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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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掉石膏之后果然轻松多了。”杜晓微微屈腿，放松的靠在座位上。空姐走过来递给她一条毛毯。
“别乱动，拆石膏又不代表好了。”林仪系好安全带，制止杜晓的动作。“伤筋动骨一百天。”
杜晓听话的停止动作，乖乖坐好。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我打算明天开始住在公司了。”
“？”
看着林仪疑惑的表情，又继续说，“你看我这腿，车是肯定没法开了。不如就住在公司，还能有人帮着我点。”
林仪想起杜晓办公室的休息间，里面除了一张床就什么都没有了。再看看杜晓伤神的表情，不免心疼。
“我搬过去跟你住吧。”
杜晓在心里给自己束了一个大拇指，但面色不显。假装一脸的震惊和感动，“老婆，你其实……不用勉强你自己的。”
“我没有勉强。”林仪想到之前拒绝杜晓同居的请求，现在自己又主动提出同居觉得臊得慌。
“当时我还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现在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况且，我也不忍心看你住在办公室，办公室再好也没有家舒服。”
看着林仪耳根微微泛红，杜晓别过头咽了下口水。突然感觉自己好无耻，怎么办。
下了飞机，杜晓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林仪在一旁推着两人的行李箱。
“阿晓！”
两人一起抬起头，看着远处正朝她们挥着手的张木。张木穿着6cm的高跟鞋小跑到两人身边。
“你们终于回来了。”招呼司机小李帮林仪推着行李箱，配合着杜晓的节奏，三个人慢慢地走。
“阿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人生中的第三条腿，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你。”
看着张木幸灾乐祸的表情，杜晓斜了她一眼，不想理她。
“木姐，你就别说她了。”林仪看着杜晓一脸“你爱怎么说怎么说”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
“老沈刚跟我说的时候，我魂都吓飞了。现在看着还行，我也就放心了。”张木嘻嘻笑笑的看着林仪。
对于这个总是嘴硬心软的朋友，杜晓已经完全适应她前一句调侃后一句关心的说话方式。回过头，看着张木和林仪有说有笑的样子，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
快到杜晓家楼下的时候，杜晓的手机响了起来。
说说笑笑的声音适时停了下来。看着来电显示，杜晓皱着眉头。
“喂。”
“喂，阿晓。”以前总是带着不屑的声音此时竟带有哭腔，听着熟悉的称呼，杜晓挑了下眉毛。
“有事吗？”
冷冷的声音让那边的哭声噎了一下。
“家里……家里出事了。”没过一会声音再度传来，还夹杂着混乱的脚步声和120的声音。
“哦。”杜晓冷漠的应了一声，这个许多年没打过来的电话，一打来电话没有一句关心，直接开门见山。
“你弟弟……你弟弟出了车祸，家里……实在是没钱了。”那边传来了低声啜泣的声音。
果然，跟想的一样，是来要钱的。杜晓勾起一抹冷笑，眼睛里满是嘲讽。
“跟我有什么关系？”
电话那头的人没料到等来的是这句话，声音不免抬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忍心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救吗？”
杜晓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的位置，不上不下。看了一眼车里的人除了司机小王都在，才稍稍定了心。压下心里的讽刺和失望，冷冷的回应。
“我在你们眼里还算是那个家的一份子吗？”
电话那头的人被噎住了，没有声音。
杜晓攥紧手中的拐杖，继续说“在你们眼里，我不就是个只会回家要钱，一个查煤气的人，无关紧要的人吗！”
“你们居然来找一个查煤气的人要钱，是没人借了，还是打算借完就不还了！”
杜晓压抑着怒火，嘲讽着。攥着拐杖的手指因为太用力已经发白，甚至还微微颤动。
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的男声，“杜晓，我们知道你是沈氏集团的总监，你有的是钱。拿出一点救你弟弟怎么了？”
“怎么了？”杜晓只觉得这话可笑，“当年我出事的时候，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医院，要不是有张木他们我早就已经死了。当时你们怎么不想着救我呢？”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过了好一会才有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你不是好好的吗！今天晚上就给你妈打50万。”
跟以前一样的直接下命令，丝毫不管别人的想法。杜晓只觉得可笑，“我要是说不呢。”
“杜晓，你别给脸不要脸！”男人的音量骤然提高，“我养你这么大，供你吃喝，你这样就是不孝！”
“你拿我当什么？自动取款机吗？你需要的时候我要给你钱，你不需要的时候就让我滚蛋！我告诉你，这钱我一份都不会出！”
“杜……”
杜晓不想再继续直接挂掉了电话。
车里很安静，刚刚杜晓的电话内容两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阿晓……”张木率先打破沉默。一脸关切的看着身后面色难看的杜晓。
