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二十二. 误（续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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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图在沉沉的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小孩子的嬉戏笑声……
“哈哈哈……清风，你来追我，我们比一比，看谁跑得更快？”
“明月别跑！小心前面……”
“哼哼……有什么用？你们两个跑得再快，还能追得上我吗？太清境的仙童真是没有用！”天空中，飞来一个长着翅膀的小仙童，很牛很牛地昂着脸，抱着胳膊，围绕着先前的两个童子打转。
“走开----你可真讨厌！木真子，你们自己家都没有人和你玩的吧？为嘛老是缠着我们阴魂不散？小心我碰到二师伯，会告你的状！”
“切！当我怕你啦？有种，你去告呀……我还没有告诉三师叔，明月你又偷懒，功课都是让清风替你做的……清风，我鄙视你！整天跟在明月后面，跟东跟西，活生生像只跟屁虫！”
“啪-----”
“啊—————”
“哇-------”
“明月！你敢射我？好！好！好！你等着----以后，我会和你算算总帐的！别以为有清风替你撑腰，总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的！”
“切！有种你别跑----没有清风在，我照样能收拾你个小样儿的！哼！”
“唉----明月，你干吗又惹他？师父不是叮嘱过，让我们离他远一些吗？”小小的青衫童子，有一张出奇俊秀的面容，认真地看着他的同伴。
胖嘟嘟的彩衣童子，噘起嘴：“又不是我去招惹的他，没听见他刚刚骂你吗？清风----”
小清风点点头：“我当然听到了----这又有什么关系？木真子并没有说错什么，我是整天跟着你呀，他说我是虫，难道我就真成了虫子吗？上清境的童子何时有了这样高深的法力……”
“噗嗤----清风你……”
“所以呀，他说他的，你我只管让他说去，说累了，他觉得无趣，自然就不说了……你又何苦射他，弄不好让师父知道了，又要罚你……”
“呵呵，师父罚我……不是还有师兄你顶着嘛？不过，这个木真子还真正是讨人厌得很！好不容易，今儿个师父没有什么事情吩咐你去做，难得出来玩，偏偏又会撞上他，真是晦气！”小胖童边说，边跺着脚。
青衫童子若有所思：“真是巧，每次都会遇上……也许，明月，他是想来找你玩儿的。”
“啊？找我玩……哇呀呀，好恐怖，和木真子一起玩？清风，是不是师父给你的压力太大，让你产生幻觉了？哈哈哈----”
“别跑！明月----”
两名可爱的小童，追逐嬉戏着，跑远了。
一种熟悉的感觉包围着图图，让她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大概所谓的幸福，就是这样子的吧？梦中的感觉太好了，让她舍不得睁开眼睛，希望能重新见到那两名童子。
“兀欲想和小弟弟一起玩！”
“阿查，快看呀，弟弟抓住我手指了，格格----太有趣了！小弟弟力气很大耶……”
“嘘，别吵到小弟弟的莫莫……”
图图猛然睁开眼睛，一只手习惯性地伸出去摸索着……松了口气，带着奶香的婴儿正安静地躺在她身边，一只很小很小的手，紧紧抓住了另一只大不了多少的小手，让另一只小手的主人兴奋得手舞足蹈，但灵敏的小孩子，还是很快发现了图图：
“小婶婶醒了？阿查，阿查快过来----小弟弟的莫莫醒了！”
图图有短暂的愣神，片刻后，渐渐反映过来----她正是小弟弟的莫莫（契丹语：妈妈），至于眼前这个兴奋地看着她大叫的小孩子，天皇帝长孙兀欲的阿查（契丹语：爹爹），那是谁？
梦中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那张俊美得过分而且永远带着淡淡笑容的脸庞出现了：“图图醒了----”
“嗯----”很自然地答应，几乎是下意识的。
两根带着微微凉意的手指轻轻搭上了她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腕，静静地保持着。
室内格外的安静，静得只有小婴儿偶然发出的“咿哦---”，还有图图突然变得强烈的心跳声，“彭，彭，彭----”怎么努力也按捺不下的骚动。
手腕上传来的凉意，快要消失时，那两根修长的手指也迅速收了回去，让图图忽然有了一种无来由的失落。
耶律倍坐回桌边，接过真理儿递来的毛笔，低头疾书，片刻后道：“梨儿，你将这张方子，让人拿下去煎了……我估计再有个三帖也足够了，图图向来不爱喝苦药，也不必勉强，以后还是靠调养为主。”
眼看着他就要告辞，牵了兀欲出去，假闭着眼睛的胡图图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老师----”
迟疑了片刻，耶律倍终于向真理儿点点头，让她牵着兀欲的小手，先出了房门，这才转身，走近床前。
两人一时相对无语，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图图忍了半天，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趟了下来……
“别哭了，会伤眼睛的----”耶律倍想要伸手去安抚，还没碰到，又缩了回来，只是出言劝慰。
“呜----呜呜-------”
“这次，是阿日娜不对！我已经惩戒了她。当日的那几个妇人，也各自受了该有的教训……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不关她们的事！我恨他！我不要再呆在这里----老师，老师，你帮帮我，让我离开契丹吧，我再也不要回到这里来！”
“……”
“求你了，老师，只有你能帮我---老师，带我离开这里吧，图图害怕……”
“图图，你想再重复六年前的那段经历吗？”
“我----”
“六年前，你曾经从契丹不告而别……六年后，你是不是又想让历史重演？”
“我-----”
“你害怕？一声害怕，你可以弃什么都不顾，掉头就跑！六年前，我是那个被瞒着，被丢下的；六年后，换成了耀屈之？还有你这个刚生下的孩子？胡图图，你真的很让老师失望----”
