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香桃木

34、救大叔

　　我想到这瞟了瞟小狼，那墨玉般乌黑的眼珠子好奇的盯着打斗的场面。然后，似乎发现我的注视，刚一对上我的视线就撇开了，眼珠子骨碌碌的左右转动，就是不肯看我。我仍是盯着他，也不说话。小狼始终还是个小孩，很快撑不住了，心虚的低下头，低低的叫：“娘，”又偷偷的观察我的脸色。
　　“娘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
　　“记得。”
　　“那你现在这样叫‘记得’吗？”
　　小狼微微抬起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眼泪汪汪的，却是忍住不掉，委屈得不得了。
　　我真是受不了他，每次犯错就这个样子，偏偏我就吃这一套。谁叫他长得这么乖巧可爱，机灵聪明，没办法，我的基因实在是太好了！“好了，娘不怪你了。告诉娘，你什么时候睁开眼的。”
　　小狼一听我不责怪他，马上收起可怜样，换成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敌笑脸，变脸速度堪破威尼斯记录。这小狐狸的狡猾样说不定是遗传他那色狼爹的，证据？自然就是小狼这铁证了。算了，栽了就栽了，以后别上当就好。
　　“刚刚大叔叔说让娘躲起来的时候。”
　　不是吧，精彩画面一个也没错过？那么血腥的画面不知会不会留下阴影？
　　“那小狼看到大叔叔打架，还流了很多血，不怕吗？”
　　“不怕。”小狼很坚定的摇摇他的小脑袋。
　　这小子，居然不怕？若是我，哪怕是他现在岁数的五倍，见到如此场面还不吓得屁滚尿流的？哪像他，一脸的好奇样。肯定不是我的基因，他的色狼老爹太强悍了吧！
　　小狼突然又说：“娘，大叔叔流血了，娘你帮帮他，好不好？”
　　嗯？流血了？果然，我没注意的时候，大叔的青衫上血迹点点，话刚落音，又挂了一到彩，看得出来，大叔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小狼见我没应，又撒娇的伸出小胳膊搂着我的脖子，说：“娘，好不好嘛，怎么说大叔叔也送了我们一路嘛。娘～”
　　餐风露宿也叫送？
　　“小狼，你确定你真的要娘救他？救了以后会有很多麻烦的事哦。”
　　小狼见我神色颇为严肃，也认真起来，依然点头，“娘，我想救他。”
　　算了，看在儿子的面上救他一救也无妨。我正要出手，咦，有些不对，“小狼，那么多个坏人呢，连大叔都打不过，你怎么会认为娘能帮得了他呢？”
　　小狼有些慌乱，不过还是跟我打哈哈，“娘最厉害了，当然能救得了大叔叔。”底气明显的不足。
　　“嗯～～？”有问题。
　　小狼支支吾吾的说：“有一次，我半夜想想尿尿，没找着娘，经过书房的时候，听到娘跟一个叔叔在商量着什么。可是娘出来之后，书房没有人，所以，我想娘一定能够救大叔叔的。”
　　唔，想想，好像真有个晚上在书房外看见小狼的，当时没注意，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精，真不为我儿子。
　　“娘，你快点啊，大叔叔流了好多血呢。”小狼又催了。
　　“行了行了，有你娘在，大叔想死还不容易呢。”嘴上是这样说，却已随手射了十七枚沾毒的绣花针出去，一人一枚，目标是：心脏。随身所带的不多，只好省着点用了。假山贼和部分黑衣人瞬间倒地，其中三个黑衣人摇晃了几下也倒了。
　　大叔终于撑不住跌坐在地，我连忙跑过去，因为小狼在我耳边拼命的催，再不来，小狼的天魔音恐怕得把我逼疯。我这人最讨厌，也怕啰啰嗦嗦，唠唠叨叨的了。
　　近前一瞧，大叔脸色倒没怎么变，可嘴唇发黑，中毒？我略一把脉，连忙把一颗解毒丹递到他嘴边，说：“来，吞了。”
　　大叔淡淡的瞅了我一眼，吞了。我边说：“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追上来，你得撑着，我还有小狼，没多少心思分给你。来，我扶你。”边把大叔一条胳膊架到我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腰，艰难的往树林深处走。