林仪默默的握住杜晓攥着拐杖的手。她从张木的口中听说过一点关于杜晓家里的事情，听的时候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现在真实的展现在她眼前时，只觉得心疼。
杜晓看着窗外，过了好一会才回头看着两人。勉强的笑了一下，“我没事，把小王喊进来吧。”
气氛稍微得到缓和，电话又响了起来，杜晓直接把电话拉入了黑名单。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没人说话。林仪只默默的抓着杜晓的手，想给她一点安慰。
这一路上，车里的气氛跌倒了冰点。杜晓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上下的血液好像都已经停止了，只有手上那一抹温暖才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
“我就不上去了，老沈今天要带我回老宅。”张木看着正两眼放空，扶着行李箱的杜晓。跟一旁的林仪说。
“她一说到她父母家的事就喜欢抽烟喝酒。你回去以后一定要把冰箱里所有的啤酒还有酒柜里的那些酒全都藏起来。对了，还有茶几下面和书房的办公桌里的烟。”
张木小声的嘱咐着林仪。“记得熬点粥备着，等她情绪好点了再给她吃，不然吃什么吐什么。”
林仪暗自把张木的话记在心里，看着杜晓的样子一阵阵的心疼。
“阿晓，你先去洗个澡吧。我去收拾收拾行李。”
杜晓眼神空洞的看了一眼林仪，不说话。拄着拐杖进到浴室。
林仪松了一口气，至少还是能听进去话的。然后根据张木说的位置把所有的烟和酒都藏了起来。然后再收拾行李。
直到行李收拾好，杜晓还是没有出来，这时候她才发觉过来不对劲。
“阿晓！阿晓！”
已经顾不得敲门了，林仪着急的冲进浴室。打开门就看到，杜晓坐在花洒的下方，两条长腿舒展开来，背靠着墙，低着头。花洒的水全都淋在身上，把本来整洁干燥的衬衫打湿。
听到开门的声音，杜晓没有抬头，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温热的水在狭小的空间里形成了一层雾气，朦胧中杜晓看到一只手伸了过来。
“阿晓。”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天使，天使向她伸出手告诉她，我来带你走。
杜晓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晚上，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掉了。努力回想着下午发生的一切，才想起自己是被林仪扶着走出的浴室。
“醒了？”
林仪微笑着端着粥走到床边，“睡了这么久，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了？”
杜晓懵懵的点了点头。张开嘴想说话，却发现嗓子哑了。于是也就不说了。
“我熬了点粥，喝了吧。”说着把粥递给杜晓。
软糯香甜的粥滋润了她的嗓子，也让她的心平静了下来。咕噜咕噜的喝掉两碗才擦着嘴说饱了。
“要不要躺下再睡会？”林仪看到杜晓的好胃口，高兴的同时也稍微放下心来。
“暂时不睡了。”杜晓靠在床边，看着窗外。“老婆，我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
林仪本来准备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坐在杜晓旁边，握着她的手。
“在我的记忆里，小学之前都是很美好的。”杜晓陷入到回忆里。“每天，我爸妈都会一起来接我回家，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家之后我跟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爸爸在厨房做饭。每天晚上他们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原本以为，我们一家人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在我上小学那一年，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爷爷来我家了。”
“那个爷爷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指着我质问爸爸妈妈。那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们不是跟我说，生的是个男孩吗！为什么是个赔钱货！’他当时气急败坏的，我躲在妈妈身后，很害怕。”
“那天晚上，爷爷在我们家住着。爸爸妈妈照常给我讲睡前故事哄我睡觉。但是第二天早上，我就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就像是在看着一个仇人。”
杜晓嘲讽地笑了笑了，林仪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给她安慰。
“直到我高考那天才知道，他们和爷爷谈了一个晚上。爷爷告诉他们，他找算命的算过这一胎应该是个能给家里带来福运的男孩，没想到居然生下了我。而且我的八字还命里克父母，克亲族，是个灾星。”
“从那以后，我发现父母疏远了我，不论我怎么努力，他们都只会说，不够还不够。上四年级那年，他们开始打骂我，逼着我学习五年级的内容。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因为害怕被打，就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学会了五年级的全部内容。”
“开学时我成了当时全校年龄最小，个子最矮的六年级学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