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暧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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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余舟作为主动发射暧昧光波的一方，倒似乎毫不受之影响。但其实在真的靠在莫徐行耳畔的那一刻，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些微妙和不妥。距离真是微妙的东西，作为好兄弟的两个人，曾经在浴室紧张的时候，一起洗澡也不觉任何尴尬暧昧。但有时候，仅仅是靠在耳边说话，暧昧的气氛就氤氲不散。
两个人各自强作镇定，登上了埃菲尔铁塔。圣诞假日的夜晚，埃菲尔铁塔实在是旅游旺地。在排着根本看不见尽头的队伍的时候，叶余舟甚至都有些后悔选择上塔。
莫徐行则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有两次叶余舟顺着队伍前进的时候，都发现了他不知何时落在了后头。只得低声地在夜色中唤他：“哥，哥，快点跟上。”好在两人都戴着毛线帽和口罩，尽管塔内有灯光，但低着头顺着排队的人流，到底也没引起太多人注意。
两人在坐电梯登到塔顶之前，都有些忧心会不会突然被路人或粉丝发现。毕竟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在全球都算得上知名的爱豆被发现，完全会是一场噩梦。所以每当察觉到有人举起手机或相机拍摄时，两人总是小心翼翼地退避着。好在长年的舞台生涯，使得他俩对于摄影镜头颇为敏感，基本没有在任何人的抖音小视频中不小心露面。
在人潮因为前方的限流、突然后退以至有些拥挤的时刻，莫徐行头脑一热，就顺着人流的压力，把叶余舟圈进了自己怀里。事实上前方的人流压力只是一时的，不一会儿就得到舒缓，只是两人不知为何，久久地维持着姿势，甚至有些阻碍了后头排队的人。好在莫徐行默不作声地走到了侧边，让后头的人有机会继续前进。两人竟然就格外大胆地在埃菲尔铁塔的楼梯上，紧紧相拥。
没有人选择开口，就好像被这一刻的温情与暧昧炸弹完全击倒，忘了言语，也忘了时空。莫徐行能清晰地触摸到怀里，叶余舟那比一般成年男性更要纤弱的骨骼。但他也真实地感受到了，叶余舟这两年的暴风成长，那种成长不止是身高从176公分到182公分，不止是更加宽阔的肩膀，也不止是更有棱角的面庞。那或许是，他灵魂的形状和重量。
他们上一次拥抱，还是叶余舟成年礼上，作为亲近的哥哥献上鲜花礼物后得到的回应——是叶余舟主动地、紧紧地抱住他。那时候叶余舟，刚满18岁，身高也才176公分，莫徐行当时早已188公分。两人身高差距12厘米，叶余舟揽着他，莫徐行能刚好把下巴靠在他的头顶上。
那是第一次，莫徐行觉得两个人的拥抱，有些不同了。不止是感激、喜悦，或许还有一点点，一点点爱。
莫徐行静静地环抱着叶余舟，他心里暗自窃喜却又有些先兆性失落地想，我怀里抱着的是我的稀世珍宝，但是，他会永远属于我、依靠我吗？我又能否，永远呵护这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
在被抱住的第一瞬间，叶余舟也有些发懵，他好几次想开口说，哥，放开我吧。但是，好像谁都不忍心失去这一刻如梦似幻的温情，于是他也不敢、不愿开口。靠在哥哥的怀里，他好像第一次用肉身的触碰，感受到自己身体成长后，两人存在已久的体格差距。
公司为了吉利、一直号称他哥身高188cm，但其实粉丝和队友都觉得，莫徐行早就突破了190的大关。体重倒是遵循着爱豆就要瘦的原则，控制地很好，才70kg。而常年健身运动，又使得莫徐行的肌肉更为结实可观。要不是叶余舟劝阻他“太像金刚芭比”了，莫徐行可能就要练到那种一拳就好像能击倒他的地步。
而叶余舟天生发育也相对同龄人都晚，成年了才从176cm窜到182cm。去医院检查过，据说还能再长高一两公分，只是到底远不如莫徐行高。而叶余舟自己，天生更爱些灵巧的运动，比如乒乓球、桌球，并不很爱举铁健身，虽然并不是那种白斩鸡，但也只有腹肌、胸肌尚算可观，肱二头肌之类的是根本没有的，又加上骨骼纤细，体格是远比不上莫徐行的。体重更是轻地让人有些发愁，一直在60kg附近转悠，总上不去。
