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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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启仁对着一脸乖巧的魏无羡翘了翘胡子，终究还是懒得说他，闭目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一边儿去。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魏无羡的性子，起码这回还有礼有节地认错了不是？
被高抬贵手放过一马的魏无羡赶紧带着两个弟弟送上束脩，蓝启仁打量了几眼孟瑶和温宁，二人一者温和有礼，一者羞涩腼腆，看着都是可造之材，不由得捋着胡子点了点头。
看来温家也不是尽出顽劣小子的。
魏无羡虽然在云深不知处住了大半个月，但这授课用的兰室他还真没来过。
奉上束脩之后，他转身用目光在一片陌生的面孔中扫了几圈，等看到那个身姿端正，如松如兰的身影时眼中顿时亮了起来。
顾及着蓝老头还在高坐上头，魏无羡也没敢顶风作案去跟蓝忘机打招呼聊天，只是脚步轻快地笔直走过去，在众学子好奇惊讶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了蓝忘机的旁座。
勇士呀！
这一刻，不仅刚来的其他世家子弟，坐在蓝忘机侧后边的聂怀桑都要眼含崇拜了，竟然有人敢靠那座冰山那~~么近。
魏无羡今日的衣袍类似于姑苏蓝氏的校服，都是宽袖大摆的长衣，他又一贯都是走路带风的轻快性子，路过蓝忘机座位时，那宽大的袖摆就直接拂到了蓝忘机的眼前。
被袖子糊了一脸的蓝忘机默默转头，目光直直地落在甩袖落座的魏无羡身上，浅色的琉璃眸子目光清清冷冷的，若是他人直面这样的目光肯定会如坠冰窟，不自觉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扰到蓝忘机了，但魏无羡不会，他对上蓝忘机目光的时候还乐淘淘地歪头抬起右手挥了挥，看起来很是高兴。
拿书挡着半张脸偷看的聂怀桑敢肯定，要不是师长在座，场合不允许，蓝忘机此时肯定会冷冷地对那魏公子吐出一句：不可坐姿不端。
自以为跟熟人蓝湛打完招呼，魏无羡一双大眼睛一刻不闲地打量起了周围的同窗，然后出其不意地猛然回头，逮到了老早就察觉到的视线。
聂怀桑被突然回头的魏无羡吓了一跳，他的座位在蓝忘机和魏无羡两人的后一排，正占着地利看得起兴呢，哪里想到魏无羡会突然不按常理出牌，连抓着遮挡的书都吓得掉到了地上。
没了课本的遮挡，魏无羡以他超好的视力保证，他看到了一本话本子！
带着工笔画小人像的那种！
顾不上捡起地上的书本，聂怀桑双手其上扑到了桌面上，用宽大的袖子遮住了“罪证”。
按照他的印象，开学第一堂课，一般是上午拜先生，奉束脩；下午是通读蓝氏三千家规，枯燥得不得了，别说蓝老头，整个蓝家他都快混熟了，家规更是抄了不知多少遍，倒背如流说不上，但也绝对不想再听一遍，还不如看话本子呢！
但他没想到没犯到蓝启仁手上，反倒是被这个新同窗给阴差阳错逮个正着……
他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双手合十偷偷冲一脸惊讶的魏无羡摇了摇：拜托拜托，放兄弟一马吧~
魏无羡确实很惊讶，没想到蓝老头这么严厉的课堂上竟然有个胆子这么大的人。
他不动声色地扭头觑了觑专注看着桌面书本的蓝忘机，悄悄回了聂怀桑一个大拇指。
眼巴巴看着魏无羡的聂怀桑眼睛一亮，一边把话本子塞回怀里，一边回了魏无羡一个大拇指，好人啊！
魏无羡/聂怀桑：我有预感，魏公子/这位公子一定是同道中人！
这俩头一次见面的狐朋狗友默契地达成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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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兄！”
蓝启仁刚走，后排的聂怀桑就迫不及待地跟魏无羡打起了招呼，当然他也只敢趴在座位上冲魏无羡招手，他可不敢靠过去，那边可是有蓝家铁面无私的“掌罚者”蓝忘机的。
“怀桑兄！”
聂怀桑不敢过来，魏无羡就体贴地挪动屁股将座下的软垫蹭到了聂怀桑的桌边，周围原本好奇观望的少年们看着两人脑袋凑做堆的嘀嘀咕咕，时不时又默契地大笑出声，耐不住好奇偷偷地凑了过去，不消片刻，一群心思单纯的少年们就哥哥弟弟地叫上了，从哪家酒楼的酒好喝议论到哪家书局的话本子精彩，十几岁的年纪最是浪漫，门第之见也没有大人那般看重，在他们看来都不如面前能够玩得来的朋友重要。
温宁是被魏无羡硬拽进圈子里的，此刻正被魏无羡搂着肩膀向新认识的同窗夸耀，说他箭术顶尖，例不虚发，直夸得温宁脸红得能滴血。
孟瑶一贯都是八面玲珑的性子，温声细语地言语周到，比魏无羡还要混得开。
