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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话 ...

  •   “大……大爷要买什么?”
      “棺材!两口上好的棺材!”
      那酒保骇得几乎一个筋斗跌了下去,虽张开了嘴,却过了半晌还说不出话,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燕南天又一拍桌子,两锭银子突然跳了起来,竟不偏不倚,跳进他怀里,燕南天喝道:“棺材,两口上好的棺材,听到了么?”
      “听……听……听……”
      “听到了还不快去!”
      那酒保见了鬼似的,转身就跑,燕南天喝下第二十八碗酒时,他已乖乖的将棺材运了回来。
      燕南天红着眼睛,自车厢中将江枫和月奴尸身捧出来,捧入棺材里,每件事他都是亲手做的。他不许别人再碰他二弟一根手指。
      然后,以赤手钉起了棺盖。他将一枚枚铁钉钉入木头里,就像是钉入豆腐里似的。
      那酒保眼睛更发直了,也不知今天撞见的是神是鬼?
      面对棺木,燕南天又连尽七碗。他没有流泪,但那神情,却比流泪还要悲哀。手里端着最后一碗酒,他呆呆的站着,直过了几乎有半个时辰,然后,燕南天终于缓缓道:“二弟,我要你陪着我,我要你亲眼瞧着我将你的仇人一个个杀死!”
      夕阳满天,照着太原大街上最大的一面招牌,招牌上三个大金字,闪闪发着光,这三个字是:“千里香”。
      “千里香”可真是金字招牌,山西人个个都知道。“千里香”卖出来的香料,那是绝不会有半分掺假的。
      黄昏后,“千里香”铺子里十来个伙计,正吃着饭,大街上行人熙来攘往,正是最热闹的时候。突然一辆大车直驰而来,驶过长街,赶车的一声吆喝,宛如霹雳,这大车已笔直闯入“千里香”店铺里。伙计们惊怒之下,纷纷扑了过来,只见那赶车的大汉一跃而来,也不知怎地,十来个伙计但觉身子一麻,全都不能动了,眼睁睁瞧着他将一坛坛上好的香料,全都塞到两口棺材里去。
      片刻后那大汉便又赶车子急驶而出,口中喝道:“半个时辰后你等便可无碍,香料银价,来日加倍奉还!”
      大街上的人,竟都被这大汉的神气所慑。满街人竟没有一人敢拦住这辆马车。
      下午,瓜田里散发出象征着丰收的清香。一个农家少妇,懒洋洋地坐在瓜田旁,树荫下。
      她半敞着衣襟,露出了那比瓜田里的瓜还要成熟的胸膛,正以比瓜汁还甜的乳汁,喂着怀抱中的婴儿。凉风入怀,她似乎已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只见旁边一株树下,有个陌生的大汉,这大汉身躯并不甚雄壮,衣衫也不甚堂皇,面目间更带着几分憔悴之色,但不知怎地,看来却威风得很。奇怪的是这么条大汉,怀里却抱着个婴儿。
      这少妇虽觉得有些奇怪,也不理会,又自垂下了头,只听那大汉怀抱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哭声倒也洪亮。她才做妈妈没多久,心中正充满了母性的温柔,听得这哭声,忍不住又抬起头,这一次她便发觉那大汉盯着她胸膛的那双眼睛里,并没有什么色迷迷的神情,却充满恳求之意,不禁一笑,道:“这孩子的娘不在么?”