“你恨二弟？为什么？因为你有了他的孩子？图图，你抬起头来对着我，不要躲开目光，如果你有勇气，请告诉我-----你从来不曾对耀屈之动心过？你从不曾对他展开你那迷人的小酒涡？他对你的柔情，你从不曾享受过吗？胡图图，你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老师，不要以为能瞒过什么----如果你不愿意，你会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这个孩子吗？只是因为二弟暂时不能全部满足你的要求，你就要吵着闹着要离开他？情愿让骨肉分离？”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和他之间，是个意外……”
“是吗？也许是老师真的错看了你，胡图图竟然是个会被意外绊住手脚的女子？因为意外，你就要嫁给他？明知道他已经有了萧温，你还是跟着他？胡图图，你的原则，原来是因人而异的……很好！因势利导……图图，你真的长成了让老师无法猜透的女子！”
“我没有……”
“那你还想要什么？要王妃的名分吗？你吵着逼着让二弟给你离府另居，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想让他从此与你双宿双栖，置萧温不顾？因为二弟不肯，你居然能以刚生下的孩子作要胁，威逼众人？让我帮你的忙----以退为进，不过都是想达到独占耀屈之的目的吧？想来，你有那般凶悍的娘亲，如何肯与其他女子分享丈夫？”
图图做梦也想不到，会从耶律倍的嘴里，说出如此可怕的话来！如果可以她情愿自己就此晕过去，可她不是那种动不动就能昏倒的女子，至少不能做到想晕就晕，比如现在她的神经就无比强大……所以，她怒极反笑：
“是啊！老师你为什么不说----图图就是狐狸精转世，专门出来祸害世人？”
耶律倍也是微微一笑：“那倒不是----图图你还没那么严重，只是妒嫉心强些，为人比较霸道罢了，可怜二弟被你……”
“耶律倍----你有完没完！”
房中两人齐齐吓了一跳，只见耶律德光壮实的身形，堵在房门口，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图图咋样？还轮不到旁人来批评！既使你是我大哥……也不准你说她坏话！”
耶律倍尴尬地假咳了两声。
二王爷“呯”地用力推开房门：“请你来给图图诊脉，诊完了，你也可以走了-----大哥！”
------未完-----
也许是太气愤了，王府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送太子出来。
如意跟在耶律倍后面，也是板着张小脸，对他一向死心塌忠心耿耿效忠的主子爱理不理。直到快接近大门，眼看着四处无人，他终于忍不住几步拦到前面：
“公子，为什么这样说话？公子如果讨厌八小姐，又何必连着三天，亲自上门诊脉医治？既然救醒了人，又为何这般羞辱她？您往常…一直说，八小姐本性善良，只是年纪尚轻，难免会鲁莽些，偶尔做错了事，只要无伤大碍，都是可以原谅的，为什么今天…您这般责备她？”
耶律倍也停住了脚步，手抚身边神色疑惑的小兀欲，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如意，可是想为你旧家主子出头了？呵呵……你这个爱偷听的习惯可不好，说了多少次，怎么还是不改？”
如意倔着头，低声道：“又不是我一个在听……”
“咳，咳……”耶律倍看看周围，如意无趣地让过一旁，继续跟着他出了府门。
门外停着太子府马车，自从耶律倍大病之后，天皇帝特地又赐了他赤色金辂车，卫士仪仗队，以方便他上下朝。但耶律倍为人低调，平日出行只用普通的牛车。
直到他扶着如意的手，登上牛车，擦身而过时，才低声说道：“明知二王爷在，还能不断了你家八小姐心中的糊涂念头？她毕竟还要在大帅府呆下去……”
如意“啊---”了一声，呆了一呆，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紧跟在车后回府。
牛车行走缓慢，耶律倍斜靠在车厢上，手中打开一卷书，细细阅读。
小兀欲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街景，突然开口：“阿查，今日可是说谎了？”
耶律倍一惊，放下手中书，和蔼地问：“兀欲，此话何来？”
兀欲突然用双手遮住小脸，从指缝里偷偷看着他的父亲：“牙里果和我曾经到阿查书房，看到过那画像……阿查喜欢小婶婶，可是她已经嫁给二叔，还生了小弟弟。阿查心里明明很难过，还要装作高兴……”
年轻父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你知道些什么？兀欲你虽然年纪小，却是耶律皇室的长孙，要懂得慎言慎行，更不能和一般小孩子似的，随便胡说八道！”
小小的人儿，见他父亲动怒，马上变得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跪坐在对面，磕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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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只剩下耀屈之留在房里了，他却迟疑着不敢靠近床边。床上的小婴儿睡着了，他身边的母亲却不停地揉着眼睛，拼命压抑住哽咽的声音。
女子含羞忍泪的样子，远比大声哭闹咆哮，更会将男人坚硬如石的心都软化成豆腐，何况本来就对她情有独钟？二王爷只觉得一颗心都快要被她给揉碎了，心爱女人受到的委屈远比他自己身受，更让人怒火中烧。
试探着将手放上她的肩膀……也许是哭得太投入太伤心，居然没有意料中的反抗，他终于大起胆子，将人拉入怀中：
“图图别哭，耀屈之对天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萧阿日娜跪在图图你面前行礼！要让所有的人在你面前跪下！耀屈之会让图成为契丹最尊贵的女人，没有人再能羞辱你！我会誓死悍卫你的尊严，图图相信我，没有人再敢---”
怀中人没有挣扎，他又大起一分胆子，偷偷吻着她耳后的头发：“耀屈之能有图图，又有了这个孩子，完全满足了……绝不会再想着别的女人，图图你放心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二十二. 误（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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