这种时候，就连不太合群的云梦江氏少主江晚吟都跟他们坐到了一起，越发显得独自坐在一边的蓝忘机形单影只。
“蓝湛！”
魏无羡在第三次扭头望向蓝忘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书有什么好看的啊，来跟我们一起呀。”
钻出少年们的圈子，魏无羡几步窜到蓝忘机的桌案前，支着胳膊趴在案上长长的发尾落在蓝忘机的书页上。
聂怀桑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跑去招惹蓝忘机的魏无羡，热热闹闹的课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蓝忘机眼都没抬，“手，放下去。”
“？”魏无羡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才反应过来，“好好好，我放下去，那你来不来？”
“不。”
“别这样嘛~”魏无羡转了转眼睛再接再厉，“你看我们都是头一天认识，得好好亲热亲热呀。”
老僧入定般的蓝忘机终于被魏无羡这一言难尽的用词引得抬起了目光，“你的家规还未抄完。”
刚刚那句话是魏无羡故意的，他早就掐准了蓝忘机的性格，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人注意力是吸引过来了，却天降家规。
“胡说，我都抄完了！”
说起家规就头大，魏无羡瞪着眼睛反驳。
“没有。”
“谁说没有，不信你去看看，肯定还在藏书阁。”
“看过，但是……”蓝忘机慢条斯理地收好书本，“……不全。”
“……”
眼睁睁看着蓝忘机整理好衣袖缓步走出兰室，魏无羡张着嘴巴哑口无言。
他抄的家规确实不全，每隔几十条就会故意跳过一部分家规，缺斤短两地偷懒，自以为天衣无缝，谁知道蓝湛这小古板还真的去一张张检查细看啊！
魏无羡满肚子腹诽，蓝家人真的太可怕了。
然后一扭头对上了十几二十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们……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好看吗？”
虽然被吓一跳，但以魏无羡的脸皮怎么可能会轻易害羞，立刻反调戏了一句。
“魏兄……你真是这个！”
聂怀桑代表众人对魏无羡竖起了大拇指。
“？”
大概是看魏无羡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疑惑，少年们齐齐落座开始听起来聂怀桑的科普：
“魏兄，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不夜天，你此来姑苏，不仅要担心蓝老头，尤其别轻易招惹那蓝二公子。”
说完这句，聂怀桑又想起两人刚才的对话，“不过魏兄，我怎么看你们俩早就认识啊？”
魏无羡还在好奇蓝忘机哪里比蓝启仁可怕，听闻聂怀桑的疑惑顺口就道：“确是认识，我都跟他朝夕相处大半个月了。”
“……”
“……”
“……”
魏无羡乱用词汇的毛病大概是没救了，孟瑶拿扇子点了点自己的鼻子笑看自家小师兄忽悠人。
“……魏兄刚才说什么？”聂怀桑忍住掏自己耳朵的冲动问道，“朝夕相处？还大半个月？”
本以为魏兄第一天认识就敢招惹蓝忘机已经是真勇士了，没想到深藏不漏啊。
“蓝湛很可怕吗？”魏无羡一脸无辜地反问，“你们怎么都很怕他一样。”
蓝忘机不可怕吗？
众少年在心中怒问，一个目光都能冻死人，还是铁面无私的掌罚者，难道还不够可怕吗？
蓝忘机的名声魏无羡在不夜天的时候就听闻过，他与其兄长蓝涣素享有蓝氏双璧的美名，过了十四岁就被各家长辈当做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在小辈中出尽风头，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
但是自从认识至今，魏无羡还真的没觉得蓝忘机哪里可怕了，严肃认真的小古板，逗起来还怪好玩的。
时间就在少年们的讨论里悄悄溜走，熬过了下午枯燥漫长的家规，散学的少年们一窝蜂跑到了魏无羡客居云深不知处的院子，独门独户的院子比弟子精舍宽敞多了，容得下众多少年放开手脚闹腾，聂怀桑还偷偷回精舍拎来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全都是时下流行的话本子，当然更少不了春.宫.图咯~
几局骰子玩到了大半夜，魏无羡住的院子属于云深不知处的客院，巡夜的门生不会刻意往这边来。
投骰子连输好几局的魏无羡被几人推着出门去买酒，理由是他们才第一天来对云深不知处的路径肯定没有魏无羡熟。
这个倒是事实，半个月足以魏无羡摸清云深不知处哪里人多哪里人少，不然怎么次次都能在蓝启仁眼皮子底下带着蓝氏小辈偷溜出去摸鱼打山鸡？
但是他绝对想不到，只是如寻常一般偷溜买酒的行为会被蓝忘机当场逮了个正着。
他明明都踩好点确定没人的！这小古板打哪儿冒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