      那大汉摇头道:“不在。”
      少妇沉吟半晌,道:“看来他是饿了。”
      那大汉点头道:“是饿了。”
      少妇瞧了瞧自己怀中的婴儿,突然笑道:“把你的孩子抱过来吧,我来喂他,反正这几天我吃了两只鸡,奶水正足,咱们小妞儿也吃不了。”
      那大汉威武的面上,立刻露出喜色,赶紧道:“多谢。”将孩子抱了过去。
      只见这孩子胎毛未落,出生最多也不过几天,那细皮嫩肉的小脸上,却已有了条刀痕。
      那少妇不禁皱眉道:“你们带孩子真该小心些,这孩子的娘也真是,竟放心把这么小的孩子交给你一个大男人。”
      那大汉惨然道:“这孩子的娘已死了。”
      少妇愣了一愣,伸手抚摸着这孩子的小脸,黯然叹道:“从小就没有娘的孩子,真是可怜。”
      那大汉仰天长长叹息了一声,垂目望向孩子,心里也正有说不出的悲哀,说不出的怜惜。这孩子生来似乎就带有厄运,初生的第一天,就遇着那么多凶杀、死亡,他这一生的命运,似乎也注定要充满灾难,可怜他什么也不知道。此刻,他那张小脸上,反似充满了幸福的微笑。
      少妇喂完奶,把孩子还给燕南天,看着男人远去,少妇正准备抱孩子回屋,却发现了几个铜板。不禁有些高兴,为自己挣了小钱开心。
      燕南天因要在义弟江枫全家面前杀掉害他之人,以慰亡者在天之灵,故而愤然决意的带着江枫夫妇尸首及其骨血踏上复仇之路。他青天白日之下入谷,即被恶人们联合起来用阴谋诡计欺骗毒害,用神功脱困后却因为重情义的性格为了保护江枫夫妇的尸体而再次被困,最后被五大恶人连番虐害,重伤之下十四经脉,残毁其八,变成活死人,江枫的孩儿则落入「十大恶人」手中。
      恶人谷之中,燕南天纵是天大的英雄,纵有无敌的武功,无敌的机智,却再也想不到有此一惊人的变化。幸而「神医」万春流以试药为由救下燕南天,婴儿则被一心要培养天下最大恶人的「十大恶人」抚养,于是“恶人谷”中就多了个小孩子。每个人都将他唤作: “小鱼儿!”因为他的确是条漏网的小鱼。
      十八年后,小鱼儿渐渐长大了,但是由于他太调皮了,恶人谷众人不想见到他了,于是欢欣鼓舞的送走了小鱼儿。
      而来到这个世界的傅琼羽从一个石洞里走出来,十八年前他吃了一顿饭之后,就进了一开始那个林子,随便找了个山洞,进了游戏世界,每天不是完成任务,就是在修炼武功,他已清修数十载,今天终于决定出来闯荡江湖了。
      傅琼羽想着那个十八年前与他相似的男子,未免遇到麻烦,直接带了一个斗笠,遮住面容,拿起佩剑,身穿一袭白衣,走出山林,向人流汇集之地而去,他一直待在游戏世界,出去逛街也都是一模一样的NPC,十八年未曾变过,这次可要去看看现实世界的世俗。
      小鱼儿刚出恶人谷在塞外就戏弄了很多江湖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位白衣“少年”,他们不打不相识,正在小鱼儿逼铁心男认他当师父的时候,追杀铁心男的恶人也找上门来了。
      只见铁心男已被围在中央,他磨了磨拳头,就要出手,但就在这时,突听一阵铃声远远传了过来。接着,他便瞧见了一个大红的影子,像是火。这团火竟是一人一马,火红的马,火红的衣服,人马本来极远,但来得好快,简直像是在飞!
      铃声传来,李家兄弟、毛家兄弟、铁心男已全都一惊,再瞧见这火红的人马,十几人竞似一齐吓呆了。
      只听一个又娇又脆的声音喝道:“一共十九个,谁也不准走!”
