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棉笙》琯溪

2、第二章

　　少年人的喜爱大多来的轰轰烈烈，而秦棉不是。许是因为家庭原因，秦棉对于情爱冷淡的吓人。
　　偏偏秦棉的性格和外貌给了人极大地迷惑性。
　　这个女孩内心里冷漠自私得要命，绝情的让人绝望。受过一次伤害，决不允许自己在踏入第二次，哪怕这个人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的爱过，这一点，周言笙深有体会。
　　现在那个少年对一切都没有察觉，还在悠哉悠哉的吸着面条。
　　秦棉看着对面的周言笙，看着他呲溜呲溜的吃面条，眼神中的情愫在不断地变化，直到面条的汤汁溅到了秦棉的校服上。
　　周言笙还没有察觉到，秦棉按住了周言笙的筷子，在周言笙疑惑的眼神中，给他一个和善的笑容。
　　周言笙很懵，傻傻的回了一个笑容。
　　秦棉点点头，用眼神示意自己校服上的汤渍儿，周言笙艰难的吞下自己口中的面条，指指自己，又指指那个痕迹。
　　秦棉挂着那个和善的笑容，十分体贴的又再一次点点头。
　　周言笙十分狗腿的拿起餐巾帮秦棉擦了擦，笑的十分猥琐。突然周言笙的眼神定住了。
　　秦棉顺着周言笙的眼神望去，发现是之前在礼堂中两个人谈论的那个女孩。
　　女孩儿从面馆门前路过，周言笙从女孩出现到女孩儿消失，眼神就没挪开过。周言笙旁边的苏景阳完全不在状态的吃完了面。
　　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周言笙，问道：“干嘛呢，面坨了！”
　　周言笙收回目光，放下筷子，擦擦嘴角，拿起书包就走。
　　苏景阳在后面叫了两声，发现对方其完全忽略，于是只能求助于对面的秦棉：“他咋了？一副失心疯的样子。”
　　秦棉转回头，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面：“追女孩去了呗。”
　　“哦，哦！！！”苏景阳叫出了鸡叫。
　　秦棉秀眉微皱，用手遮着耳朵，十分不耐的说：“干什么？你喊这么大声？”
　　苏景阳赶紧拿起书包，就往外跑，跑了没几步，又回来拉着秦棉追着周言笙去了。
　　秦棉略微挣扎了两下，奈何苏景阳这小孩手劲贼大，秦棉还真的挣扎不得。
　　没走多远就看见周言笙跟那个女生并肩走着，秦棉跟苏景阳这次一致的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女生身材苗条，背影看起来十分瘦弱，少年校服扎在腰间，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在昏黄的夕阳下，有种莫名的和谐感，让人不愿意打破。
　　跟了没多远，秦棉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决定回家了，苏景阳一开始还不愿意，但是两相权衡之下，也回家了。
　　刚回到家中，秦棉就看见了厨房中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秦棉从后面抱住这个身影，笑盈盈的唤到：“爷爷。”
　　老人家好似被吓了一跳，装作生气的样子，训了秦棉：“怎么这么一惊一乍的，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你看看人家小女生斯斯文文的 。”
　　秦棉一听到这些脑子就疼：“行行行，我知道啦，下次一定斯斯文文的。先给你行个礼，在叫爷爷，保证不吓着你。”
　　老人家指着秦棉说道：“皮猴，吃过饭没？”
　　秦棉一面放下书包，一面回到：“吃了，跟苏景阳一起吃的面。”
　　老人家坐下：“棉棉，你爸你妈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你多体谅一点。”
　　秦棉看着爷爷，漫不经心的应着，老人看见秦棉这个样子，叹口气，准备站起来。
　　秦棉见此，赶紧扶着爷爷站起来，嘴里还说着：“我知道我知道啦，你别这么大年纪还为这些事操心行不行。我都替你累得慌，我们家老秦就该坐享儿孙之福，明天我回来陪你吃饭好不好，不，以后我都回来陪你吃饭。这不是今天推不掉嘛，老秦乖啊。”
　　老人笑着骂道：“我看你是要揍了，是不是皮又紧实了！”
　　秦棉搂着老人撒娇道：“不嘛不嘛，老秦肯定舍不得打我，我们家老秦要看着我结婚生子，还要帮我带孩子。”
　　老人拍拍秦棉道：“到那个时候呢！我活到你大学毕业我就满足了！我也不管你们了。”
　　秦棉急了：“瞎说，你怎么还给自己减寿命呢，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秦棉在心中暗暗说道，爷爷，你不知道，这个家。我唯一留恋 的就是你啊。
　　两人说说闹闹一会儿，老人家毕竟年岁大了，也就去歇着了。
　　秦棉坐在自己的桌子面前写着作业，面对着满本子的三角函数，数列，秦棉的思绪飘到了今天跟周言笙对视的那一刻。
　　秦棉转到这个班已经快两个星期了，秦棉本就是开朗的性子，所以人缘还算不错。跟周言笙对视过无数次，没有一次会像今天一样。
　　就好像暖流慢慢流过全身，泛起酥酥麻麻的触动。
　　多年后，秦棉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心动。
　　但此时打的少女只觉得那种感觉奇妙，在心里细细回味了片刻，还是不懂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转眼看了钟一眼，赶紧低下头写作业。之前的纠结在函数面前兼职不堪一击好不好！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秦棉嘴里叼着面包，含糊不清道：“老秦，我走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秦棉一边嚼着面包，一边快速走着，突然被一只手一拍，导致秦棉一口面包呛到了，秦棉咳得面色通红。一旁的罪魁祸首，使劲的道歉，等秦棉缓过神来：“苏景阳？很好”
