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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95 乌利尔番外 ...

  •   乌利尔坐在镶嵌着华贵珠宝的王座上,平静的看着象征猎人世界的淡蓝色光球。预示着毁灭的黑暗已经慢慢笼罩了整个世界,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了,蒂莎很快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他期盼已久的那份温暖与幸福就要归来。

      “蒂莎。”他轻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已经多久了,他无法看到她,听到她,触摸到她。三百年的等待像一场永无尽头的噩梦,悲哀得让人窒息。
      他伸出右手,按在自己的胸膛,那里有一颗炙热的心脏有规律的跳动着。闭上眼,第无数次回忆那些让他永远无法忘却的过去,苦涩中带着一丝甜蜜。
      这心脏因为蒂莎而跳动,因为蒂莎有了温度,只因为她说她喜欢感受活着的感觉。

      乌利尔看着王座下孤单的躺椅,微微发愣,那是蒂莎最喜欢的位置,常常因为这个和伊塔吵得不可开交。
      蒂莎最喜欢在他闲暇的时候,从那个位置上爬起来,蹭入他的怀抱紧紧拥住他,将头贴在他的胸口,静静聆听他的心跳。
      他喜欢蒂莎安静而温顺的将头埋在他怀里时的表情,是那么迷人,那么让他心醉,哪怕就那样一直到时间的尽头也不会厌倦。
      是的,他爱她,他唯一的永恒的爱人,哪怕她永远都不知道。

      看着此时空荡孤寂的宫殿,他想到了过去,那些蒂莎还没有出现的日子。虚无的世界,虚无的自己,没有固定的形态,没有需求,没有欲望,不知因为什么机械的反复的不变的做着同样的事情。看着一个个世界在他的面前诞生、成长、衰老、灭亡,循环往复。遵守着一个看不见的规则,静静的等待着,感受着,不知道什么是麻木,什么是疲惫,只知道这是他应该做的,需要做的,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工具,一个木偶,没有灵魂。

      后来,一个偶然的意外后伊塔出现了,他不在独自一人。只是一切仍旧没有任何的改变。伊塔就像一个影子,或是另一个自己,悄无声息的存在着,循规蹈矩的行动着。与他唯一的区别是伊塔不能像他一样创造世界,而是一个合格的经营者,掌控了他所创造世界的一切规则。

      又过了多久呢?似乎是几千年,又或是经历了上万年的岁月,有一天,在他创造一个奇特的世界时,一个另类的,鲜活的生命在这个世界里诞生了。像一个偶然,又似乎是个必然,蒂莎闯进了他和伊塔空洞的世界,像可以照亮任何黑暗的光芒一般,将整个世界照亮,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他不知道没有蒂莎前他已经经历了多漫长的岁月,只知道有了她后,每一天都是充实与幸福的。成千上万年的岁月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的短短一瞬,让人流连。

      蒂莎,明明是他创造出来的,却永远是在他的掌控和意料之外的存在。她是特别的,对于生命不知何时是尽头的“神”而言,也是另类的。乌利尔从未想过,他无法计量的生命会因为一个他创造出的存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一直认为,形体对于他们而言是种束缚和禁锢,可因为蒂莎的坚持,没有固定形态的他和伊塔有了固定的容貌性别,不再是虚无的个体和力量。
      蒂莎亲手创造了他们的宫殿,即使他们都没有休息的必要;蒂莎喜欢在他无事的时候坐在他的怀里,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她总说,这样太无聊,让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因为蒂莎的这句话,让原本只是躯壳的身体里有了永远如同时间般固定不变的心跳。

      蒂莎是命运,她可以改变他创造出世界的命运。蒂莎喜欢反复游走于个个世界,会因为遇到的人的经历,欢喜或悲伤。她拥有他和伊塔所没有的感情。
      他对蒂莎是纵容的,即使她经常闯祸,经常毁掉规则,经常找伊塔的麻烦让他怒不可遏,然后兴冲冲的看伊塔暴跳如雷的可笑表情。但蒂莎是鲜活的,让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存在感。

