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只耳朵给世界》果子壳

25、第 25 章

　　言庭把衣服整理了一下，把一个相框小心的摆在书桌上，照片里的人，笑魇如花，满眼的柔情。
　　“嗡嗡嗡…”
　　言庭手机响了，但他看着显示，一直没动。电话一直响着，终于，停了下来，可以是没一秒，又想起来了。
　　言庭呼了一口气，接起电话：“你想干嘛？”
　　“言庭，你那边也放学了吧！我今天给你们班主任打了个电话……”
　　“你有事吗，不说我挂了！”
　　“儿子，那个，你奶奶，她病重，说是想见你，他们都回来了，现在孙子就差你一个。”
　　“呵，”言庭冷笑了一声，“她连儿媳妇都没有，哪儿来的我这个孙子啊。”
　　“哦，不对，她现在有了。”言庭自嘲笑了一下，又继续说到。
　　“言庭，你别这样可以吗？你也知道，那是个意外。我看奶奶，这次可能有点过不去了。所以……”
　　“意外吗？原来你们一直认为是意外啊！”言庭气极反笑。“行吧，随便吧！”言庭挂了电话，手机关了机。
　　姜寻看着一脸阴沉的言庭，对着后面的刘鑫和李书晴挥挥手，低声道：“你们还是先走吧，完了我给他说。”
　　“哦哦，那行吧，你看着他点，我们俩就先走了昂。”
　　他们两个原本想给言庭打个招呼走的，结果看人家在打电话，便没有打扰，结果电话打完言庭变成这样了。在学校可从来没见过。
　　“嗯嗯，放心吧！”姜寻说着比了个ok的手势。
　　言庭还能清楚的记得，当时他初二，天气很好，突然有人就告诉他，言庭，你妈妈没了，还有你没出生的弟弟。言庭当时还想着，怎么可能，他中午还见过呢，还一起吃饭呢，当时他妈妈还说，他弟弟快出生了，当时还笑着告诉他，她想要取的名字。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都没了。
　　言庭到医院时就只看到那冰冷的床上，盖着白布，那张中午还在微笑的脸，现在一片苍白，没有生机。
　　一切，都没了温度。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难产，直到他听见那些大人的话。
　　他奶奶说，她原想着预产期还有好几天呢，便就出去了一下，谁能想到……
　　他爸爸说，今天医院有一台很重要的手术，人命关天，他不得不去。结果……
　　医生说，羊水过度流失，分娩过程中又是大出血，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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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庭看着那些你一言我一语的大人们，突然感觉好陌生，似乎，他们中没有人悲痛，没有人在乎两条生命的消逝，大家只是在说一件和他们相关的事情，而且还在使劲的说着，努力的把自己往出择一样。
　　言庭突然很想笑，并且，他也笑出来了。结果这一笑吓得门口的姜寻一个趔趄，直接坐门口。
　　言庭转过头，看着他。
　　一时安静。
　　“那个，哈哈，刚过来，没站稳，不小心歪了一下，哈哈，我没事儿。”
　　姜寻站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言庭还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吧，我不是刚过来的。那个，他们俩先回去了。”姜寻感觉言庭那眼睛，莫名其妙，总感觉能看穿人一样。
　　“嗯嗯。”
　　“你……”姜寻停了一下，又继续问：“没事儿吧？”
　　言庭看着还在那儿发窘的姜寻，轻轻笑了一下，“没事儿，这么大人了能有什么事儿。”
　　“哦哦，那就行，”姜寻也恢复常态了，言庭那发红的眼眶明显说着他有事儿，但言庭这样说了。姜寻也只好忽视了。
　　“听summer说你在给她补课啊，是不是真的？”
　　“嗯嗯，大半学期了。”
　　“给你说个好消息吧，她们成绩出来了，她似乎还不错。”
　　“是吗？”
　　这对言庭来说的确是一个好消息，最起码，他还有额外提成拿了。不过说起summer，他下午还得去她家一趟呢，不过当然，肯定不是去拿钱的，之前就约好了的。
　　“嗯嗯，她今天上午说的，你下午是不是还得去一趟？”
　　“对，”言庭看着姜寻，看来他和summer关系不错，什么都说。
　　下午的时候，言庭给姜爷爷说了一声，便出来了。
　　天气还不错，就像刚放学的学生的心情一样，街上相比较平时，明显人多了，只是大多数为学生而已。
　　突然，一辆自行车在言庭身边，擦着身体飞过，又听见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横停在言庭前面。
　　一个少年，戴着头盔，脚撑在地面上，黑色长棉衣没拉拉链，使得大长腿完全露出来。
