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一粟》孟徽澄

8、恶毒女配X深情男配⑧

　　连以淳自是打着贺临舟的名义好一番嘘寒问暖，还让辛儿递上不少给小孩子的玩具。两人就着孩子的话题也闲扯了不少。但她始终是带着目的来的。几次试探，说晓得莫家世代行医，有不少秘方，而她这一胎怀的不是很稳，也不晓得莫家可有什么良方。

　　冷霜禾只道让她宽心好好养胎比吃什么药都管用，且莫家也没什么秘方。她夫君意外亡故，她又不通医理，婆母又只有莫霖一个儿子，自打莫霖不在了，医馆生意都冷落了不少。

　　连以淳又问是否有让不能人道的男子可成事的。又隐隐提出自己哥哥还未成婚。

　　连以信年近三十却依然没成婚，冷霜禾也是晓得的，只以为连以淳当真说的是她哥哥。

　　连以淳在心里不断给哥哥道歉，他哥也背了不少锅了，应该不差这一个。谁让他一直不肯给她找个嫂子呢。

　　“我好似听婆婆和相公提过什么方子，不过那是能让妇人一举得男的，且…且生了那男胎后再不能有孕。”这也是为何冷霜禾一开始不愿提及的缘由。身为妇人她自是晓得生儿子的好处，但于她而言，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论男女都不要紧，但自古有人为了生儿子用尽法子，所以她并不赞成这种行为。而且她了解的贺临舟也不是重儿亲女的人，连以淳也不必非要生个儿子出来。

　　“当真？姐姐可有方子，能让我瞧瞧？”连以淳装作一副很像生儿子的样子，细说婆婆有多想抱孙儿，她唯恐自己这胎生的是个女儿。其实心里觉得自己年轻的很呢，这胎是个女儿，那就再生呗，反正她现在和临舟那么好。

　　冷霜禾联想到自己的婆婆，即便自己剩下了莫霖唯一的儿子，婆婆也不待见她，便也没多想，就去里屋取出了方子。

　　连以淳认识的字当真不多，只得软磨硬泡了冷霜禾再写一副给她，她再三比对了内容，字长得一样也就放心了。又再三道谢，让冷霜禾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告诉他们夫妇二人。

　　小春送走了连以淳主仆，回屋就有些不开心，小姐怎么那么轻易就把莫家的秘方给了人呢。

　　冷霜禾自小和小春一块长大，哪能不晓得她的心思。

　　“莫霖都不在了，莫家医馆只怕难以保存，等我儿长大成人也要十数年，再说那房子虽绝密，但与女子毕竟有害，一般人也不敢用，我瞧连小姐也不是当真要自己用，他们夫妇二人又于我有恩，我又怎能携私以藏。”

　　小春只能感叹她家小姐性子太好。罢了，不给也给了，她能奈何。

　　连以淳拿到了抄录的房子，赶忙让辛儿调转马头去连府。好在连鼎这几日都在府里，毕竟他得了些新消遣，还没玩腻。

　　下人通报连以淳又来时，连鼎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得手，不禁有些怀疑，连以淳仔细分析了冷霜禾的态度和反应，能确定这应该是真的，且说让义父先找人试试，若成了，大抵就是真的了。

　　只是这方子若是真的，于义父就当真无用了。

　　连鼎送走了女儿，拿着方子踌躇，一边希望是真的一边又希望是假的。但无论真假，先找人验一验，那刚得的消遣也有了用处。

　　连鼎先找人去找了可信的大夫，细细琢磨了药方，有几分可信度，只方子上的药多是虎狼之药，只怕妇人吃下去，待生完孩子也就废了。

　　连鼎可不在意这个。又是一通安排。

　　那一整个月里，连府后院里到了夜半，总有女子惊叫声。

　　一个月后，后院里两个舞女都怀上了孩子。

　　至此，连鼎死心。

　　后来连以淳也旁敲侧击过连以信，他也没再带舞小姐之类的回府。连以淳也只说让他赶紧找个媳妇别在外面混玩了。

　　连以信表示他比窦娥还冤，要不是，要不是，他才不碰那些女人呢。不过前些年是事务太多也没那个心思，如今被妹妹提及，也觉得可以考虑下了。

　　连以淳在她哥那得到确定的消息就彻底安下心来养胎了，只要义父不出手，冷霜禾有齐方略帮衬着，不会有大碍了。

　　贺临舟也快成二十四孝丈夫了。以往有些应酬还会去应付，只当躲连以淳，如今恨不得天天粘着自家媳妇。

　　“小崽子踢我了。”贺临舟喜欢上了听孩子的响动，每晚睡前都要搁连以淳肚子上听好一会。

　　“什么小崽子，万一是个女儿呢。”连以淳只觉得丈夫愈发幼稚了。

　　“是女儿就宠成小公主呗。”贺临舟也没多想，他是留过洋的人，对生男生女没那么多讲究。

　　“可婆婆很想抱孙子。”虽然婆婆也没当真她的面说，但贺临舟都二十五了，换别家二郎，这个年岁，儿子都会跑了。而且贺家家业那么大，肯定是要个孙儿来继承的。

　　贺临舟瞧自家媳妇丧气的样子就像逗她，“那我们接着生，直到你生出儿子。”

　　“那要一直生的女儿呢？”

