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动》卫橘子

153、我以前受过这委屈.

　　宋棋脚步顿住，抱着薯片的力度收紧。
　　我去，这哥消息这么快。
　　姑娘名儿都打听好了。

　　宗年靠着墙，低头打字。眼里蕴着笑意，没在乎答案。
　　总归是要说的，不在于一时。

　　“我没怎么注意，一瞬间的事儿。”宋棋倒着走，含糊其辞。
　　宗年不甚在意单挑眉，扬着下巴，让他进去上课。
　　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

　　宋棋没大适应她留长发的模样，对上目光时，莫名局促。
　　不理解。
　　人长得属实漂亮，典型的浓颜系长相。气质却清冷，夹杂着少有的空灵感。两者碰撞，平白叫人挪不开眼。
　　但凡少张嘴，整个人就完美到无懈可击。

　　“再骚，老子他妈的飞你一脚。”宗年对着听筒笑骂。

　　宋棋正沉浸给她塑造完美形象的转变过程，猝不及防入了耳，眼睫微颤。
　　算了，随便吧。
　　他真没见过这哥压过自己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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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灿烂，人间火热。

　　不过正午，蝉鸣震耳。空地内传来整齐的歌声，底气十足。
　　江余抱臂而立，姿势散漫不羁。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平添几分缱绻柔情。
　　他身材清瘦，宽肩窄腰。利落的迷彩裤下包裹着两条修长的腿，气质清贵。
　　朴聪聪听这声调，绷不住笑成狗，“江队，这调跑的比我们当初还厉害。”
　　牧磕站他身边，极为赞同，“我能录下来给房教练传过去么？让他也乐乐。”
　　俩不务正事的大男人，顿时肩挨肩凑一处密谋着坏主意。
　　江余侧着身，踢了踢朴聪聪的鞋，面上挂着不正经的笑容，没什么认真语气，“差不多得了。”
　　牧磕笑嘻嘻的转头看他，不怀好意问着：“江队要不要来一份？哄你老婆开心。”
　　江余懒洋洋笑着，眸子漾着一城春光，眼尾勾出暧昧颜色，吊儿郎当又饱含爱意的语气：“行啊，哄我老婆开心。”

　　沈长典站队伍前列，离教官不算太远距离，含糊听了个七七八八。
　　她不大想对这事儿评价，一点儿意义没有。但该说不说，江余哥哥的帅属实无可挑剔。
　　算起来，她和江余这是第一次不怎么正式的见面。
　　拢共没说上几句话，每天除了站台下看他散发帅气，也没什么交集。
　　但沈长典潜意识觉得，她们家的人都会喜欢这位江总教官。
　　她也不例外。

　　一会儿出神的时间，朴聪聪就喊她名字。
　　沈长典吓一跳，有些胆战，“到！”
　　“别人都在唱歌，你为什么不唱？”还他妈站第一排，多影响视频美观啊。
　　原本四处扬着声调唱军歌的同学们，十分默契的闭住嘴巴，渐渐便是全部小兵皆安静下来。
　　沈长典骤然沉默，不知道怎么应答的同时还有些许难堪。
　　牧磕夺过手机，默默走到一旁蹲下来剪辑视频。
　　气氛就挺怪的。
　　江余轻飘飘扫了眼沈长典泛红的眼眶，而后敛去笑意，漫不经心道：“注意点，别欺负我妹妹。”
　　沈长典霎时憋回泪水，心里涩涩的。
　　朴聪聪性格大大咧咧，不爱关注细枝末节，“哪儿能啊，哪敢欺负啊。”
　　江余低嗤一声，伸手摆正帽檐后，胳膊搭在朴聪聪肩上，食指朝着队伍中心指去，语调随意：“去，你领唱。”
　　牧磕没忍住笑，藏不住的幸灾乐祸，倒也没说什么风凉话。
　　沈长典没由来虚荣心作祟，特意往后瞟了下，见女同学们脸上无一不是羡慕的表情，她有些得意。
　　哭是彻底哭不出来了，甚至还有点为江余替她‘报仇’而感到开心。
　　福来姐姐干的漂亮！

　　晚上解散回到宿舍，沈长典是被团团围住的，乌压压一堆女生。
　　沈长典小心翼翼吞咽口水，不确定的问：“大家都搬到这儿来了吗？”
　　闵棕靠着力气大，费力拨开人群凑到跟前，直截了当：“江教官是你哥哥？你不姓沈吗？”想了想，补充道，“表的？”
　　沈长典平呼出气，释然的展露笑颜，友好解释：“是我哥哥，没血缘关系。”
　　同宿舍的女生没明白：“什么意思？”
　　沈长典正准备从被套里掏出偷摸藏着的手机，却被查寝的女教官在外面敲门的动静放弃举动。
　　“沈长典同学，总教官楼下等你。”
　　沈长典高声应了话，没忘记观察其余人的反应。
　　她嘴角抽搐了下，果不其然。