　　少年冲着言庭吹了吹口哨，“同学，司机等人，要去哪儿吗？今天人多，不抓紧可就没了。”
　　言庭看着自行车上的人说到：“价格呢？”
　　少年爽朗一笑：“钱好说，看同学你还比较合我眼缘，给你九五折如何？”
　　“九五折太贵，零点五折如何？”言庭还价道。
　　“同学爽快，成交。”
　　街边小巷子里，自行车上的两个少年在穿梭着。
　　“喂，姜寻，你确定这里没有摄像头吧？”
　　“放心吧，没有。”姜寻偏着头说。
　　“哎哎哎，你头别转，看路，看路。”
　　“我技术好着呢。啊啊啊……”姜寻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木墩子，大爷的，什么时候出来的啊。
　　俩人扶着自行车，姜寻尴尬的笑着：“意外，意外。”
　　“我来吧！”
　　巷子不像外面的大路，宽还平展，这里九曲十八弯的，而且一段一段还坑坑洼洼的。姜寻这个不看路的司机，言庭还真不敢再让他骑了。
　　“行吧行吧，我现在是说啥你都不信了，你骑，我给你指路。”
　　无奈，姜寻只好坐在后座上。
　　“不过，你要真的相信，我车技真的不错的。”
　　言庭笑出声来：“嗯嗯，我相信。”
　　“我怎么感觉你的话听着，这么让人不相信呢。”
　　“真的。”
　　“那你笑什么笑你。”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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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熊哥哥。”
　　姜寻刚进门，一个影子就扑上来，挂在他的身上。跟个树袋熊似的。
　　“summer，你下来，你一个女孩子，挂在人家男孩身上，这么多人，成什么体统啊。”
　　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来。不见其人，先闻其声的本事，姜寻最服的就是他这位阿姨了。
　　“summer你好啊，”姜寻说着把summer扒拉下来，又说到“阿姨好！”
　　summer撇着嘴，朝她妈妈哼了一声。
　　“小寻来了昂，小言呢？”
　　“阿姨好，”言庭在后面探出头来。
　　“哎呀，来来来，小言呢，你可立了大功了。”summer妈妈拉着言庭，一脸的亲热。
　　“唉呀，你就是言庭啊。”
　　“小伙子看长相就知道学习不错。”
　　“summer这次成绩突飞猛进，你功不可没啊。”
　　姜寻和言庭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好几个人，上来对着言庭就是一顿夸。
　　“天呢，这些都是谁啊？你之前不是告诉我，你只拉了两个么，多出来的怎么回事儿。”姜寻偷偷戳了戳summer，一下子出来好几个，姜寻连长相都没太看清，只好照衣服认了，黄的，红的，紫的，哦，还有一个绿的，加上summer妈妈的橙色毛衣和言庭的淡蓝色毛衣，都快凑成一道彩虹了。
　　“我同学的妈。”summer翻了个白眼，这一群女人，一来就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问她这，问她那，都快烦死了。最后只好
　　“你同学这么多妈呀？”
　　“脑残啊你，不是一个的。”
　　summer为了帮言庭，是在他们班上说服了一个人，假期找言庭补课，当然，也不是说服，就是找那些家里逼着非要补课，而且还比较颜控的同学，随便说两句就ok了。还有一个是她的卧底男朋友。只是她没想到，其他的两个怎么冒出来的。
　　言庭被这一群人包着，不知道怎么办，直接出来不太礼貌，被围着自己又难受，只好向言庭和summer投去求助眼神。
　　结果姜寻就跟看戏的一样，还抱着胳膊。
　　言庭只好又瞪了姜寻一眼。
　　“各位阿姨，各位阿姨。”姜寻走过去，“来来，我们坐下说，坐下说，大家都站着干嘛呢。”姜寻说着顺势把言庭拉过来，按在沙发上。
　　“哦哦，对对对，你看，我一高兴啊，给忘了，来坐坐。”summer妈妈连忙招呼大家。
　　其中有一个阿姨想往言庭旁边坐，结果又看见姜寻旁边站着，另一边summer又快速跑过来坐下，只好又回到之前的位置上了。
　　“我说，言庭啊，没想到你老少通杀啊。尤其这中年妇女，那架势，简直像饿狼看见肉啊。”姜寻低声说到。
　　“你胡说什么呢，她们都问学习呢。”言庭咬着牙说，他真的是服姜寻这贫的能力了。
　　“你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summer妈妈看着对面的两人。
　　“哈，阿姨，说言庭能力好呢。是吧，言庭。”姜寻笑着说。
　　“啊，哈，对。”言庭也笑着回应到。
　　言庭看着那个应答如流的人还时不时拉他入坑的人，很想揍一顿，他好长时间都没有想揍人的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