　　“那就是我贺临舟无能，大不了招婿。”他是学过西医的，并不认为生了儿子都是女人的过错。

　　“那……”

　　“媳妇，你与其担心还没发生的事，不如想想怎么讨好我呀。”谋福利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滚犊子！”

　　连以淳给气的一巴掌呼过去，谁被连人带手的抓住了。

　　“我滚了，媳妇你还怎么生儿子呀。”

　　混蛋混蛋！谁要给他生儿子！气死她了！这人就正经不过三分钟。

　　“谁爱生谁生去，我不生了！”连以淳另一只自由的手往他身上锤去。

　　“肚子里揣的这个也不生了？”

　　“你就欺负我！”自打和好，这人惯会戏弄她，总让她哑口无言。

　　“喜欢你才欺负你呢。”贺临舟觉得恼羞成怒的媳妇可爱的紧，真想亲香亲香，又怕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嘴皮子过过瘾了。

　　“我肚子疼。”连以淳给气的太阳穴突突。

　　“肚子疼？要不要紧？该不会动了胎气吧。”贺临舟吓得赶紧下床穿衣要去喊人找大夫。

　　“你回来。不疼了。”她就是想吓吓他，谁知他这么不经吓，“是宝宝踢我。”

　　“真不疼了？”贺临舟才稳下心神。

　　“嗯。”

　　“真怕你了，”贺临舟又爬回床上，把她揽在怀里。回过神后也想明白了媳妇是吓他的，“我以后收敛点。”

　　连以淳如今可不信他的保证。尤其是在床上的。她哥说得对，她是瞎眼了，才会以为他是个谦谦君子。

　　贺临舟要知道自家媳妇心里怎么吐槽他，又要说，君子那是对着外人，对自己媳妇耍赖一些也无妨。他以前与她可正经多了，两人不大吵大闹了数十回，如今他哄一哄，媳妇就乖巧可人百依百顺了。

　　除了他还得禁欲。

　　连以淳前几个月的怀相不好，又不肯好好吃药，后来几个月虽补药之类的吃了不少，可她底子不好，故而没足月，肚子就发动了。

　　贺府一通鸡飞狗跳后，准确的说是贺临舟鸡飞狗跳，贺老夫人还是很稳重的。连以淳生下一个健康女婴。

　　贺老夫人也没落出失望的神色，趁着连以淳没出产房，干嘛安排奶嬷嬷之类的照顾贺家的新一代小千金。

　　贺临舟则在床边陪着尚未醒来的妻子。他在产房外，听着她撕心裂肺的叫，到后来没声了。稳婆出来问保大保小，他只说保大。

　　稳婆进去后大概转告了，连以淳听到了在里面大骂，“贺临舟你个混蛋，保你大爷的大！”

　　贺老夫人让嬷嬷带来的一株百年老参，切了一小片让连以淳含在舌下，剩下的全炖了参汤，给连以淳灌了下去。

　　屋里断断续续传来连以淳骂他的声音，他晓得她就算为了孩子也会努力的。

　　等屋里屋外忙停下来，他也有些浑浑噩噩的，连孩子也没看一眼，就去看连以淳了。

　　稳婆也给她清理过了，换了一身衣裳，发间湿润，其他地方是清爽的，想来是出了不少汗的。他赶忙把人抱回房间。守着人半宿，也就昏睡过去了。

　　连以淳梦里好似听到孩子的哭闹时，一醒来，就看到自己回到房间了，忙推醒贺临舟，“宝宝呢？”她连自己生的是男是女都不晓得，在稳婆说孩子出来了就昏过去了。她真怕稳婆听了贺临舟的。

　　“在奶娘那呢，放心。”亏得他母亲上心，提早了一个月就找好了奶娘。

　　“我想看看孩子。”

　　“行，我去叫。”贺临舟先帮她做起来，腰后垫上两个软枕才放心。

　　贺临舟本想自个抱孩子进来，可奶娘一看他的姿势就不敢把孩子交给他。

　　连以淳接过孩子，皱巴巴的红通通的，“好丑。”

　　“少夫人，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等过几天就俊俏了。”奶娘在一旁说道。

　　连以淳也没接话，这是她怀胎九月生下的孩子，她又怎么会嫌弃，不过是随口一说，她看着这小小的人儿，眼镜都睁不开，还一个劲的手丫子往嘴里塞，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好了，你身子弱，别抱久了，让奶娘抱吧。”贺临舟怕她累着，“饿吗？我让小厨房温着米粥，吃点吧。”

　　连以淳点点头，她一夜没吃过了，是饿了。

　　奶娘也就抱着孩子去隔壁了。

　　乖乖吃完，又被催着躺下。

　　连以淳闪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拉着贺临舟的衣袖，“我有个事想和你说，你别让婆婆知道。”

　　“你说。”贺临舟替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

　　“我想自己喂孩子。我不是不放心婆婆找的奶娘，我只是想和孩子亲近。”再说她最近胸胀的厉害，这不让孩子吃，又该怎么办。

　　“等孩子满月，你可以喂一个月。”贺临舟知晓母乳喂养的好处，可刚出生的孩子一夜里要醒好几次，她还要坐月子，他怕她吃不消。

　　连以淳还想讨价还价，却见他态度坚定，也无法，总比没有好，只得点头答应。

　　“睡吧，有事叫辛儿。”

　　贺临舟掩门而去。他歇会儿还要出去办事，商会最近出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