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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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回去拿了装玉环的小包袱，回来请周军师领我去到赵府。走到我曾经去过的赵二爷院子，有个军士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前，周军师上前和那人低语两句，那人面有难色，我听到他微微提高了嗓音：“二爷在看前方传来的急报，命了不准任何人打扰。”周军师听言，侧头看看我，我咬咬唇，向前走了一步，微微躬身施礼道：“小女子有急事见赵二爷，赵二爷要怪罪的话，小女子自会承担。”那人看看我，又看看周军师，见周军师冲自己点点头，那人犹疑着道：“那好，我去给二爷禀告一声。\"想到赵二爷已经明确给我说过不想再见我，我没有信心去禀告后他会同意我进去，就道：“不劳师傅，小女子自己进去禀告吧。”
我轻轻推了门进去，听到门响，正低头坐在桌案旁的赵二爷随手重重掷下手中书函样的东西，抬头厉声道：“我说了不准任何人进~~”看到站在门前的我，他瞬间顿住。我站在门前，呆呆看着他，喉咙像被哽住，说不出话来，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停滞般地死寂。“你来干什么？”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赵二爷开口了，声音又冷又硬又沉。我咽了咽口水，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说出话来：“听说二爷后日要回霸州，我把二爷的护身符送回来。”我走过去，把小包袱放在赵二爷桌上，低低道：“请二爷把护身符随时携带，也请二爷保重自己，平安归来。”～～“为什么？”是赵二爷的声音，暗哑陌生得像似隔着崇山峻岭传来。我闭了眼道：“二爷想知道什么？”~~“为什么要玉环？”赵二爷的声音还是那么沉哑。我默默立着，垂头闭眼，努力让自己混沌的头脑和激烈乱蹦的心能安静下来，“这事说来会很长，二爷后日就要上战场，时间宝贵，等二爷平安归来荷香再说吧。”我低低说。“就现在！”赵二爷断然道。我默然立了一会儿，抬眼看着赵二爷。今日是重逢后我第一次看清楚他，这哪里是我印象中的赵二爷啊，脸色青暗，胡须长而杂乱，整个人沧桑憔悴，我的心又那样抽痛起来，我咬咬牙，点点头：“荷香如果讲，会耽误二爷很多时间。”“讲！”赵二爷看向前方，生硬地道。“荷香从来没有讲过此事，是因为这是荷香的秘密，也不知道别人是否会相信。”我低低道。“讲！”赵二爷还是那样看着前方。我看着他，点点头，努力让自己混沌的思维清晰一些，努力让自己语调更平静一些：“二爷是否还记得，和二爷认识不久，荷香曾请二爷把玉环给我看看？”赵二爷依然那样坐得笔直，看着远处，见他没有言语，我遂直接往下 ：“荷香接下来的话，二爷只管听着就好。”两天没有休息好，又没有好好吃东西，此刻我身子有点发软，就侧身挪了旁边的一根凳几来坐下：“荷香原本不是大宋朝的人，而是来自1000年后。”我喉咙干涩，却不想停下来，就拼命咽了口水，继续往下讲：“我的真名叫李婉，生活在距离大宋1000年后。我珍藏着奶奶给我的一枚墨色玉环，那天收拾物什的时候拿出来把玩，却不想就被玉环带到了这里。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赵家庄乡下那个小女子荷香，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两年前赵家庄的荷香患了奇怪的病症，言行和过去完全不一样，当地很多人都知道的。”我把自己的一些情况尽量简短地讲述，又道：“1000年后的人，生活的环境，观念，思想方式等等都和大宋的人完全不一样，那时的女子，都是要读书都是要出去挣钱的，我也一样。而且我们的婚姻刑律还有我们的道德纲常，都只认同一夫一妻，所以来到这里，我从来没有想过做别人的妻妾，因为我没办法和别人一起共侍一夫。”～～“我一直想寻到那枚玉环，那次把汤倒在了二爷身上，给二爷搽拭衣衫的时候我发现二爷戴着的墨色玉环，但二爷佩戴的虽是墨色，图案和把我带到这里来的那枚不一样。直到二爷那天告诉我说大爷也有一枚，我根本没见过烛照，但我记得把我送到这里来的那枚是无角两足的异兽。”我闭闭眼，稳稳情绪，又道：“二爷把我带回汴京，带到那处宅院，我知道二爷是有媒妁之言的，以为二爷要把我养起来，就像养个妾，养个宠爱的外室那样，那哪里是我需要的，我的婚恋观里，要么独自一人，要么一夫一妻，没有第三者。”此话一出，我自己也愣了神，好久我已经开始转变观念，已经把婚姻置于了和独立同样重要的选择？“那些天，二爷日日不见踪影，我以为二爷要和你的媒妁对象成婚了，这就是我为什么偷偷离开的原因。”我闭上眼睛低低道，“我听说过大爷喜欢吟诗作赋，喜欢去听月楼，所以就想办法进听月楼去做了一名艺伎。那日趁大爷喝了酒，我请求他把玉环给我看看，就在那时候，被你看到了。”赵二爷半天没有言语，我不知道他是否相信我，因为这个故事确实玄乎。我停下来，呼口气睁开眼，沉默了一会儿低头道：“这就是我的事情。过去认识荷香的人都觉得荷香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但我哪里敢说，谁又会信？”，”我信！