      人马已火云般飞到眼前,马上人红衣如火,手里挥动着根火红的鞭子,鞭子雨点般落下,眨眼间李家兄弟已被抽得倒在地上打滚,那鞭子就像毒蛇,就像火,但李家兄弟眼见这鞭子抽下来,非但不敢逃,不敢招架,竟连惨呼都不敢呼出声来,只是咬着牙直哼。火红的人马兜着圈子,李家兄弟在地上直滚。
      小鱼儿不禁暗中鼓掌道:“好鞭法,打得好,不想铁心男有这样的朋友,看来用不着我出手了”
      他却未瞧见这其中脸色变得最惨的,不是那几个恶人,而是铁心男,他目光委实已被马上的人吸住了,且也没空去瞧别人。
      毛家兄弟实在太丑,这人却实在太美,毛家兄弟丑得不像人,这人美得也不像人,简直像是仙子。
      她的衣服红如火,她的面靥上也带着胭脂的红润,她的鞭子若是地狱中的毒蛇,她的眼睛就是天上的明星。她的鞭子飞舞,她的眼波流动。
      小鱼儿暗叹道:“只要能被她瞧两眼,挨几鞭子也没关系,但她这鞭子却未免太毒了,屠姑姑说过越美的人心越狠,这话果然不错。”
      他瞧见李家兄弟身子本来还在打滚,嘴里本来还在哼哼,到后来却连滚也滚不动了,哼也哼不出。但这红衣少女手里的鞭子还是不停,她瞪着眼睛,咬着牙,嫣红的面靥上,没有半分笑容,竟冷得怕人。
      铁心男突然大喝道:“他们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下如此毒手?”
      红衣少女冷笑道:“天下的恶人,都和我仇深如海,惩奸除恶天经地义,你莫非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铁心男嘶声道:“你……你住手!”
      红衣少女道:“你要我住手,我偏要打!偏要打!”
      又抽了十几鞭子,她却霍然住手,兜转马头,面对着毛家兄弟,她的眼睛发着光,冷笑道:“很好,你们没有走,很聪明,但我也没有忘记你们。”
      毛毛虫咯咯笑道:“姑娘叫咱们留下,咱们自然遵命。”真当我们兄弟是吓大的。
      红衣少女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未用鞭子对付你们?”
      毛毛虫道:“不知道。”
      红衣少女道:“挨鞭的人能活,不挨鞭子的就得死!”
      毛毛虫道:“姑娘可知道咱们为什么不走?”
      红衣少女冷冷一笑声音娇媚道:“你敢走么?”
      毛毛虫怪笑道:“咱们不走是因别人怕你,我们兄弟却不怕你!”
      三个人像是早已打好商量,此刻突然同时飞起。毛公鸡一头撞向那少女的腰,毛猩猩一拳击向马头,毛毛虫一双猴爪,闪电般直抓她的眼睛。
      这兄弟三人不但出手迅急,配合佳妙,而且所攻的部位,更是上、中、下三路全都照顾得周周到到。小鱼儿实在想不出她怎能挡得住这三招,她就算能保住头,也保不住腰,就算能保住腰,也保不住马。
      只听这少女冷冷叱道:“找死!”接着,又是轻轻一声呼啸,那匹胭脂马竟突然人立而起,一双马腿,直往毛猩猩头上砸了下去。
      毛猩猩纵能受得了人的拳头,却也受不了这马腿,拼命一躲,肩头还是被踢中,踢得满地打滚。小鱼儿瞧得几乎要拍起手来,他虽已猜出这少女武功必定厉害,却未料到连她座下的马也有两下子。再瞧毛毛虫与毛公鸡,两人也躺了下来,毛毛虫一双手已齐腕折断,毛公鸡的脑袋却分成了两半。小鱼儿眼睛虽然快,但毕竟只有一双眼睛,瞧得这边,使顾不了那边,他竟未瞧出这少女是如何出手的。
      他简直瞧得连眼睛都发直了,脖子里直冒凉气,这少女连马鞍都未下,已打发了这二三个怪物,这是什么样的本事!
      夕阳下,红衣少女骑着胭脂马冷冷的看着地上死了的三个人,随即目光看向了铁心男。
      铁心男站在那里,像是丝毫也没有想逃的念头,只是瞪大了眼睛瞧着她,脸色和躺在地上的人也差不了多少。
      穿红衣的小姑娘终于将马骑到他面前,小鱼儿虽瞧不见她的脸,却猜她此时一定笑了,她不笑已是那么美.笑的时候模样更不知有多可爱了,只可惜自己瞧不见。他又想,这小姑娘只怕也对铁心男很有意思,所以才会将和铁心男作对的人都打在地上。
      哪知这小姑娘却冷笑道:“好,铁心男,算你有本事,竟能一直逃到这里,能从我手里逃得这么远的人,除了你,还没有第二个。但现在你可再也逃不了哦!”
