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本事你辞职》非藉秋风

41、互相伤害

　　肃冰答应初小清，这几天就跟江总提让她进集团的事。

　　入夜，初小清辗转反侧。

　　这样对肃冰，她的心里是很愧疚的。

　　其实，初小清一直在默默努力，进入江峰集团。

　　她出生后，除了母亲，家里人并不太重视，女孩子的心思本来就细腻，这些，她都能感觉得到。

　　学预算，是她自己的决定，母亲其实并不赞同。

　　初小清想做什么，母亲再清楚不过。只是，母亲想让女儿平安，足矣。

　　可惜，初小清并不是一个什么事只图安逸的人。

　　她，要为母亲报仇——一个二十五年前的仇。

　　尽管父亲对她们母女总是拳打脚踢，可在心里，她并不恨他，因为，她知道，她并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所以，当那些拳头落下来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倒数，一万下，等她替母亲挨过一万个拳头，是不是一切就都好了？

　　后来，父亲被母亲逼跳楼，母亲也坐了牢，她在心里着实恨那个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小时候，她见过一个男人，总是来她家，在楼下隐蔽的角落，悄悄递给初小清母亲什么东西。母亲推搡几次，无奈地收下，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上楼。

　　一开门，初小清就把母亲手中所有的东西全部扔到垃圾桶里。

　　“垃圾！你们都是垃圾！”

　　她失声喊道。

　　母亲也不解释，只是告诉她，等她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

　　她问母亲为什么接那个男人的钱，她是不是与那个男人有见不得人的事，母亲说，就算有，也不是她自愿的。

　　母亲将一块玉石交给她：“这个，是我从那个人身上拽下来的，本以为他会不负责地跑掉，那样我就报警，可他没有，这几年，他一直暗中接济咱们，如果你真的想找他，就去吧。”

　　小时候，初小清听不懂，长大后，她渐渐渗透母亲的话，理解母亲的难处，不再说难听的话。

　　渐渐地，她开始问母亲，给她们送钱送东西的，是什么人。

　　母亲说，真正送东西的人，从来就不会出现。

　　他现在正春风得意，怎么会惹咱们倒霉的娘儿俩。

　　初小清便明白了，来送东西的，只是一个跑腿的人。

　　直到有一天，初小清发现，经常给她家送东西的人，又出现了。

　　第一次在咖啡厅遇到肃冰的时候，初小清一眼就注意到他脖子上带着的那块玉石，与母亲交给他的，一模一样。

　　而且，在后来追过来的那一群人中，带头的，就是那个人。

　　之后，也是巧合，初小清得到进入江峰集团的机会。

　　肃冰去集团开会的那次，又是那个人，给肃冰开的车门。

　　后来打听到，这个人是集团总部的商务司机。

　　肃冰的情意，初小清实在不想招惹，如果肃峰是那个罪魁祸首，那肃冰就是罪犯的儿子。

　　对于肃冰，初小清还不能摊牌，至少现在不能。等一切真相大白时候，再告诉他，哪怕伤害到他。

　　肃峰——初小清开始对这个人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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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天，给肃冰安排到素月那里，本是江总的安排，他想在肃冰的不在时候，解决掉肃峰。

　　可肃冰突然生病，以及林昔的背叛，都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江总举着手机，迷迷糊糊地走进书房。

　　妻子走过来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去书房办点事。”

　　江总说完，便走了进去。

　　妻子没有过多询问，在江总进屋后，便下楼看电视去了。

　　虽然是二婚，但这么多年来，江总一直对妻子很是客气，对江雨婷也很宠溺，至于肃冰那个继子，她也没有过分在意，毕竟，只是继子而已。

　　江总将手机放在桌子上，他失落地坐在椅子上，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好久没联系了，您最近过得怎么样？”对方声音很温柔，是位女性。

　　“不太好，一切都不顺利。”

　　“您说说看。实在不行，我再去您的家里。”

　　江总回绝：“不用了，虽然其他的事不太顺利，但唯一的好消息是，他肯在我面前耍赖了。”

　　“这是好事呀，他最近怎么样？”

　　“还是那样，对我的关心不肯接纳。”

　　“我觉得，您有必要对他说出实情……”

　　江总愣了一下，紧接着，他严厉地说：“注意你的身份！”

　　沉默了一会儿。

　　江总摆弄着面前的花盆：“我好想他……”

　　“我理解您，毕竟，现在比之前要好多了，您可以随时随地见到他。”

　　“我想保护他，不让他受任何人欺负，我爱他，可又不能承认他，如果大家知道我还有一个儿子，那么，一切会适得其反。”

　　“但您的确有一个儿子。”

　　“都是因为……唉……”