“听到这发自赵二爷的声音，我有点呆愣，木木地抬头看他：“二爷信？”~~赵二爷的脸色比刚才更加暗沉，但他还是艰难地开口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你向来和其他女子不同，什么都不同，更不会是没有见识的乡下女子～”我的眼睛渐渐有点模糊，被人相信原来是这样的感受，我想说“谢谢”却完全发不出声来。“我没有婚约了～你～我～～”赵二爷语调嘶哑着，语调中有祈求还有点害怕到最后没有说下去，我忽然好怕自己一下子就回到21世纪~~我又咽了口水，但喉咙还是干涩，像被晒干的土地，似乎裂了口子，干涩中有隐隐的痛。“如果是一年前，我会走得毫不犹豫，但~~现在~~~”我顿了顿，又喃喃道：“到大宋两年，有师傅、采兰、小桃、周三娘、碧月还有大郎他们，一想到从此就不能见到他们，我心底有些不舍，特别是，~~我已经爱上了这里，爱上了一个男人~~一想到要离开他，我的心就难受~~”~~“谁？！~”赵二爷的声音响起，低哑浑浊，还混杂强装的镇定和真实的不安和害怕。我转头看着他，低低道：“今天才从采兰和周三娘那知道了他为我所做的一切，听说他要去到战场，有可能生死难卜的时候，我的心好痛~~”我停下来，咬着牙让自己平静一些，又说：“二爷，我想你平安的去，平安的回来，如果你愿意，我会等你。”赵二爷之前一直看着前方，此刻，他猛地侧头，愣愣地盯我：“你是真的？！”他的声音在颤抖，我能听出来，我点点头，任眼泪迷糊自己的眼眶，道：“我明了自己的心，二爷，你还要我吗？”猛地，我被赵二爷抱了起来，搂得紧紧的，紧紧的。靠在熟悉的温暖的怀抱里，我再也忍不住，我的眼泪已经决堤，流下了到大宋两年来的第一场眼泪。眼泪和呜咽瞬间控制了我的情绪，赵二爷见我这样，吓了一跳，把我搂得更紧，嘴里急急地道：“怎么哭呢？怎么哭呢？”一听他那暗哑无措的声音，我的眼泪流得更猛了，含糊不清地道：“你让我哭会儿吧~~”赵二爷听了，“嗯”了声不再说话。我不知道哭什么？是哭放弃了回到自己的世界，还是哭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的秘密，还是哭和赵二爷在了一起，就这样，任眼泪肆意奔流～我狠狠地哭了一场，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最后平静下来，我才发觉被赵二爷紧紧抱着坐在凳几上，他的头埋在我头发里，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笨拙地在我背上轻一下重一下地拍着。我抬手抹着脸上的泪水，才注意到赵二爷的衣衫前襟已经被我的眼泪鼻涕打湿了一片，我低低哑哑地道：“二爷，衣服弄脏了。”说着想坐起身来，赵二爷搂紧我，不让我挣扎，声音哑哑地：“别动，让我好好抱抱。”我抽抽搭搭了好一会儿，宣泄完自己的情绪，心情竟然格外轻松。
我们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依偎着，“不准再离开我~~”半天，赵二爷的声音暗哑地响起，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后怕和余痛。我在他怀里点点头，道：“不会的，只要二爷愿意和荷香过日子，荷香就不会离开。”我停停，又低低道：“我尊重二爷，如果有天二爷需要其他女人了，我们也好说好散，各自安好~~”不容我说完，赵二爷的手猛地捂住我的嘴，他说话的声音依然粗涩但带着点恼怒：“我的心思我知道，不准再说这些。”他停了下，又嘶哑着道：“原想着一年时限内弄好所有的事情，这次本想尽快说服爹娘再告诉你，可谁曾想你转身就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慌？多痛？多绝望？！”我靠在赵二爷怀里，眼泪又快出来了，唉，我怎么一下子就成爱哭的小女子了？我哽咽着道：“对不起，二爷，以后不会了。”“怎么补偿我？！嗯？！”赵二爷余恨未了地道。不等我说话，他粗粗地喘着气，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摩~挲~着伸进了我的衣衫~~一场激~情~肆~意的欢~爱后，两个人躺在榻上，我被赵二爷紧紧搂着，头靠在他胸口的位置，能听到他心脏有力激越的跳动。
“哆哆哆”门外有轻轻的敲门声响起，赵二爷没有动，我轻轻推推他：“二爷？”“别管~”他的声音迷离着，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欢情中完全出来。“怕是有事。”我低低说。他听了，呼口气，道：“好。”进来的，是周军师，他显然是明白事体的聪明人，像似没见到我站在一旁，对赵二爷低低道：“刚定州那边又派人送来了加急快报。”我见状准备转身出去，赵二爷伸手拦住了我，他若无其事地从周军师手里接过信函，点点头沉声道：“我这两日都在这里办事，事关军机，任何人不得进来，让徐伟和华强在门口把守。”于是，接下来的两日，我和赵二爷厮守在一起，我们都珍惜这难得的相守，他和将士商讨军事，我会回避到一旁耳房，除此外，他看信函、典籍、资料我就在一旁陪着，他累了我就给他捶捶背，给他泡茶水，喂点吃食，陪他闲聊，当然也包括他一时兴起，两个人就在旁边坐榻上激情肆意，搅动云雨之欢情。
再后来，赵二爷换了戎装，我把他的那枚玉环用红绳牵了，系在他的脖子上，低低道：“荷香等二爷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