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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思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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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李白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表明立场,反问他:“如果你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但是有一天他迫不得已害死了很多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只放走了你一个,你会怎么面对他?”
悦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原来是这么沉重的事吗?反省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是太轻了,怪不得明明他就说得很认真却还是被嘲笑了,突然感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还真跟个小孩子一样……
他想了想,好像是挺矛盾的,关系很好,却伤害了自己重要的人,伤害了自己重要的人,却又是迫不得已,怪不得这人躲着。
“这没有发生在我身上,而且这么复杂,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放心,我没有看热闹的意思,话说你有多大了啊?”
看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李白突然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很多年前,那只笨龙也偶尔这么呆呆的。
他莫名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副哄小孩儿的口吻:“所以说,小孩子别管这么多。”
“……”
没等悦天说话,他就转身了,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却被看出了意图,悦天连忙拦住他:“你要干嘛去?”
他也懒得狡辩,干脆道:“我回房间偷行李,然后离开这里。”
刚想问一句为什么,悦天就把话咽了下去,改口道:“那你不跟星繁他们说一声了吗?”
“不了,他们估计还有的忙,你替我告诉他们一声就行了。”
说完这人就毫无留恋地走了,悦天站在原地,内心万分纠结,还在思考着要不要拦住他,但他的身影几乎是一闪就不见了。
悦天有些无力地放弃了,这也不是他能拦得住的啊,过了一会儿,官兵们出来了,看到门口只剩他一个人,瞬间把他围住了。
为首那人一脸严肃:“怎么只剩你了?另一个人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认识他。”
“刚刚你们不还站在一起聊天吗?嫌疑很大,给我带走。”
这领头的根本就不讲理,眼看那些官兵就要上来按住他,他一跃而起,官兵们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到屋顶上去了。
离开前,悦天朝店里面看了一眼,就朝李白刚刚离开的方向追去了,估计他这一逃,就要好久不能回来了。
这边李白确实是去拿自己的东西了,也就一把剑和一个酒壶而已,刚从窗户跳下来,就和这个缺根筋的少年打了个照面。
悦天看到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那个,我被通缉了,不能帮你告诉星繁他们了,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呗。”
他想都不想:“别,该干嘛干嘛去,跟着我干什么?”
说完转眼就快看不到身影了,悦天呆滞了这么一两秒钟,连忙跟了上去,但他怎么可能跟得上那个叫他小孩儿的人,最后还是免不了跟丢。
暗处的韩信虽说躲开了李白却也没有真正离开,当然也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都看到眼里,既然李白这么着急躲着他,他还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吧,况且,他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做。
顾星繁和宋岚是眼看着悦天溜了的,但是没想到李白也不辞而别了。
“你知道吗?我七八岁的时候就觉得,他们不是普通的妖怪,虽说我在妖里面已经算是年龄大的了,但他们,至少在见识和能力上都不是我这种活了一千年的妖可以比的,总觉得他们遥不可及,那时候他们的性格虽然完全不一样,但感情却特别好,总是一起出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没想到再见时他们却分开了,看李白大人那个样子,就好像我娘亲离开时的我,我总觉得他们背负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你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顾星繁的母亲顾星河是只树妖,虽说是只妖怪,却一直生活在人类的世界,和人类坠入了爱河,在心爱之人因病离世之后一直经营着一家小酒馆,酒馆虽小,却非常精致,顾星河亲手酿出的酒也是远近闻名,而李白和韩信就是那里的常客。
第一次遇到他们的时候,李白在几个道士手里救了她们母女,之后就慢慢相熟了。
虽说在得知顾星繁的体质之后是李白说要帮忙,还被韩信说是多管闲事,事后李白却告诉她们,药是韩信从家里偷的,因为这事,他还被罚了一个月的禁闭,那次出来,还是李白把他偷出来的……
看媳妇一脸怅然,宋岚握住了她的手,感慨道:“身份和地位不一样,经历自然也不会相同,每个人都有要迈出去的那个坎,可能很艰难,但毕竟有些事只有自己才能做决定。”
听了他们在店里的对话,韩信恍然大悟,他当然也记得旧时那段时光,遇到故人,想不回忆起以前的记忆都难。
说话间,宋岚突然看到门口出现的白发男子,和见到李白的时候一样,他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只是听顾星繁描述,他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竟然真会有人的长相能这么让人感觉不枉此生。
“星繁,你看身后。”
顾星繁察觉到他的怪异,回头一看,也呆住了。
韩信相当自然地忽视掉他们诧异的目光,进来随便找了张桌子自顾自地就坐了下来,语气也是淡淡的:“怎么?认识那家伙就不认识我了?”
