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幡动》卫橘子

125、比赛

　　温长安无比后悔多手帮忙倒了个垃圾桶，无端惹来这么个下课就蹲在教室门口的烦人精。
　　她耐着脾性，尽量以劝导为主，“能有事一回说清楚吗？容易让人误会。”
　　误会她跟混蛋早恋。
　　谢东塞给她一把糖，放着狠话，“我看谁敢造谣？咱俩纯洁的好朋友关系，误会个什么。”
　　如果能忽略掉那直勾勾往人脸蛋看的眼神就好了。
　　温长安从小对什么是一副不愿多说的孤冷表情，跟江余一样，泰山崩而不改面色。此时她却因为谢东接连几天的胡搅蛮缠烦了思绪，“行，有什么事吗？”
　　走廊外边围着的人越来越多，看好戏的神情不屑隐藏。
　　谢东大大咧咧壁咚，自认为其超级帅，语气故作邪魅，“美女，中午一起吃午饭吗？”
　　沙雕少年欢乐多。
　　温长安轻飘飘一拽，谢东的手就脱力了，眼神满是不可置信，“嗯？没想到你手劲儿还挺大啊？”
　　“学过柔道。”
　　那没办法，人家正规训练，他这儿顶多算个半吊子，说出去惹人笑话。

　　宗年下课铃一响，正准备起身去江余办公室拿果汁，却被二班新物理老师叫住核对信息，耽误了点儿时间。甫一出门，眼神随意看着眼前的路，穿过人堆，谢东臭不要脸拽着人小姑娘的袖子死乞白赖的模样，赫然在目。
　　“谢东，你站好了！”
　　谢东背脊骤然挺拔，后脑勺传来寒意。气势怎么不能说怂。
　　温长安眉眼低垂。
　　看吧，就知道会被老师误会。

　　宗年踹他一脚，恼怒道，“谁教你欺负女生的？对女孩子的基本礼貌不懂吗？道歉八百字，今天下午送到她桌子上。”
　　谢东委屈解释：“宗哥，别误会啊。我来找温长安同学中午一起吃午饭，没欺负她。”
　　“是我瞎了还是你小动作不够明显？”
　　怎么瞎掰解释都没用，宗哥这回铁定是站在温长安那头了。
　　搞得他好像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完了吧，宗哥在我心里的形象一下转变太大，缓不过来啊。

　　谢东改拽宗年的袖子，“八百字有点多啊老妈子，不是不是，哥。”
　　牛逼，口不择言，差点离死亡只剩一步。
　　温长安向左挪了一步，双手便在身后，模样出尘，“三百字就好。”
　　拽袖子是因为她把人家手臂打到脱力，谢东想要平衡身体无奈拽住的。
　　宗年扭头看她一眼，爽快答应：“三百字。”

　　闹剧结束，课间二十分钟所剩不多，下节课江余得去给一班的上数学课。
　　宗年细细警告了谢东一番，无非是让他注意点影响，看重点场合，最重要的是这个阶段别放任冲刺高考的黄金期。

　　冰冻的橙汁慢慢变温，喝起来暖暖的，味道似乎也变怪了？感觉掺和着点儿水。
　　“你灌水了？”她细品味道，疑惑不解。
　　江余理着大大小小的考过的试卷，为难分出手来摸摸脑袋，“没有。”
　　“好吧，脑子有点懵，没反应过来。”
　　“没事。”
　　“我感觉有蚊子咬我。”
　　“哪儿被咬了？”
　　“下巴，痒痒的。”
　　江余放下卷子，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半响，他轻轻地摸着小红点，指腹温热，眉眼专注。
　　“我先给你这儿抹上药膏。”
　　小红点被她抠了多次，皮有些破了。江余食指在药膏上碾磨一圈，触碰到小红点时格外轻柔，但凡宗年因刺痛感，脖子微微向后仰了点，他就会轻轻朝小红点呼口气，动作更加放轻。
　　“别碰，等着变凉。”
　　宗年刚想摸摸的手悻悻收回来，“好嘞。”

　　……

　　周五篮球赛。
　　渐渐的半边天由白变红，一片浅一簇浓，在残阳的照射下发出金灿灿的光芒，云霞变化多端，颜色不一，紫红或紫黄。
　　篮球场上热闹非凡，本该是放学后空荡的学校，却因为高三举行的友谊篮球赛而热闹起来，拥挤不堪，欢呼声震耳。
　　宗年老早的站在学校门口候着陆赋，来人一身蓝黑色球衣，露出的臂膀有力结实，行走之间荷尔蒙爆棚。他手运着篮球，懒散。
　　“走呗，带你分配站位。”