      铁心男道:“所以我根本没有逃。”他苍白着脸故作冷静的说道。
      红衣姑娘打量他一眼娇笑道:“你很聪明,你果然比这些人都聪明得多,但你若是真聪明,就快些将那东西交出来,免得我费事。”
      小鱼儿越听越不对了,他这才知道这小姑娘虽然出手救了铁心男,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存好心。莫非铁心男拿了她的东西,还是她要抢铁心男的东西。他眼珠子一转,自怀中摸出件东西,悄悄爬了出去,风吹草长,不住作响,恰巧掩饰了他的声音。
      只听红衣姑娘冷声道:“你拿不拿来?”握住了自己的鞭子。
      铁心男抬起头看着她笃定道:“什么东西?我根本不知道,要么你下来搜搜我的身”
      红衣姑娘羞怒道:“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这样好好说过话,你……你竟敢这么无理……你还装蒜?”鞭子突然飞起,一鞭子抽了过去。
      “啪”的,鞭子抽在铁心男身上,用的力却不重,铁心男动也不动地挨着,神色不变,淡淡道:“你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红衣姑娘咬唇喝道:“好,你这是逼我动手,你可知我一动手就不会停手,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脾气?你难道……”
      她的气越来越大,全未觉察小鱼儿已爬到她的马后,将手里的东西迎风一晃,便有一股火苗窜了出来,立刻燃着了马尾巴,这胭脂马虽然神骏,但世上哪有不怕火烧的牲畜?当下惊嘶一声,直蹿了出去。
      红衣姑娘一句话没说完,马已将她带到十丈外,她要是跃下马来,小鱼儿和铁心男还是逃不了,怎奈她对这匹马爱逾生命,怎舍得丢下。
      这自然是小鱼儿早已算准了的,否则他又怎会使出这一招!
      那火烧得好厉害,烧的马疯了似地向前跑。
      红衣姑娘惊呼道:“樱桃,莫要怕,樱桃……站住!”她慌乱的看向马背上的水囊,立刻揪了下来,想要给马浇灭火。
      但她跳下马虽容易,但要勒住匹受惊的马,可不简单,何况她简直根本舍不得使力勒马。这“樱桃”腿力也实在真快,霎时间便跑得不见了。
      小鱼儿自然也早已拉着铁心男的手,向另一个方向飞逃而去,那小白马远远瞧见了,居然像是认得他,也跟着他跑。也不知跑了多远,小鱼儿不敢停住脚,铁心男更不敢停住脚,两人脸已发青,汗珠已和黄豆差不多大。
      天色已暗了,这一趟直跑了不少里路,莫说小鱼儿,就连铁心男一生也没有一口气跑得这么远过。跑着跑着,只见前面有个破破烂烂的小木屋,小鱼儿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一头就冲了进去。
      一冲进去,两人可忍不住全躺下了,喘气的声音,简直比牛还粗,小鱼儿躺在铁心男怀里,铁心男心跳的声音像是在打鼓。
      幸好这屋子果然没人,只见蜘蛛网不少,显然已有许久无人居住。
      两人冲进来时,自然沾得满头满脸。小鱼儿刚想去弄掉它,哪知铁心男一喘过气来,突然用力一推,几乎将他推得远远滚了出去。
      小鱼儿瞪起眼睛道:“我救了你命,你就这样谢我?”
