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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为皇帝守灵 ...

  •   谢康就这样驾崩了。

      谢珩钰站在床前许久,最后面无表情的转身,出了帝王的寝宫。殿外刚才的几个大臣还侯在那边,见谢珩钰出来,几个人连忙跪下。

      谢珩钰只淡淡的说道:“父皇驾崩,准备国丧吧。”

      很快,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正躺在东宫吃瓜子的谢云窈,一下没注意,咬到了手指。

      传消息的宫女还跪在身边,谢云窈轻轻的挥去身上的瓜子壳,从软榻上坐起来。

      “太子呢?”

      “殿下在前朝处理陛下后事。”宫女如实回答。

      “本宫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眼看着那个宫女出去了,谢云窈垂眸看着自己手心里已经嗑好的一堆瓜子仁,一下子就没了心情。

      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空了,猝不及防,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又是如此的真实。

      皇兄……或者,父皇?

      不,都不是。

      她不是什么公主,她只是一个父不详的孤女。

      皇帝葬礼,是比较繁琐冗杂的,而谢云窈作为太子妃,这个时候势必要和太子一起为皇帝守丧。

      谢康的遗体被安置在了棺木中,摆放在祭奠灵堂前。作为太子的谢珩钰,需要为父守灵。明日还会有寺庙的和尚过来,为先皇诵经超度,这样一连三天,才可以下葬皇陵。

      谢云窈想了想,主动道:“我陪太子一起守灵吧。”

      谢珩钰侧头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来祭拜的大臣们都一一离开了,宫女和太监也缓缓的退出了灵堂,诺大的礼堂里,只剩下谢珩钰和谢云窈两个人了。

      谢云窈本来还规规矩矩的跪着的,她是真心想为谢康好好的守灵。

      即使,他不是她的皇兄,更不是她的父皇,但是曾经那真心实意的疼爱,不是假的。

      谢珩钰在人离开的瞬间,就直接坐在了垫子上,见谢云窈还跪着,他纳闷:“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这是规矩。”谢云窈咬唇道。

      “人都走了,又没人知道你是跪着还是坐着。”他淡淡的说道:“父皇不会介意我坐着陪他的。”

      “……”她闷声道:“那我乐意跪着。”

      “随你。”

      一炷香后。

      谢云窈和谢珩钰面对面坐下,谢珩钰看着她:“你不是要跪着的吗?”

      “我觉得,陛下应该也不会介意,我坐着陪他。”

      “呵。”他嗤笑一声。

      谢云窈一边揉着发麻的双腿,一边不满道:“为什么都不见你伤心?”好歹,这是他的父皇啊。

      “什么样的表现,就算伤心了?”他瞥她一眼,反问:“像那些公主一样,嚎啕大哭,还是像你刚刚那样,坚持不到一炷香的跪着?”

      谢云窈:“……”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孤对他,又没什么感情。”所以,他为什么要伤心呢?

      也是。

      谢珩钰曾经的不幸,有一半是因谢康而起的。

      据说,谢珩钰的母亲,只是一个宫女,是在谢康喝醉后被临幸的。宫女一次中招,怀了谢珩钰,之后才有了名分。

      后来,那个宫女在生下谢珩钰后不久就死了,谢珩钰是被宫里的嬷嬷带大的。因为没有母亲,没有背景,没人撑腰,谢珩钰才成了其他皇子公主欺负的对象。

      这些谢康不知道吗?

      他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个儿子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所以他都懒得去管谢珩钰的死活。

      夜色降临了,屋内的烛火跳跃,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个灵堂照亮。谢云窈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有些困了。

      倒是谢珩钰一直没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玩什么。

      谢云窈强打起精神,好奇:“你在做什么?”

      谢珩钰抬手,将手伸到她面前:“送你一只青蛙。”

      她的嘴角狠狠一抽:“……”

      这个家伙,竟然用纸钱,折了一个青蛙出来!

