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矢量操作的百合子》筱瞬一

21、百合胸针百合子

　　湛蓝与鸢色对峙，双方的表情都僵了一下。

　　按照惯常，两人此时应该吵起来了。
　　青花鱼和蛞蝓齐飞的那种。
　　甚至其中的一方还会直接动手。

　　但太宰治只是僵了一下，就维持住了自己的新人设，甚至还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挥了挥手：“呀，中也你也在这！”

　　中原中也一句辱骂卡在嗓子眼，手有点痒，他咬牙：“活蹦乱跳的啊？命可真大。”

　　中原中也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毕竟太宰治昨天还温度直飙39+，烧得满嘴胡话，他把他往出去扔的时候，这个自杀狂魔嘴里还念叨着‘A河流的浮游生物比B河流多，体感不适，如果要扔请务必把我扔进C河流’之类的话。
　　但今天，已经能笑嘻嘻地走直线了，并且用他那不知道什么做的脑子，猜到了这个精挑细选防太宰的地方。

　　……他的反侦察水平就这么低吗？

　　太宰治听到这句话，却完全没有拌嘴的意思，反而保持着笑容：“那还要多亏中也和小百合昨天的照顾呢～噢，对了，小百合在里面么？”

　　“有什么事？”中原中也向右一步，挡住了太宰治张望的视线。

　　太宰治也没有故意越过中原中也的头顶往里面看，只是笑着说：“嗯，是有一点小事啦，不过只是公事。”他顿了顿，声音不着痕迹地高了一点，“我昨天也说了，以后会保持距离，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中原中也嗤笑一声。
　　铃科百合子正在内间洗漱，他得在她出来前把这条青花鱼赶走。

　　“我是认真的。”太宰治伸手摸向那枚胸针，想了想还是没拿出来，“我反思了一下，我的行为的确很过分呢，毕竟小百合是女孩子，我未免亲近过头了。所以以后我会保持普通上下级距离的。”他话落，笑着弯下腰，压低声音，“就像……中也和小百合一样。”

　　太宰治顿了顿，声音更低：“比如，一起吃饭到十一点，比如，深夜骑车兜风，还比如……出现在女孩子的房间里，不就是中也你的距离么，所以，完全没问题吧。”

　　“你这些话什么意思？！”对方的语气过于阴阳怪气，连中原中也都察觉出不对劲了，他一把拽住太宰治的衣领，发现隔着一层衣服都能感觉到对方不正常的体温。
　　……果然是烧傻了吗。
　　被一个还在发烧的人侦查到了具体位置，感觉更不爽了啊。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向中也你这样的好男人看齐咯。”太宰治打落中原中也的手，偏偏头退了两步，笑意不及眼底，安静两秒后，他直起身，声音又开朗轻快起来，“我今天来这，只是因为有任务啦。”

　　“你放什么屁呢。以及……任务？给铃科的？”虽然对方还发着烧，但中原中也觉得他绝对是图谋不轨，如果只是给下属安排任务，邮件不好使还是电话不好用？
　　而且，他的语气语调，实在太诡异了。
　　尤其是声音扬起时，简直活泼得像阳光明媚的向日葵一样。

　　……阳光明媚太宰治，想想就毁灭三观。

　　“是啊。”太宰治点头，'“某些人请假，但事情总有人要做嘛，作为你的搭档，哪怕还病着，也只好帮帮忙咯？……哦，当然，很遗憾，作为我的部下，小百合也同样要为你的任性负责呢。”

　　“我……”中原中也完全没想到三天两头翘班的太宰治居然有脸指摘他，但一方面又觉得他的确说到了关键点。

　　“不必这样愧疚，中也无休很久了，是该好好休息了。”太宰治拍了拍中原中也的肩膀，一脸善解人意，“千.万.不要有负罪感哦。”

　　中原中也：……
　　“你不必做，明天我会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的……”他想了想，又重复说，“晚上就可以。”

　　“听中也的意思，下午是有约呀，祝你玩得快乐。”太宰治神色不改，甚至还更加真诚，“不过，麻烦中也叫一下小百合吧，我就不进去了，你知道的，不合适。”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中原中也本着坚决不相信太宰治的态度，没有挪动一下，“一夜转性，你是真烧傻了？”

　　“怎么可能烧傻啦蛞……中也，诶，小百合！”太宰治忽然抬手向室内挥了挥，“中午好啊，别误会，哇直接撇开头也太过分了！是有点公事来找你。”

　　中原中也闻言，转头看向室内，只见洗漱完毕的少女正揉着头发往餐桌走。

　　铃科百合子路过门口时，瞥了一眼太宰治，语气公事公办：“公事发邮件就好了。”

　　她在刷牙的时候就听到太宰治的声音了，但她懒得理，总不至于冲出去给他脸上来一下。直到看见太宰治时，才发现他的确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太宰治在面对她时，总有一种不着调的逗弄与轻浮感，而今天他却莫名……有了点积极阳光的少年感。