      铁心男脸红了红,道:“对……对不起,谢谢你。”
      小鱼儿笑道:“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
      铁心男道:“那你想我怎么报答?…”
      他说话的声音简直像是蚊子叫,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小鱼儿把顺手勾来的狗尾巴草嚼到嘴里,痞痞一笑说道:“你怕什么,难不成我还能让你以身相许?报答我的话不如你请我吃顿好吃的吧”
      铁心男说道:“现在?我害怕她追上来”
      小鱼儿道:“那就先欠着吧,莫说你害怕,就连我……连我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怕了她,还有谁不怕她……喂!你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小鱼儿扔掉杂草好奇问。
      铁心男道:“她姓张,别人都叫她‘小仙女’张菁。”
      小鱼儿拍掌道:“呀,这名字我听过……”
      他突然想起自己出恶人谷那天下午,逃入“恶人谷”的那“杀虎太岁”巴蜀东,就在他面前提起过这名字。但小鱼儿那时候未想到这人人闻名丧胆的角色,竟是个小辣椒般的小姑娘。
      小鱼儿想到她,骑着小红马,穿着红衣裳,闯荡江湖,走过的地方,人人都向她磕头……小鱼儿不觉轻笑出声。
      过了半晌,铁心男轻轻道:“你能将我从她手里救出来,可真不容易,但……但她必定恨你入骨,你以后可要小心。”
      小鱼儿笑道:“我不怕,她根本没瞧见我,不认得我,何况……就算真的打起来,我也未必一定会输给她。”
      铁心男笑道:“你打不过她的,她的武功也不知是谁传授的,入江湖才不过一年多,最少已有五六十个武林高手栽在她手里。”
      小鱼儿漫不经心道:“那些一装一篓的高手算什么?不过是些无名小卒吧”
      铁心男道:“但其中却也有不少功夫是真硬的,名号也算响亮的……”
      小鱼儿大声道:“这些且不去管它,你且将那东西拿来给我瞧瞧。”
      铁心男身子微微一震,道:“瞧……什么东西?”
      小鱼儿双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就是他们不要命地来抢的东西,也就是你宁可不要命也不肯给他们的东西,你自然知道是什么的。”
      铁心男低下头躲避小鱼儿的视线道:“我……我不知道。”
      小鱼儿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襟道:“我救了你性命,要你拿那东西给我瞧瞧,你都不肯,你这人还有良心么,何况我只不过想瞧瞧,又不要你的。”
      铁心男道:“你……你放手,我告诉你。”
      铁心男叹了口气,妥协道:“但我这是件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小鱼儿道:“我会去告诉谁?呆子,别人没我和你熟,别人害你,我不要命地救你,我怎会去告诉别人!”
      铁心男脸又一红,但立刻抬起头来,轻声道:“那东西不在我这里。”
      小鱼儿瞪着眼睛瞧了他半天,突然大笑起来。
      铁心男疑惑道:“你笑什么?”
      小鱼儿笑嘻嘻道:“那东西既不在你身上,他们为何要追你?你为什么要逃?”
      铁心男叹道:“只因那东西是我一个最亲近的人拿去的,我怕别人去害他,所以就故意装成东西在我身上的模样,好叫别人都来追我,他就可以平安了。”
      小鱼儿呆了呆,道:“原来这是金蝉脱壳,调包之计。想不到你竟还是个舍己为人的好人。”
      铁心男垂首道:“我虽不是好人,但那人是我哥哥。”
      小鱼儿道:“哦,原来如此,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铁心男头垂得更低,道:“那是张藏宝的秘图。”
      小鱼儿不感兴趣的笑道:“原来是这种东西,早知道是这种东西,我连瞧都不要瞧了,我若要宝贝,简直到处都有,何必那么费事。”
      他站起来,转了一圈,小鱼儿走到门口,笑道:“这外面还有井,也不知还有没有水…”
      铁心男道:“这破柜子里还有几只破碗,我去打些水来给你喝。”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你不会逃吧!”
      铁心男看着他认真道:“我为什么要逃?”
