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年》年今

2、第 2 章

　　远处走来一个扛着锄头的男子，推开院门，对着院内的妇人叫道:“娘，我回来了，有吃的吗？”
　　“锅里有蒸好的馒头。”妇人抬头看了一眼男子，“庆娃呢？咋没回来。”
　　......
　　院门外传来小孩的打闹声，将发呆的石年拉回现实。
　　篱笆门吱呀叫了一声便被打开，走进三男四女，还有两个五六岁的双胞胎男孩。
　　“唷，沈家的，忙活完啦。有看到我家几个回来没。”择菜的妇人起身来到围墙边上问到。
　　“后头呢，也快到了。”年纪最大的男人回了句，和另外几人走到屋檐下放下农具。
　　妇人听闻转身加快手上的动作，择完最后一点，拿起地上的菜篮子就进了屋里。
　　李氏放下东西，推了下王氏，说道:“二壮家的，去将禽畜喂了。”又看向一旁另一个女的，“大壮家跟我做饭，这天要下雨，我们今日早点吃饭。”
　　“知道了娘。”王氏拍拍身上的灰尘，撇撇嘴走向后院。
　　张氏笑搀李氏的手臂:“娘，今日是要吃啥？我去择菜生火。”
　　“就这些，”李氏指着地上的菜，“把我摘回来的洗了就好。”
　　张氏应了声，弯腰拿起，走向厨房。
　　“再切点肉。”李氏又说到。
　　“哎，好的。”张氏高兴回道，一来到厨房就从罐子里取出猪肉先切了起来，免得李氏又反悔。
　　田里的重活早已忙完，剩下的都是些轻活。李氏炒菜都不放肉，她都快不记得肉是什么滋味了。
　　切洗好，张氏去叫李氏来炒。她嫁来没多久，李氏就将做饭的活全部交给了她。后来沈二壮娶了王氏，就由她俩轮着来做。不过王氏做饭油盐放的多，几次之后李氏就将炒菜的活揽了回去。
　　一道强烈的闪光亮起，照亮了乌云遮盖下昏暗的村庄，伴随着轰隆一声响雷，豆大的雨连成线滴落，打的树叶哗哗作响。
　　李氏往锅里加了点盐翻炒几下，打出盛到盘子里，叫道:“大壮家把火灭了，菜拿桌上。”说完就端起有肉的盘子走出厨房。
　　张氏低头将灶膛内的火熄灭，起身将菜端起跟着往堂屋走去。
　　石年看着俩人将菜放在桌上，一盆飘着几片白菜叶子的汤，炒白菜、炒土豆片和萝卜炒五花肉丝，外加一篮子大馒头。
　　李氏炒菜放的油连锅底都抹不匀，盐也是抖三抖。除了一盘带肉的看起来有些油水，其他的都是清汤寡水。
　　可能是乡下，没有什么男女不同席的讲究。几人围着大圆桌坐下，人手一个大馒头吃了起来。
　　“爹，”王氏吃着手上的馒头，看着篮子里剩下的那个头小一些的馒头问道:“二郎到现在还没回来，这馒头要给他留着不？”
　　“吃着还堵不住你的嘴，待会吃完你收拾。”李氏瞪了王氏一眼，伸手拿过篮子里的馒头，掰开三半分给三个男人。
　　王氏低头喝了口汤，偷偷翻了个白眼。
　　张氏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挡住笑着的嘴。
　　石年看着几人，眉头抬了一下，这个家庭的人口组成通过刚刚的观察也了解了。
　　当家的姓沈，年纪大概四十多五十岁，妻子李氏，四十岁出头。大儿子大壮，妻子张氏；二儿子二壮，妻子王氏，看着都是二十岁左右。还有一个女儿，大概十二三岁，几人都叫她三丫头。两个男孩是大壮和妻子张氏的孩子。
　　石年摸摸下巴，这二郎又是......
　　“唔！！！”还未等他细想，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他拉扯飞出屋外，向着远处飞去。
　　与此同时，篱笆门外响起一道声音:“沈叔，二郎滑下山了，现在正在刘太夫家呢！里正叫你过去看看。”
　　屋内几人闻声神色各异，沈柱犹豫了一下，放下手中的馒头回道:“这就来。”
　　李氏起身走到院外开门:“平胜，二郎伤着了吗，严不严重。”
　　“还不清楚，人昏着刚被送回来的。里正让我过来叫人。”平胜挠挠头说到。
　　“我跟你一起去，有需要的好搭把手。”李氏对着沈柱说到，出门还不忘让人留些饭菜。
　　几人匆匆往刘大夫家赶去......
　　有人在轻声交谈，石年睁开眼，动了下身体，立马感受到浑身的酸痛。
　　怎么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舍得醒了，没事就赶紧起身回去，别在这里扰着大夫。”
　　石年看向出声处，发现是李氏：“你......”
　　“你什么你！舍不得走是吧，药钱出得起么！”李氏打断石年的话，说完还翻了个白眼。
　　“你是谁？”
　　“......”
　　刘大夫又给石年诊了脉，问了几个问题，随后收回手，提笔写起方子。
　　“大夫，他这是咋了！”看到大夫写起方子，李氏急忙问到。
　　“二郎应该是惊着了，失了魂。”刘大夫放下毛笔，将方子交给沈柱，“你们按这方子去县城药房抓药，每晚睡前喝一次。先喝一周，到时再看情况。”
　　李氏探头看了一下方子，没看懂，嘴里嘀咕着:“这么多草药，得多少银子，这可吃不起。”接着转身朝着刘大夫问道：“大夫，您也说到时看看情况，这药不喝行吗？我看二郎也没啥严重的伤，歇几日说不定就好了。”
　　刘大夫看了沈柱一眼，见他没吱声，便回道:“不喝也不碍事，就是会恢复慢些。”想了想又补了句:“先观察几日，最好别干什么活计，不然病情容易加重。”
　　......
　　雨还在下，房间里潮气有些重。
　　从刘大夫那里回来，站在被李氏带到白天醒来的棚子里。石年看了看手掌，手是常年干粗活的手；靠墙比划一下身高，一米七左右，应该还能长；伸手捏捏胳膊捏捏腿，细胳膊细腿的，有些消瘦；摸摸脸，没有镜子，看不到长什么样，皮肤倒是挺好。
　　时间已经很晚，看着边上的床和床上看不出颜色的被子，石年还是拖着酸痛的身体认命的躺到床上，闭上沉重的眼皮熟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