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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荆棘鸟【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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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先生远道而来不知有何需要我代劳的?”公爵欠身将安封辞两人引进了房间,他站在暗处,那双幽绿的眸子泛着寒光,像是一匹伺机而动的狼。
他认得丙,他是那位大人手下的人,平时做事唯唯诺诺的,他特地来交代了两位先生的行程,大概也是那位大人的意思。虽然说,他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那些大人向来不喜欢多虑的下属,而这两位不明底细的先生也许有一样的脾性。
“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只是需要公爵大人你帮点小忙罢了。”安阎自然而然的开口,但话音一落就向身边的安封辞眨了眨眼,后者沉默了片刻,接过了他的话茬。
“我们受到委托在你所在的小镇里调查一件事情。”安封辞脸上没什么表情,眸子里平静无波,里面既没有卑躬屈膝,也没有傲然自大,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件委托与他并无大的关系。
公爵打量着那位大人派来的两人,他们的面容相差无几,想来应该是兄弟,两人身上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一位面带笑容气息温和,身上是那看不透的气息,另一位却是一股冷漠索然的味道,冷淡且危险。这位的眼睛很好看,像是由那清冽山泉浸泡着,包裹着,最昂贵的松石,他在看着自己,像是在看某个死物。
两个都是不能轻易招惹的人物。公爵心底暗下定义,态度也热络了些。
“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暂时还没有头绪,可能还要在你这里留一天。”安封辞平静地说完这番话,也丝毫没有觉得不对,连住主人家都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公爵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对方会想要在自己这里留宿,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公爵压下心底的那点疑窦,打算回头再打听下这两人。听说鬼蜮出现了一对极其厉害的双生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位。
“杰森·德里希,这是我哥哥,赛因。”安封辞指了指身边的人,多的话也没有。
“好的,杰森先生、赛因先生。莫里,你带两位先生安顿下来,吩咐下面的准备好晚餐。”公爵向两位颔首,转过头,低声吩咐那个金色头发的管家,“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带两位参观了,你们可以随便走走。”
说完,公爵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会客厅,他的身后,安封辞眼睛微眯,安阎站在他旁边却是一直盯着他瞧,像是要看出朵花来,但细看,似乎又只是在发呆。随后二人便跟着金发管家去了二楼的客房。
—— —— ——
“你来了。”
安封辞坐在阳台边的扶手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他的手边是一杯葡萄酒,酒液散着如血的光晕,落日余晖折射下映衬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有了妖冶的味道。
从隔壁房间翻进来的安阎,听了他这话也不矫情,冲着他露出一个可以说是阳光灿烂的笑容,“小封辞还特地在这里等我呀~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呢~”可惜,这家伙嘴里说出来的跟阳光可扯不上关系。
安封辞倒没再理会这家伙的寻衅滋事,而是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示意他坐下,后者安之若素。
“东西拿到了吗?”安封辞也没废话,直入主题。
两个小时之前,安封辞等管家走后没一会悄声打开房门,却在要进入安阎房间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暗处那些窥探的目光,他脚步一转,似乎本来如此般,从容地向着洗手间走过去。
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在厕所碰到了他的这位‘兄长’。
他挑眉,看着镜子里搔首弄姿的安阎。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位公爵也是个痴儿。”安阎意味不明的说着,嘴角挂着似讥讽似怜悯的笑,“我方才翻了翻房间,你猜我找了什么?”
安封辞报以沉默,安阎似乎也不在意他的回答,随手拨弄了几下额前的碎发,自顾自道,“我想我可能找到线索了,不过你得帮我呢,亲爱的~”
安封辞眉心跳了下,微不可见的颔首。
按照现在的情形,他们已经算成功混进了公爵府。虽说他现在也不过是新手一枚,但先天优势使得他比大多数的玩家都更快适应这个规则,上一个副本里他也大致摸清了基本玩法。但冒充npc却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那个自称是未来而来的‘安封辞’,现在的安阎,他对自己并没有恶意,至少现在没有,这是他选择相信他的原因。
而尹仔先前那束花为他们开启了隐藏任务,尹仔的队友或者白峰的人肯定有一支会发现主线任务,想要胜利,避不开的就是任务。隐藏任务会有更大的施展空间,但主线任务也是需要做的,这个不需要担心,只要等和尹仔等人汇合就好。
越快完成任务,就能够越快脱离险境,意外发生的几率就越低。高效率一向是自己的要求,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安阎的提议他也懂,无非就是关于完成任务的线索藏在某一处,需要自己里应外合。虽说是麻烦了些,但相比于耐心等待机会,或者等待夜晚到来,趁着公爵外出查自己身份这个空档是最好不过的,他们绝对想不到,这新来的客人会在入住不到一个小时,就把心思打在了公爵府内部辛秘上。
在短暂的权衡利弊后,安封辞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安阎的方法,即使知道对方也许存着利用的心思——否则怎么解释这洗手间的‘偶遇’?但也没关系,反正最后的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足够了。更遑论,他也存了几分利用的心思,毕竟这未来之人,或许本身就是个不合理的存在。
接下来就是安阎偷偷潜入古堡内部,安封辞在外接应,顺便分散古堡里人员的注意力的戏码。
为此,安封辞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将一个贵族娇气冷漠公子哥的形象立地入木三分,从床席到酒杯,但凡一丝不合心意就极尽贬斥之语。
这个床单花纹太单调,布料摸起来就是粗质的木棉,不行!换!
那个台灯的灯帽太小了,光线照射不充分,还有上面的纹路都是灰,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打扫过客房的卫生?换!
还有这酒,有一股软木塞的味道,明明写的是12年的葡萄酒,为什么味道却像潮湿发霉的果汁酒?上帝,换一瓶!
公爵府里也没有太多的用人。安封辞在这边呼来喝去,面上还一副冷若冰霜的刻薄样子,看守的人即使想发怒但念及出门去的公爵大人和管家先生,也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对比之下,众人只觉得兄长大人要温柔许多,毕竟他除了最开始去了趟洗手间,就一直安分的在屋里休息。
众用人:明明是一家人怎么差别这么大啊······
对比古堡里边的水生火热,安阎这边却一派岁月静好。他从自己的卧室窗口翻出来,小心翼翼地绕到古堡背面,顺着阳台一路攀到了顶楼,爬累了就摊在阳台的小沙发上,眺望不远处的城镇,眉眼间散漫惬意,这里就好似他的后花园,走之前还不忘顺走台上几颗小小的红果子,最后他在顶楼的暸望台翻了进去。
暸望台那扇通往地下的门打不开,想来是从里面上了锁,但这难不倒我们安大侦探,他稍微观察了一下门的结构,这里敲敲,那里打打。最后总结出,这是一扇古式的木制门,里头锁门的,像是中国古代常用的插销,这样的话······
安阎绕着楼台走了一圈,在角落里拨弄了几下,抽出一根银色的铁丝,几番弯折,拧出了鱼钩的形状,从门缝里塞进去,然后上下倒腾了几下,伴着啪嗒的声响,门应声而开。安阎以极快的速度闪进门里,然后悄无声息地合上,身形没入了幽深的暗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