      小鱼儿大笑道:“我知道你不会逃的。”
      铁心男果然没有逃,却提着个木桶走了进来。他脸上的傲气已全不见了,突然变得十分温柔,竟真的打水、洗碗,做了些男人不愿做,不会做的事,而且做得很仔细。
      小鱼儿瞧着他,觉得有趣得很,刚想打趣他,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两人俱都一惊,面露惊色,幸好小鱼儿眼尖,已瞧见是匹白马,那小白马居然也一路追着他们来了。
      小鱼儿又惊又喜,跳着迎了出去,抚着小白马道:“马儿马儿你真乖,明天请你吃菜,对了,我也该给你取个名字,别人红马叫樱桃,你就叫白灵吧。”
      他向屋子里瞟了一眼,屋子里很黑,过了半晌,铁心男端了两碗水出来,满面笑容,道:“我已尝了尝,这水是甜的。”
      小鱼儿道:“我们喝水,马儿呢?它跑累了让它先喝吧。”
      铁心男赶紧道:“不行不行,这……我只洗了两个干净碗,叫它拿桶喝吧。”将一只碗放到井边,一只碗交给小鱼儿,飞也似地跑了回去。
      等他跑出来的时候,小鱼儿还站在那里没动哩,铁心男眨了眨眼睛,笑道:“你喝呀,水真是甜的!”
      小鱼儿笑道:“我怕这井水有毒。”
      铁心男笑道:“怎么会呢,你刚刚救了我,我不会恩将仇报的,再说水里有毒的话,我已经被毒死了,我刚才已经喝了一碗,现在,我再喝一碗。”他拿起井边的碗,一口气喝了下去。
      小鱼儿完全不为怀疑他,冤枉了他而羞愧笑道:“你先喝,我就放心了。”
      他喝了一碗,又是一碗,简直比马喝得还多。
      天色更暗了,星星,已在草原上升起。
      小鱼儿面色突然大变,道:“不……不好!奇怪,我的头怎么发晕了。”
      话未说完,真的倒了下去,大呼道:“毒,井水里一定有毒!”
      铁心男突然后退两步,冷冷笑道:“你放心,水里没有毒,只不过是迷药,你在这里好好睡上一夜,明天早上,就可以走路了。”
      小鱼儿□□着道:“你……你为什么要……下迷药。”
      铁心男道:“只因我要去个地方,不能被你缠着。”
      小鱼儿道:“你……你……”
      他越来越不行了,连话已说不清。
      铁心男笑道:“你这孩子,虽然还算聪明,但……”
      他边说边走,说到这里,脚下突然一软,几乎跌倒。他面色也立刻变了,再走两步,竟真的噗地跌倒,倒在水桶旁,竟似连爬都没有力气爬起来,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嘲笑道:“莫非你在自己碗里也下了迷药?你可真傻下个药都能把自己也药倒”
      铁心男不知所措道:“不……不会的,我……我明明……”
      小鱼儿突然大笑起来,大笑过后一跃而起。
      铁心男大骇道:“你……你莫非…没中药…”
      小鱼儿拍掌大笑道:“你这孩子,虽然还算聪明,但和我比起来,可就差多了,你在屋子里下迷药,以为我瞧不见?嘿嘿,告诉你,我这双眼睛是药水泡大的,就算半夜里,也可以在地上找出根绣花针的。”
      铁心男面色如土,道:“原来你……你换了碗。”
      小鱼儿笑道:“不错,我换了碗,你却瞧不见,老实告诉你,这种把戏,我在两岁时就会玩了,把我带大的那些人,都是天下迷药的祖宗。”
      铁心男连眼睛都张不开了,但却拼命大声道:“你……你想把……我怎样……”
      小鱼儿道:“我也不想把你怎么样,只是,你说的话,我全不相信,我先要将你从头到脚仔细搜一搜,看看究竟藏有什么东西。”
      他话未说完,铁心男苍白的脸,又像是火一般的红了起来,颤声道:“求求你……求……求你,不……不要……”
      他不但声音颤抖,竟连身子也颤抖起来,他的一双手,死命地抓紧衣服,死也不肯放松。他口中不断□□着道:“求求你……不……求求你……”
      但声音越来越弱,终于没有声音了,手也终于松开。小鱼儿站在那里,笑嘻嘻地瞧着他。直等他再也不会动了,小鱼儿才在他身旁蹲了下来,把他的手拉开,他越是求,小鱼儿越搜。这时,一阵风吹过,吹来了一条人影。
      这人影来得竟一丝声音也没有,幽灵般站在小鱼儿身后,朦胧的星光下,依稀可看出她身上的衣裳是红的。小鱼儿竟似完全没有察觉,红衣的人影,在星光下看来是那么窈窕,那么可爱。
      她缓缓抬起了手,姿势也是这么轻柔而美丽,就像是多情的仙子,在星光下向世人散播着欢乐与幸福,但这只手带来的却只有死亡!这只手刹那间就要取小鱼儿的性命。
      小鱼儿还是好像完全不知道,但口中却突然喃喃道:“这人真奇怪,怎么躺在这里睡觉,叫也叫不醒……喂,喂!这位大哥,你醒醒呀,在这里睡觉要着凉的。”那只本要拍下的手,突然停住不动了。
      小鱼儿还在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办呢?……我既然见着了,就不能不管。唉!谁叫我瞧见了这口井,谁叫我要来喝水,我也只好自认倒楣了。”
      红衣人影突然道:“你不认得此人?”