　　跑下楼的时候，耳边似有如无传来教官斥责的话语，具体内容不大清晰。

　　男人背着月亮而站，月光洒了他一身。硬朗的轮廓被淡化柔和，少了分冷漠。
　　江余手里拿着盒圣女果，眉目温润。

　　沈长典跑的飞快，闷不住的开心，今天太给长面儿了。
　　“江余哥哥！”沈长典喊的甜。
　　江余闻声颔首，唇角扯出弧度，将圣女果递给她，“姐姐说你喜欢吃。”
　　沈长典乐呵呵接过，客套道谢：“谢谢江余哥哥。”
　　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江余挑眉，带着揶揄问：“姐姐教的？”
　　“对，姐姐让我这么喊的。”
　　江余没纠结，随了她去，“也行。”

　　“江队——”朴聪聪挽着牧磕走来。
　　沈长典下意识皱眉，继而头偏向江余，一字一句道：“哥哥，谢谢你今天照顾我，我对你的印象很好。”
　　江余怔忪一瞬，没忍住低笑出声。眼尾微微上挑，多了些风流，“谢谢你？”
　　拖了点儿音，无意识撩人得紧。
　　朴聪聪走的越来越近，沈长典往江余身旁挪了挪，排斥意味格外明显。
　　“怎么了妹妹，不就凶了你一句嘛，至于嘛？”朴聪聪纳闷的挠挠头。
　　牧磕试图缓解气氛，开玩笑：“朴教官对待小美女就喜欢凶点儿，咱们江队的妹妹漂亮过了。”
　　沈长典不发一言，摆明态度没哄好。
　　反正有人撑腰。
　　“要不这样，教官我明天带你开车去城里吃顿好的？”朴聪聪试探道。
　　沈长典眼睛亮了亮，望向江余，问着这提议能不能行。
　　江余朝她点头，给予批准，“去吧。”
　　沈长典这才理他，语气透着股不情愿，“谢谢教官。”
　　得寸进尺属于是。
　　朴聪聪如释重负，解脱般摘下帽子扇了扇风，“小姑娘家家的，真难哄。”
　　江余面上不显情绪，推开朴聪聪蹭过来的头，淡定问：“姐姐说没说让你结营后找我拿行李箱？”
　　沈长典温吞吞回答：“有说，还让我加你微信，到时候和你联系。”
　　江余没说什么，从口袋掏出手机，点着二维码的同时，随口问：“带手机没？”
　　静候十几秒，没人应话。江余疑惑抬头，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牧磕善解人意兀自翻译沈长典的神情，“应该是带了，但是又不好说。”
　　江余好笑道：“没套话，不收你手机。“
　　“带了。”
　　“拿下来没？”
　　“不敢拿，遇着教官查寝，我怕被发现。”
　　朴聪聪感到不可思议，直呼：“你连我都不怕，还有你怕的教官？我倒是要好好取取经了。”
　　沈长典窘迫逃避问话，对着江余建议：“我可以让福来姐姐把你推我。”
　　江余同意建议。
　　息屏时，注意到锁屏上显示着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但四楼栏杆那儿仍扒着几双手，微不可察皱眉。
　　“回去睡觉。”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旁的情绪。
　　沈长典乖乖答应，末了求个答案：“哥哥，你什么时候来我家见家长？”
　　江余坦坦荡荡的，很干脆给答案：“年底吧，春节前几天。”
　　“我一定会帮你说好话的！”
　　沈长典深切肯定的点头。
　　江余敛去不正经，认真的道谢：“好，我先谢谢你。”
　　朴聪聪看得咋舌，刚想发表点意见，却被牧磕故意掐了把腰，痛的嗷嗷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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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体育课没老师带，宗年自觉接任，有目的性的上了节班会。
　　她手肘抵着木制讲台，稍稍弓身，暗示性说着：“快毕业了，有些同学就开始放飞自我了是吧。”
　　知道点内部消息的同学，眼神暧昧的投向谢东。
　　宗年好着脾气，曲着食指敲了敲桌面，“谈朋友我不会反对，如果身份对等，我兴许还会教你们几招。”
　　谢东无视谢文乐自以为暗戳戳鄙视的手势，自觉撕了张纸开始写检讨。
　　“宗哥又没说你，你写什么检讨。”郭珉乐不可支，转身调侃说。
　　“我被吴主任拍了照，学校的方案是要么我走，要么宗哥替我承担后果。”谢东闷着脑袋说。
　　“不能吧，都快毕业了，高考都没几天了。”
　　“我这都被放到台面上说了，哪里有的没的。”
　　十七八岁的年纪，学校放点狠话压一压，真的会当真。
　　宗年对这事儿看得清楚，她确实是存着心思没告诉谢东实话。
　　“另外通知个事儿。”
　　宋棋眨眨眼睛，心情挺好的。
　　“我辞呈已经递上去了。
　　众人一愣，没大反应过来。
　　“宗哥，你还教书吗？”谢文乐心一沉，坏情绪全写脸上。
　　“不教了，你宗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哪儿能这么容易困在淮城教一辈子书啊。”
　　许加何举手吸引注意：“那我们想你了怎么办？上哪找您啊？”
　　宗年不当回事，语气轻松：“想着呗，我居无定所的。”
　　谢东无所谓耸肩，点破道：“江老师不还在吗？晋城找啊，宗哥要嫁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