　　因为是高三篮球赛，所以每个班级都会派出老师和学生出场，但她却不打算出场，动作剧烈的运动做不来。
　　谢东一眼就知道陆赋来了，充满针对性的文字叭叭往外蹦，“你一个外校的人来我们学校干嘛？提前穿球衣，怎么的吗？你以为我们带你打？”
　　宗年诧异回答：“是啊。”
　　谢东甩掉肩上的毛巾，不可置信，“我们人都满了，他来干嘛？后备吗？”
　　“谁说的满了，我的位置由陆赋代替。”话音刚落，她拍掌示意三班的人围绕一团，“听着，全程听从陆赋的指挥，耍小脾气的，放学别走？”
　　小学生式语气约架。
　　宋棋顿了顿，问着理所应当的问题，“老师去干什么？”
　　“今天有大事儿，没法来。”
　　“奥。”
　　“我不是不看重你们的能力，而是你们都有自己最熟悉的领域打法，突然让你转换站位，肯定不适应，相反能不能进入二战很难说。”
　　“陆赋来，跟大家熟悉一下。”
　　陆赋运球的动作停止，拉扯着自己的球衣领子，“陆赋，七中篮球队队长。小学、初中，高中大型篮球比赛，冠亚徘徊。你们可以相信我。”
　　“宗哥既然找了我来，说明我的实力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能快速胜任她的位置。私人恩怨放一旁，打完球后详谈。”
　　可以，针对性的文字叭叭冲着谢东说。

　　宗年绕道找隔壁的江余去了。

　　等会万一三班和一班对上了，她该给哪个队喊加油？
　　——1、
　　高三三班对战高三五班。
　　热场运动结束，宗年凑近江余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高三五班后卫举手向宗年投诉，“宗老师，三班全是校篮球队的，实力比我们这些业余的强很多，赢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吧。”
　　宗年是临时顶替的裁判。
　　江余拧开瓶水，嗓音冷淡，“友谊赛，大家尽力就行。”
　　后卫嘟囔了什么没听太清。

　　陆赋充当着三班班主任的身份，平时行为放纵惯了，说起话来刺着人，“赛没开始，嚷嚷着输赢不大好吧？对自己没信心，别说出来遭骂。等会儿弄着我们里外不是人。我们该赢赢，你们该输就输。什么实力怎么打，死不放水。”
　　谢东鼻孔朝天，“赢是我们的本能操作，谁不让你参加篮球社了？”
　　全场观众因着几句赛前放话，气氛到达高潮。
　　“服了，这男的好狂。”
　　“绝了绝了，三班一眼望过去，全是帅哥!大长腿，颜值我可以!”
　　“三班，三班，三班第一!”郭珉捏着鼻子带动欢呼声。
　　跟屁虫一大波来袭，“三班，三班，三班第一!”
　　宗年不想坐在高台，干脆拿这个喇叭坐在江余旁边，基本没什么喊过。

　　中场休息。
　　谢东递给陆赋一瓶水，矫情哼哼几声，“打的还行，下次有机会一起打球？”
　　陆赋拧开水灌了一口，“谁他妈乐意跟你打球。”
　　“你他妈以为我乐意跟你打球？!”
　　宋棋走过来拉开谢东，“私人恩怨，下场再聊。”
　　陆赋笑得蔫坏，他弹跳起来，勾住谢东的肩膀，“老子乐意，气急败坏干什么。”
　　“黑白我可以!黑白我可以!”
　　黑白指的是皮肤色号。
　　陆赋掏掏耳朵，随性一问：“你们学校的女生，这么，容易激动？”
　　裁判吹哨，下半场继续。
　　三班想着速战速决，发力的狠了多，五班体力渐渐招架不住。
　　宗年拿起喇叭：“加油！”

　　——2、
　　高三一班对战高三七班，项倚带的班级。
　　裁判喇叭关系户的江余将受到来自裁判的特别加油。
　　宗年拿着扬着声，简单粗暴地坐上高台，一览众山小。“江老师!加油!江老师最棒!”
　　项倚捶着脖子，“宗年，别偏心，这儿喊一嗓子。”他指了指自己。
　　宗年耸肩，配合着意思几下，“项倚，加油。”
　　态度对待恶劣之明显。
　　江余走向项倚，脸色正经，“礼尚往来。”
　　项倚没听明白，“啊？”
　　“给宗年加油。”
　　项倚乖巧状，“宗年，加油。”
　　“声音大一点。”
　　“宗年，加油!”
　　“热情一点。”
　　“宗年，加油哟!”
　　江余点头，转身就走。
　　项倚急忙拦住，双手叉腰，“那她也给你加油了，你为什么不回她加油？凭什么是我一个人？”
　　江余眼神说话。
　　项倚：“……”真恶心。
　　宗年吹哨，比赛开始。

　　“江老师出手必三分，江老师slay全场！”
　　捧杀啊这是。

　　……

　　“陆赋不请庆功宴？”
　　“凭什么是我？”
　　“你这不，代理班主任吗？”

作者有话说

　　错别字请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