      小鱼儿就像被针戳着屁股似的跳了起来,转了个身,瞪着大眼睛瞧着这人影,又像是见了鬼似的。其实,星光下,水桶里剩下的半桶水,就像是面镜子,早已告诉了小鱼儿来的这人就是小仙女。但小鱼儿却装得真像,他瞪着眼睛怔了半天,才嗫嚅着道:“小……小姑娘,你是几时来的?”
      没错,这是小仙女张菁追来了,原来黄昏时刻她的马“樱桃”尾巴被小鱼儿点着火之后,就驮着小仙女乱跑起来,幸亏遇到了一个白衣男子,才能追上他们。
      那时,傅琼羽在镇上购买了一些必需物品,放入了游戏背包,正好逛完了街也不想去客栈休息,反而想体验野外生活,他就走入山林,正好看见了一条河。
      他从河里用内力抓了三条鱼,寻找了一些木头,干柴棍子,生火烤起了鱼。正在傅琼羽准备给鱼翻面的时候,遇到了疯一般跑过来的小红马。
      傅琼羽抬头一看,不知是何人把可怜的小马的尾巴给点着了,他心生怜悯,一甩袖河里的水浇在了马尾巴上,刺啦一声,虽然烧了一部分马尾,但总算保住了一半,只是尾巴被烧焦,小马疼的叫唤。
      而甩了袖的傅琼羽,那身白衣居然没有沾上一点水,光滑如昔,可见内力深厚,衣服也不是凡品,傅琼羽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瓶药,刚想给正在嘶--嘶-嘶叫唤的小红马上药,却听到一阵脚步声。
      张菁看到她的马,飞快的跑过来,看见“樱桃”的马尾已经湿哒哒的,想必是有人给马浇灭了火,他这才注意到傅琼羽,因周围没人,他便拿下了斗笠。
      张菁转头一看,那公子着一身素静雪白的重锦华服,外罩云纱,暗银锦绣,隐隐透出几分奢华,长发如墨只用白玉冠带束发,银光笼罩周身,他长身玉立,眉目如画,皮肤雪白,宛如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竟仿佛掉落此地的谪仙一般。
      张菁看到那惊为天人的容貌,也不禁露出惊艳的神色,虽然她也喜欢好看的人,但此刻还是她的“ 樱桃”更重要。
      张菁抱拳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她虽然有时行事狠辣,但对帮了她的人她也爱憎分明。
      傅琼羽:“ 姑娘客气了,我这有一瓶止痛药,也不知对马儿是否有用,姑娘可需要?”他的手是那么洁白无瑕,微泛着冷意,似是没有温度一般,令人心寒。
      张菁:“多谢公子”她不敢再看他,这就是蓝颜祸水,她可不敢招惹,接过药瓶就去给马儿上药,马儿似是舒服多了,也不在嘶嘶的叫了。
      傅琼羽接着去烤鱼了,张菁安抚马儿,两人相安无事,在吃了傅琼羽给她的鱼之后,她就把马儿拴在水草茂盛的地方,自己去追铁心男和小鱼儿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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