是后来人熟悉的男声国语，使他们从梦中惊醒。“真是世风日下，两个大男人在楼梯上搂搂抱抱，挡路了都不知道！”原来是被挡路的大爷，有些气急败坏地抱怨。
其实也并没有挡住他，但是在有些昏暗的楼梯间搂搂抱抱堵路，确实是他俩完全理亏。
或许该庆幸是黑夜，即便有灯光，也并不能完全照见他们的英俊面容与此时尴尬无比的表情。两人仿若触电般，松手跳开了。然后低着头，一时寂静，无人言语，继续随着大流一路往上走，正好轮到他们乘坐这趟电梯去二层。
相比莫徐行，叶余舟更加害羞，他正是处在一个格外要面子的大男孩阶段。觉得莫徐行像搂着小鸡仔似的突然抱住他，又让他被路人评说，实在是、实在是太过丢人了！心底甚至狠狠地暗暗发誓，等上去了也不跟这个姓莫的说话了，回国就切断所有联系。
叶余舟这样想着，趁着电梯上行，偷偷打量莫徐行的表情，却发现这人竟然侧对着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地上是有钱还是怎么的。叶余舟就当他终于知道愧疚了，心气也稍稍顺了一些，只是到底很不爽。
至于不爽的到底是突然被抱住这件事本身，还是只是嫌弃拥抱的姿势太过尴尬，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其实埃菲尔铁塔能到的顶层也并不是很高，只是对于城市的整体地势相对低平的巴黎来说，这确实也是个观看夜景的绝佳之地。旁边不远处的灯火闪烁的凯旋门，更远的旧日繁华的香榭丽舍大街，还有似乎繁华永垂的塞纳河畔，以及鳞次栉比、排布规律的房屋。
黑夜是华丽的一卷天鹅绒，而映照在塞纳河中的是美人鱼垂泪的无上珍珠。
两人在二层转悠，虽然并不恐高，但也知道还是得多加注意，于是自然的，两人又紧紧挨着。“巴黎也没有星星。”漫长过一世纪的沉寂，少见地被莫徐行率先打破。
叶余舟只是默默地看着夜色光景，用手机记录着这一切，似乎并不想出声，惊扰这美妙的夜晚。
“如果能在巴黎铁塔上看见星星，就好了。”确实，莫徐行有观星的爱好，有段时间还经常跑到荒郊野外、寂静山林去看星星，据说还参加了什么天文协会，还买了很专业的一些观星设备。没能在巴黎铁塔上看见夜空中的星星，予他而言，是巴黎之行的最大遗憾。
叶余舟和他站在一起，突然很轻声地开口：“等我们下次来巴黎，会有机会的。”叶余舟用的声音过于细微，就像把语词都要含混在嘴中以至不能被辨认。
莫徐行却在有些嘈杂的风声与人声中，听到了。他终于露出了欢欣的笑容，略带调侃地问询：“你也喜欢吗？”顿了顿，又突然用因夜色而越发温柔的酒嗓说：“那下次，我们再一起来巴黎看星星吧。”
叶余舟却有些接不住这样的温柔，到底是夜色使莫徐行变得异常，还是刚才的那个拥抱，又或是别的什么……他并不愿去想，只当莫徐行脑子突然有坑，用不屑一顾的口气，脱口而出：“我跟那些人可不一样，我才不会为看星星而感动。”
所以傲娇敏感的叶余舟小少爷，到底是哪些人被你记在了小本本上呢？莫徐行想，当叶余舟话语中不小心露出“那些人”的时候，是否也意味着一种不自觉的比较和对他的占有欲呢？你在意什么呢？你是在意我跟谁一起去看过星星，我是因为谁而喜欢上看星星的吗？还是，只是指涉着那些无关痛痒的、喜欢星星的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呢？
我总是只望向你，揣度着你的心思态度，那你呢？
你也会像我这样，为了你的只言片语，揣在心上，冥思苦想半天吗？
莫徐行被思绪耽误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你确实是不同的。”什么意思呢？或许可以理解成，相对于大多数酷爱风花雪月、喜欢赏星观月的人来说，并不会为一颗星星而感动的你，确实是不一样的。或许也可以理解为，对莫徐行来说，叶余舟永远是不同的。
夜色总使人莫名变得温柔缱绻，塞纳河传来的湿气似乎氤氲着某种爱的芬芳萦绕在他们身旁，瑰丽夺目的满城灯光或许将为早已悄然射出的爱神之箭见证。
是谁先被另一人深邃的目光吸引锁定，沉湎在眼眸的波光潋滟中，被拽入爱情的巨浪中，都不能却步停息。
比一秒更快的靠近，使得两人肋骨互相压得生疼，压下去的吻却在最后一秒，被对方突然闪避，于是只是擦过耳畔，留在风里。
叶余舟吻了这一下，紧接着就在下一秒失去了勇气。满心里都重复着，只一句：他躲开了我的吻，他躲开了我的吻……
是谁先射出了丘比特之箭，传递出爱情错觉的信号？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暧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