　　苏景阳一副死期来临的样子，秦棉一个锁喉，可怜的苏景阳搞得呼吸不畅，满脸通红。
　　姐弟二人就这么打打闹闹的走进了学校。
　　铁三角再次聚齐，到了高中，很多人身上背负的往往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初中到高中的递进也是大多数人性格的成熟期，曾经干净如白纸的孩子们，现在也被添上了浓厚的一笔。所以课间也都是笔尖划过纸业“唰唰”的声音。
　　于是体育课就成了大家比较多姿多彩的一课，好在秦棉他们的体育老师没有经常性的身体不适。
　　然而偏偏秦棉就是个运动白痴，不管是什么运动她都毫无悬念的垫底。于是到了体育课上，对于秦棉来讲就是个补觉的好时光。要是天气好，她就找个地方眯起眼来晒太阳。要是天气不好，她就缩在一个角落睡觉等下课。
　　好在这次的天气非常好，秦棉躺在草地上，感受着的阳光的温暖，时不时还有阵阵微风拂过脸颊。这滋味十分的惬意，每逢这个时候，秦棉就像一只偷腥的猫，慵懒乖巧。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逗弄一二。
　　周言笙跟苏景阳每次体育课上都会在篮球场上拼个你死我活，这也就是铁三角难得的分开时期。因为周言笙名声在外，所以每次打篮球都会有一群小迷妹。毕竟周言笙这家伙，脸还是很值得一看的，特别是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样子，充满了青春中荷尔蒙的气息，该死的诱人。
　　秦棉晒了一会儿太阳，就睡着了，少女与草地连成一体，远远看去，好似一幅画。周言笙和苏景阳打完篮球来找秦棉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微风拂过，少女额上的碎发随着风儿飞舞。阳光下鸦青色的发丝熠熠闪光。少女好似被吵醒，半眯着的眼睛萌态十足。周言笙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摸上了秦棉的头发，想要去感受那发丝的温暖。触碰到勤勉的头发时，少年的心跳又好似更快了些。让人分不清这快是因为运动后的生理反应，还是青春期的悸动。。。
　　周言笙好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掩饰性的扯了扯秦棉的马尾，一种扯动头皮的痛楚传来。秦棉这下彻底醒了 ，她抽回自己的头发，周言笙感觉到手中发丝的离开，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这感情还没发酵完，就被一顿暴揍打断。被吵醒的少女，脾气极大，动起手来毫不留情。旁边的苏景阳大笑着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
　　秦棉使劲的扯着周言笙的头发，奈何少年的是板寸，头发短到令人发指！于是秦棉只能使劲的揉搓少年的胳膊。
　　周言笙抱着胳膊，痛的嗷嗷叫，秦棉手下收了劲儿。转头走了，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周言笙跟苏景阳。
　　逃过一劫的周言笙对着苏景阳就是一个锁喉，问道：“你小子，刚刚就看着我受欺负，你怎么不帮帮我呢！嗯？”
　　苏景阳嘴里呼痛；“我哪敢啊，谁让你刚刚非要去招惹她。你这叫自作孽！”
　　周言笙塞了苏景阳一拳，揉着有些红的胳膊，潇洒的走了。
　　里外不是人的苏景阳，抱着球蔫巴巴的跟在后面。
　　放学的时候，周言笙想请秦棉吃饭，算是给秦棉赔罪。谁知今天秦棉一反常态，一放学拎上书包就走。周言笙猝不及防，把几本书房书包里随便一塞。
　　追上去说：“棉棉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秦棉一脸冷漠：“你错哪了”
　　周言笙一见有戏，接着道：“我不是故意的嘛，那会儿看你头发乱了，想帮你理一下来着，谁知道劲儿大了。嘿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让小的我给你陪个罪怎么样？你想吃什么？尽管说，今天我跟苏景阳买单。”
　　秦棉把头摆到一边：“不去！”
　　周言笙还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秦棉说道：“我真的没生气，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我是真的没什么胃口，你跟苏景阳去吧，实在钱烧得慌，明天帮我带杯奶茶就行。”
　　“真的？”
　　“嗯。”
　　“你确定不去？”
　　“嗯。”
　　“好的，明天一杯奶茶！我先走了！”说完周言笙就十分欢快，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秦棉看着周言笙的背影，低声说了句：“再见。”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以后的数年里，周言笙见过最多的就是秦绵的背影。有甜蜜的，有苦涩的，有不经意的，有迷茫的。而秦棉大多不知道这个少年曾经有多喜欢自己，这个大大咧咧的少年，对自己得感情细腻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