      在不知不觉中,他和伊塔因为蒂莎的出现渐渐改变。
      有了蒂莎,他的世界拥有了光,让他原本冰冷的躯壳中有了火热的心跳。
      后来,蒂莎为他取了名字,为伊塔取了名字,为自己取了名字。她说蒂莎是“光”的意思,伊塔是不变的影子,而他是这个世界永恒的神。

      乌利尔闭上了有些疲惫的双眼。“永恒的神”多么可笑和悲哀的字眼,这名字注定自己是被留下的那一个。
      他还记得,那一天蒂莎和往常一样与伊塔打赌,她央求他为这个赌约创造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书中的世界。伊塔耍了一个小花招,在她进入那个世界的时候更改了时间,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恶作剧,竟让他们足足懊悔了三百年。
      蒂莎因为那个世界中特别的能力而剥夺了记忆和力量,原本永生不灭的神因为一个人类陷入了长久的沉眠。
      当他察觉到这一切事,他震怒了,恨不得将那个世界彻底毁灭。看到悲伤悔恨的伊塔,他又清醒过来,是的,如果那个世界消亡,并没有完全消逝的蒂莎就会消失,只要他们静静等待,总有一天,蒂莎会在那个世界里再度复活,等她取回了力量和记忆,就可以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等待蒂莎的重生,足足花费了三百年的时间,原本短短的一瞬,竟比以往的成千上万年还要漫长。
      第一个一百年,他每天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反反复复的,不知疲惫的重复着。
      第二个一百年,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孤寂,开始尝试创造蒂莎的替代品,可是当一个个虚假的蒂莎出现在他的面前坐在他的怀中时,又愤怒的将她们毁灭,替代品永远都不可能是真的,他无法容忍不是蒂莎却酷似她的东西出现在他的视野。
      第三个一百年,他开始在神殿中静静的等待,原本不休息的他,开始尝试如同人类般的睡眠,只为了能在虚幻的梦中,遇到他的光,蒂莎。
      伊塔也变了,变得像从前蒂莎没有出现时一样沉默,不再说话,不再笑,如同傀儡一般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终于有一天,他和伊塔感觉到了蒂莎的存在,即使她那么的虚弱。伊塔的毫不迟疑的采取了行动,请求他打开通往那个世界的门,让他接蒂莎回到这个世界。

      “你知道的。”乌利尔坐在宝座上深深的凝视着伊塔:“即使是我们也不能打破规则,如果你进入那个世界,很有可能迎接你的就是毁灭。”
      “那又怎么样。”伊塔深深埋下了他的头:“我再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我宁愿代替她的会是我。”
      他握紧拳头,看着伊塔走入那扇门,他知道,他当然知道,因为他也有同样的渴望与感受,只是他没有和伊塔一样的自由,如果他有,一定和伊塔一同进入那个世界,接回蒂莎。而他,只能等待和把握住那些他可以控制的可能性……

      乌利尔把思绪从混乱的过去中拉回,看着面前的光球。蓝色已经渐渐被黑色淹没,可就在黑暗要将湛蓝完全吞噬的那一刹那,一束白光猛然冲破了黑暗,斩出一道银色的光痕。

      “蒂莎,是你么?”乌利尔轻声自问。
      是的,他清楚那份力量,它属于身为命运又能改变命运的蒂莎。
      很快,白色的光芒散落到光球的各处,所到之处,黑暗消失无踪。就在白光即将消失的一刹那,紫色的光芒突然将它包裹起来,静静的落在了光球的一点上,一切再次沉寂下来,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光球在乌利尔面前缓缓的旋转。

      命运,乌利尔苦涩的笑了,他知道蒂莎已经做出了某种决定。不知道还要等待多久,他才能再次触碰那唯一的光。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又轻轻的挑起了嘴角。
      是的,他还有足够多的时间,只要蒂莎还平安,只要她还活着,无论多久,他都会仔细的安排,静静的等待,直到她归来那一天。
      他要亲口对她说:

      “欢迎回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95 乌利尔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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