      他将纸青蛙放在地上,按住了青蛙的尾部,轻轻的一弹,那纸青蛙竟然还真的跳了。

      谢云窈:“……”

      “这是我小时候,养我的那个嬷嬷,教我折的。”他轻轻的说道,声音中莫名的多了一丝沉痛。

      谢云窈看着他,想到当年那个可怜的小不点,孤零零的一个人,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本来就艰苦的日子,还要被其他人欺负。她有些触动,有点心疼这样的他。

      烛光在他的脸上跳跃,将他俊美的侧颜照射得忽明忽暗。咚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落入了她平静的心湖,在湖面上荡漾出一圈圈波纹。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记得这个折法。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他说着,又折了一只出来,很得意的看着她。

      谢云窈:“……”

      湖面彻底乱了。

      她颇为不自在的扭头,转移话题:“我听说,谢文斌之前打算逼宫的,以后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他挑了挑眉:“留着他也没什么用,该利用的都利用完了,要么杀了要么流放。”

      “流放?”说到流放,谢云窈顿时想起来了自己。

      也不知道变成了自己的夏锦茵,现在怎么样了。

      她猛地抬手,抓住谢珩钰的手腕,谄媚道:“太子殿下。”

      谢珩钰沉默:“……你正常点。”

      谢云窈轻咳:“就是……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约定吗?”

      他抬眼看她:“约定?”

      “就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她冲眨眼睛,企图提醒他,曾经答应自己的事情。

      “哦,你是说和离的事情?”谢珩钰挑眉:“这件事情,等我登基以后再说吧。”

      谢云窈:“……”虽然不是一件事,但是如果能和离,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不过,他们两个在先皇的棺木旁,谈论这些,似乎也有点不妥当。谢云窈决定闭嘴,还是等谢珩钰登基后再说,这样稳妥一点。

      一阵沉默后,谢珩钰明显有些无聊了,他问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和离,不会真打算去追求慕熠吧?”

      她哪有迫不及待?!

      “不……不可以吗?”

      “啧,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他。”他微微向后,靠在柱子上,淡淡的说道:“慕熠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

      “那他是什么样的?”谢云窈好奇:“难道他还有更加迷人的一面?”

      “……”这个女人到底是眼睛不好,还是脑子不好?

      “行吧,那祝你早点心想事成吧。”他懒洋洋的说着不怎么走心的祝福。

      谢云窈哼了哼声,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要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你等着瞧吧。”

      他盯着她的眉眼,一时有些出神。明明一点也不一样,可这说话的姿态,却又何其的相似。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太子妃,是不是就是谢云窈那个女人假扮的。

      无论是说话的习惯,还是那个挠手指的小动作,都和谢云窈如出一辙。

      谢云窈有挠手指的习惯,是因为她手指上有个伤疤,只要她心虚或者情绪波动的时候,伤疤会痒,她会不自觉的去挠。

      可夏锦茵的手上并没有伤疤,她每次也有挠手指的习惯。

      忽然,谢珩钰眼前画面一闪,他看到一群诵经的和尚从外面走进来,似乎是来给先帝诵经的。紧接着,画面又一转,他看见夏锦茵鬼鬼祟祟的跟在这群和尚身后,最后还命令她身边的那个丫鬟,将走在最后面的一个和尚给拉走了……

      那小和尚倒是长得有些俊俏,还蛮符合她肤浅的眼光的。

      宫廷无人处,夏锦茵一脸兴奋:“虚云小师叔!”

      那小和尚看着夏锦茵,张嘴不知道说了什么,画面渐渐的消失了。

      谢珩钰收敛了眉眼,瞥向身边垂着脑袋,明显是困了的女人,缓缓的用极为温柔的声音问道:“夏锦茵,你何时认识寺庙的虚云和尚的?”

      困顿的谢云窈下意识的回答:“小师叔啊,从小就认识啊。”

      小师叔?有趣。

      “据我所知,你从小到大,从未离开过西京城,你是怎么认识的?”这样的你,是怎么认识在西京城外的和尚?

      谢云窈打了个盹儿,头猛地向前一冲,一头磕在了棺材上,瞬间清醒了过来。

      “嗷!”她哀嚎一声,捂住磕疼的脑壳,不满的瞪着谢珩钰:“你就不能扶我一下?”

      谢珩钰一脸无辜:“你自己撞上去的,都能怪我?”

      “哼。”她哼了一声,揉了揉眼睛,瞅着他依旧精神满满的样子:“你怎么都不困?”

      “你若是困了,就靠那睡会儿,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叫你。”这个时候,他倒是突然变得体贴起来了。

      谢云窈心中警惕,奈何实在太困了,打着哈欠挑了个离棺材远点的地方,头靠着柱子,闭上眼睛。

      烛光照不到她的模样,谢珩钰就这样盯着她看了许久,而后低声道:“出来。”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悬梁上跳下,跪在谢珩钰面前:“主子。”

      “去查查,虚云这个和尚是什么人,以及他和夏锦茵是怎么认识的。”

      “是。”话音落,人影就已经消失了。

      夏锦茵,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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