　　小狼听到我的话不依了，“娘，小狼乖乖的，娘一定要救大叔叔啊。”
　　我没好气道：“是啦，是啦，别逗娘说话了，让娘省点力气救你大叔叔。”
　　“哦。”
　　大叔还真不是普通的重，我扶着他一高一低的前行，小狼呆在我胸前乖乖的，这种救人的情景……似曾相识啊。
　　山洞里
　　我把当做背带的衣裳撕开分成两半，让大叔垫着一半靠在洞壁坐着，另一半给小狼。大叔昏迷了，任由我摆弄，而小狼则坐在一旁乖乖的看着，并不打扰我。大叔腹部有道渗着黑血的伤口，不深，也不是什么稀有的毒，如鹤顶红或砒霜，毒性剧烈致命，却不难解。鉴于环境艰苦恶劣，我不得已用口细细的吸出毒血，再用了点金元散。至于其它伤口……一路过来，没发现水源，现在不方便扔下他一人去寻找，没办法清洗伤口。料想最多伤口感染发热，死不了的，也就不管了。而且能有暗卫的人，明天一定会有手下的人来寻的。我正要合上大叔的衣襟，眼角瞟到，大叔胸口近心处有一道疤痕，而且是剑伤留下的疤痕。我心中一跳，难道是他，不会这么巧吧？我心脏“砰砰砰”的好像要蹦出来似的，我的手仿佛有意识似的轻轻摩挲那道疤痕。我有些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怨恨。想到还没确认，那时的那个人是易容了的，不知道大叔是否是呢？我的手颤颤巍巍的往大叔的脸庞伸去，我的心快到嗓子了，眼看就要触到大叔的脸了。突然，大叔睁开双眼，直直的凝视我。幽深的眼睛似有疑惑闪过，我尴尬的笑笑，讪讪的收回手，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好像又有点失落。
　　我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说：“毒我已经帮你吸出来了，这儿没水，没办法清洗伤口，明天天亮以后，再打算吧。你也累，好好休息吧。”说完，我走到小狼身边，小狼已经睡着了，我把他抱在怀里，也闭目休息，同时，提醒自己打醒十二分精神。静静的过了许久，大叔破天荒的主动和我说话。
　　“为什么叫本……嗯，我大叔，我很老吗？”语调平平，好像并没有生气。
　　“不是我打击你，你的年龄大我不下十岁，对你的吴刚来说不老，可对我来说就老了，叫你一声大叔，已经很给面子的把你叫年轻了，大叔，该知足了！”既然不是兴师问罪，我也不必战战兢兢的，直说了。
　　我似乎看到大叔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小狼真的是你的亲生儿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看上去像是那么无聊，有多余的钱和精力，替别人养儿子的人吗？”
　　“你和小狼似乎不怎么像。”
　　“谁说不像了？！”我脱口而出道，突然想起我易了容，马上改口说：“只是小狼现在还小，你也许看不出来，等他长大了，你就知道他像我了。”我怕他继续问下去，一个不留意露出马脚，这大叔心机深沉，我自问不是他对手，还是避其锋芒的好。我草草的结束谈话，说是天色已晚，又累又困，便闭眼休息，不再理他。
　　可是事与愿违，大叔一反常态的对我不依不饶，“刚刚是你救我的吧？”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刚开始，我也曾考虑让黑鹰出手，但是这样的话，大叔就会察觉到我的背后还有人。两权相害取其轻，一个人的威胁总比一个组织的威胁小的多。即使目前他怀疑我与那些刺客是一伙的，但以他的手段相信不久就会查出的。所以，我还是选择暴露我自己。
　　大叔见我许久没回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了，“原因？还有，接近我的目的？”
　　原因？因为小狼这惹事的家伙，小狼虽然活泼，但是可不爱多管闲事呢？你这家伙，不知用什么俘虏了我家的小捣蛋，算是便宜你了，还在啰啰嗦嗦的。至于目的，只是一时兴起而已，若是早知道，你是个惹人杀的人，我才不上你的贼车呢！不过，这些原因和目的，就算说出来你也不信，还是省省力气吧。
　　大概看出来我不会开口的，大叔也就不说话了，山洞内变得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