　　甚至在某一瞬间，还会露出腼腆的笑意。
　　像是一夜烧出来一个第二人格一样。

　　……实话说，有点恶心。

　　铃科百合子并不想费功夫研究他是真是假，只要太宰治不烦她，她就觉得爽到了。

　　“因为是临时颁布的任务，邮件可能会漏看，所以我亲自上门了。”太宰治自有逻辑，“并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说。”

　　“喔？也是公事？”铃科百合子拆开中原中也带来的早（午）餐。

　　太宰治点头：“应该算是哦。”

　　“「应该算」那就不是。”她直接坐在桌子上，翘起的腿轻晃着，咬了一口三明治，“当然啦，我很宽容的，给你十秒钟时间，说吧。”

　　“足够了。”太宰治语速很快，“第一，四区行动的后续事宜，下午需要你去处理，是森先生的指令，资料等会发你邮箱里。”

　　“第二，”太宰治插在口袋里的手一扬，一枚晶莹以一个标准的抛物线从中原中也头上飞了过去，“喏，补送给你的引荐礼，弄丢了要赔钱的哦。”

　　铃科百合子伸手抓住，发现是一枚镶钻百合花胸针。她抛起将它翻面查看是否有奇怪的定位仪器时，发现上面只刻着一行字：

　　「治酱～」
　　后面还赘了一个非常有太宰味的简笔画笑脸。

　　铃科百合子：……
　　下一秒，那张白皙清秀的面孔把嫌弃演绎到了极致：“治酱？这什么狗屎玩意啊。你欠虐了能直说吗，我保证你206块骨头关节寸寸分离成人酱啊。”

　　虽然太宰治恶心她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治酱」这个称呼还是让她浑身恶寒，尤其是这是太宰治的自称。

　　联想到太宰治平时的作风，她脑子里几乎有画面了——
　　太宰治故作姿态，声音欢快：“治酱也想要！”

　　这感觉简直堪比她当时吃到了正宗英国料理——想直接冲进卫生间吐的那种。

　　“啊……那个啊。”太宰治的笑意有点僵滞，但还是稳住了，“这个是我之前刻的，抱歉，我，以为我叫你「小百合」，你叫我「治酱」，我们俩的关系就会好一点呢……看来又是我一厢情愿啊。”

　　……当时的他当然不是这样想的。

　　这枚胸针大概是他半个月前买的，当时路过那家店时，店员刚好把它摆出来，标着是限量版，价格也很感人。

　　最关键是百合花，很应景。

　　考虑到自己跳河也老是丢钱包，沉在横滨河底的钱都已经是一笔巨款了，他也不介意多花这么点钱。
　　再加上他一直说要补送引荐礼，一直没找到有意思的。看到能提供刻字服务的胸针，他就有了想法，当机立断买下了。

　　并提出了刻字要求：“刻「治酱」吧。”
　　本来他在「治酱」和「太宰sama」两者中进行选择，但考虑到后者没有前者恶心，所以他愉快选择了前者。

　　面对昂贵的限量版，刻字工犹豫了一下，询问：“或许用比较正式的称呼会比较合适呢？”

　　他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铃科百合子看到这个称呼后的反应，越想越有趣，于是坚定而愉快地说：“治酱多亲密呀，就这个，啊！再打个波浪号吧。”

　　面对审美缺陷（？）的甲方，刻字工只能为金钱屈服，但不死心地又确认了一遍：“真的要打波浪号吗？”

　　“打，往最浪的那种打。”
　　他当时的语气无异于设计圈的噩梦——「字体放大！放大！再放大！」。

　　给钱就是爸爸。刻字工在自己审美极限边缘完成了那荡漾的波浪号，又听到他的要求：“再画个笑脸吧，照我的脸画。”

　　刻字工坚持拒绝了他：“这样是在糟蹋艺术品。”

　　他倒没觉得这是个艺术品，只是个被炒得价值很高的物品罢了，抛开金钱价值，其实和街边的石子都没有任何区别。
　　唯一有意思的就是，这个带着他名字的胸针，会被佩戴在铃科百合子胸口。

　　刻字工不肯，他就亲自动手，最后还给笑脸打了眼部绷带，以便突出特征。

　　……当时，他恨不得在背面刻上各种奇怪的东西，等铃科百合子发掘。但最后还是觉得，点到为止，还能有解释的余地。

　　而他还是选择赠送，既是因为「刻有自己名字的胸针被佩戴」的诡秘‘拥有’感，又是因为某些「万一呢」的侥幸心理。

　　但显然，他不该对铃科百合子的思维抱有任何幻想。

　　这个家伙，没有一点身为女孩子的思维。
　　最典型的就是，哪怕用尽所有手段去制造暧昧与气氛，也只会得到一句——

　　“你有病吧，好恶心。”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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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先生告诉我们：
硬撩必折。
感谢寻文的地雷呜呜。
感谢寻文 48瓶；芙火 10瓶；肖肖肖哩 1瓶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