸上,清瘦的身影挡住了背后所有交错成网的刀光,黑色的外衫随风鼓动又快速破碎,落地时已沾染一片鲜血。

      阿笙哭着握住阿离带着鲜血滑腻的手,少年手里永远洗不掉的冰冷粘腻的感觉,是他曾经最害怕和讨厌的,此刻却是他最安心和依赖的。

      归笙颤抖着哽咽着“走……快走!”眼泪一点点变为开闸的洪水,迷蒙了整个眼睛“哥哥……快走……”

      “不哭哦~”

      阿离笑盈盈的抚去阿笙的泪水,留下一片血痕。阿离轻轻跪坐在阿笙身前,动作带着不忍惊扰的温柔,身后的鲜血溅起一副又一副惊心动魄的画,而少年仿佛是一道不可跨越的分界线,用身躯将一切灾厄挡在身后。

      “我说过的哦……”

      少年缓缓低声开口,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在他的头上点了下,神色认真而专注。

      一道巨大红芒斩过,深可见骨的伤口横穿少年单薄的后背。少年只是微微一顿,依旧笑盈盈,眼角弯弯。

      三号握刀的手有些脱力,这家伙……是魔鬼么……近身的话那诡异的攻伐会让人瞬间死亡,远处攻击居然还可以一直挺着……

      还好……这家伙有无法割舍的软肋……不然就真的恐怖了,恐怕她会轻易死在这里……女人目光一凝,吸了口气继续斩击。

      “我说过的,”

      阿离一只手搂住哭泣的阿笙,乖巧的拍了拍,仿佛安慰受惊的猫儿。另一只手抓住阿笙的双手,用力按在身前,阻止他熟练的环抱自己。

      怀里的这个人,一丝一毫都不可以让别人伤害……他们是双胞胎,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命运纠缠。

      阿笙微微停止哽咽,咬着嘴唇颤了颤,自责和自弃将他画地为牢。

      “生离死别……”

      阿离喃喃开口,无神的深红色瞳孔注视着颤抖的阿笙,神色认真的笑着说,温柔而勾魂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气息,似乎是深渊处最美的诅咒。

      “只有死亡,才会把我跟你分开哦~”

      小时候的捉迷藏也好,
      你害怕的离家出走也罢,
      被坏人带走也可以,

      毕竟……我都会马上找到你。
      带你回家。

      我是不会离开你的哦,你是摆脱不掉我的,
      除非……我死了。

      神经毒素什么的……对有心的人才有用吧,
      心这个东西,我以前也有哦!

      对吧,阿笙?

      比起你的眼泪,
      这世界还有什么毒会让我失控呢?
      从命运的轨迹改变的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已经永远被困在那个房间了。
      那一天夜晚我选择了门外,是的,是你所渴望的门外哦。但是你不知道,门外并没有你所向往的自由,只有一面破碎的镜子……

      我在里面,看见了轮回……

      门内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会永远守在门外为你阻拦一切危险,就算死亡,也早已无法改变。

      血腥味充斥着,阿笙能感觉到自己靠着的人体温正在飞速流失,离死人的界限越来越近,仿佛正在呼应那句“生离死别”。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强大的,恐怖的,疯狂的哥哥有一天会死去。过往的无数次,无论什么险境阿离都会带他离开,这种安全感让他越发有恃无恐,将自己的一切负面情绪尽情施压在他身上,不知何时开始他们的感情已经开始扭曲,憎恨和嫉妒撕碎了曾经的无间。

      但他忘了,阿离也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会受伤会死亡的人……

      又一道漂亮的彼岸花在空中飘起,红色的血液迸溅的四处都是,阿离笑着抱着阿笙,闻着阿笙头发上淡淡的清香,轻轻闭着眼,

      “让我成为你的噩梦,”

      “永远的……”

      “阿笙。”

      楼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如同千军万马,这一切都开始变得飘渺,虚幻,阿离耳边只有阿笙的呼唤和抽泣,怀里只有阿笙的体温和鲜血。

      “痛苦的样子好喜欢,”

      “哭泣的样子也好喜欢,”

      “血液的味道也好喜欢,”

      “阿笙~”

      “找到你了……”

      随着怀里的人彻底失去力气,缓缓压在他的身上,啊笙只感觉世界都安静了,耳边只有那轻轻一句话不断轰鸣,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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