　　过了好一会儿，江总挂掉了电话，在微信上回复：“谢谢你，做我的心理医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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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肃峰约江总在楼下咖啡厅见。

　　一见面，肃峰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给江总发送一张图片后，在江总面前关了机。

　　江总笑了，看也没看，把手机直接递给肃峰。

　　肃峰摆摆手，没有接。

　　江总的手悬在半空：“怎么，不相信我？”

　　肃峰哈哈大笑。他端起服务员刚刚递上的咖啡，抿了一小口。

　　放下杯子，肃峰十指交叉，放在下巴处，若有所思。

　　不一会儿，他又笑了。

　　江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肃总这是在演戏吗？”

　　“江啊，你变聪明了，都学会，体察我的意图了。”

　　“肃总说话办事一向直接，我怎么会看不透呢？”

　　“哎，看来，利用杨陆那个傻子来对付你，是我的过失。对付你——”

　　肃峰凑近江总，一字一顿地说：“只能用肃冰……”

　　江总咬着牙：“你再敢动小冰，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肃峰向后靠了靠：“现在——不已经是这样了么？林昔，给我发了一句话，我刚刚截图给你了，看一下。”

　　说着，肃峰指了指江总的手机。

　　江总打开那张图片，是林昔与肃峰的对话框：“肃总，江总说您还没确定给我涨工资的事，是吗？”

　　下面是肃峰一通安慰她的话，看得出来，很是敷衍。

　　可从林昔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她对此深信不疑。

　　愚蠢的女人！江总心想。

　　涨工资涨工资，林昔满脑子都是涨工资！

　　显然，当初江总给她的那些工资，现在已经无法满足她的胃口。

　　“江啊，你这么搞，容易没朋友。”

　　“肃总，我是一个连家人都没有的人，谈何朋友？”

　　肃峰用手敲了敲桌子，踌躇半天，他决定走感情线。

　　“江，你现在有儿有女，再看看我，除了小薇，我什么也没有了！所以，你就看在儿女的份上，把股份让出一部分给我吧！”

　　“不，你有一个女儿。”

　　肃峰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得难以捉摸。

　　“呵呵，你说有，就有？”

　　江总用坚定的语气说：“二十五年前，还记得吗？”

　　肃峰一动不动，像一座雕塑。

　　“在一次与客户的饭局后，你强行与一个女孩儿发生关系，尽管那时她已经结婚了。后来，她的丈夫知道了这件事，就对那个女孩儿实施家暴，说她在外面乱稿怀了野种，因为——她的丈夫患有不孕症。这些你都知道，还去过她家几次，后来，她搬去省外，你就再也没见过她。可那女孩儿的眉眼十分清秀别致，会让人过目不忘。”

　　肃峰依旧不动声色。

　　这回，轮到江总主动凑近肃峰。

　　肃峰抬起眼皮，江总的面部表情越来越丰富。

　　“当然，那晚，您喝多了，自然不会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可我记得。是我把她扶到你房间的。”

　　江总得意极了，看着肃峰那一副失落无主的样子，他就兴奋。

　　“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新闻，你要不要听？”

　　“我发现一个人，长得特别像二十五年前那个女孩儿。而且，我有她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说话间，江总把初小清的照片放在肃峰面前。

　　那一瞬间，肃峰的瞳孔无限放大，几乎可以装下整部手机。

　　是她，是她。

　　二十五年前，肃峰见过那个女孩儿，她的眉眼，与面前这位初小清，几乎一模一样。

　　“她是谁？”

　　“预算部初小清，这个名字你听过的。对了，你手机里有她的视频。她被杨陆……”

　　“住口！”

　　肃峰猛地将咖啡泼在江总脸上。

　　服务员赶忙跑过来，江总摆摆手：“没事，我的领导不小心碰洒了，我自己擦。”

　　江总平静地擦拭着脸上的咖啡。

　　肃峰慌乱地打开手机，手机发出开机的声响，他拼命地敲打，急不可耐。

　　肃峰起身转向一个角落。

　　“喂？肃冰，你听我说，你现在在哪？”

　　听到肃峰的声音，电话另一边显得异常兴奋，但肃峰没时间与肃冰寒暄。

　　“肃冰你听我说……你现在与谁在一起？好你听我说，听我说……你……要不你……周末来家里吧，带上她。”

　　肃冰那边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挂断电话，肃峰怅然若失。

　　“所以，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了，做事别太绝，为子女积点德。”

　　江总说完这些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第一次见到初小清的时候，他就知道，初小清太像二十五年前被肃峰欺负的那个女孩子，本来是不确定的，直到他让林昔查到初小清一家搬回省城的时间，以及初小清父亲的死因，加之初小清的神态酷似肃峰，江总才敢确定，初小清——就是肃峰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