顾星繁回过神来,“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你是韩信大人?”
韩信挑眉,漫不经心道:“不然呢?”
“……”
“算了,先给我拿点酒来。”
这她就不能理解了:“可是,你不是不喝酒的吗?”
韩信没有解释,只是道:“人都是会变的。”
一边的宋岚看妻子这迟迟缓不过来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我去拿。”
夫妻俩坐在韩信对面的桌子旁,官兵刚走没多久,此时店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似乎是实在忍不住了,顾星繁支支吾吾地出声了。
“韩信大人,李白大人这人你也知道,说个话总是被他带着走,所以之前他在的时候我没问,估计他也不会告诉我,但是不代表我不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了?”
然而那人却低着头,看着面前酒杯里的酒,缓缓道:“他说过,酒能让人忘记烦恼,那时的他也确实好像从来没有烦恼,可是怎么到我这儿就不一样了?”
“……”
顾星繁有些愣了,印象中的韩信总是一副高冷而且漠不关心的样子,虽然经常吐槽李白是酒鬼,却是相当理智的一个人,这会儿却突然问了这种问题……
即便知道他可能并不是在跟他们说话,但顾星繁还是认真思考过了,然后说:“母亲曾经告诉我,喝酒的人有好多种,借酒消愁固然是一种,但酒只是暂时麻痹了人的思想,更多的人却是举杯消愁愁更愁。除此之外,有的人可以品出酒的韵味,有的人却是因为喝酒让他们开心畅快,好多人不都是吗?和朋友一起,只是为了寻乐。”
这边韩信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起了头,有些茫然:“那我是为了什么?”
“是思念吧。”
一直没说过话的宋岚突然开口了,两人瞬间把目光都投了过去。
许久,韩信放下了酒杯,嘴角却扬起了一抹淡笑,当真还是一笑迷倒万千少女的那个人,只是不爱笑罢了。
他好像想通了什么,一千年前,那个人离开了,不再出现在他身边了,但那人就算变化再大,至少喝酒的习惯不会改变,他一直不知道酒到底有什么好喝的,其实只是想体会一下那人的感觉。
要说是思念倒也挺像那回事儿的,但顾星繁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不管是韩信还是自己的夫君,宋岚看了一眼自己不明所以的妻子,笑而不语。
当晚,韩信理所当然住在了这里。
“他住的是哪间房?”
顾星繁还是有些迷茫的:“啊?李白大人吗?这边。”
然后把韩信带到了之前李白住的那间房。
“我住这儿就行了,你不用收拾了。”
“……”
虽说这么不讲究是挺好,但这好像有点不像一千年前的韩信了,而且,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上来。
睡前她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告诉了宋岚:“你说到底是哪里不太对啊?”
宋岚笑了笑,反问她:“就像我每一次转世你都会去找我一样,如果找不到,你会怎么办?”
“继续找啊!”
“继续找多久?”
“生生世世。”
“为什么会有生生世世?”
“因为,因为我爱你啊。不是,你干嘛要这么比啊?我们是恋人,他们是朋友啊。”
宋岚揉了揉她的脑袋:“一样的。”
有些瞬间是无法抹去的,所以有些冲动不可避免,但有些话是不能直说的,即便迟早会有捅破的一天。
就在他们以为事情在官兵们离开时就已经结束了的时候,第二天早上,那群官兵又来了,而这次,却是要把他们全都带走……
夫妻俩也算沉着,不卑不亢:“昨天你们也搜查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不是吗?”
但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人谁会跟你讲道理呢?都是一个比一个任性:“我们大人有话要当面审问,带走。”
一般这种时候都没什么好事,要是一个人,顾星繁估计也跟悦天一样,直接跑路了,但她是有夫君的人,从某些层面来讲确实是个麻烦,却是她自己选的,也不曾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