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稿》弯腰捡月亮

1、第 1 章

　　池鱼推开班级门的时候，许多人向她望过来。

　　“老师好。”她牵起个腼腆的笑。

　　她长相普通，是扔到人堆里不会起眼的样子，文理分班之后来了文科班，女孩子一多，她就更无名了。

　　班主任王辰抬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指了指，“找个地方坐吧。”

　　池鱼低头，绕过讲台，坐在第一桌的位置上。

　　这是文理分班的第一天。

　　班主任还在低头排座位。

　　池鱼把暑假作业找出来，规整的摆在桌子上。

　　高中不许带手机，班主任拍好座位，把座位表贴在黑板上，“明天开始就按照这个座位坐，原班同学照顾一下新进来的同学。”

　　她声音不温柔，卷耳从身边人谈话里得知，班主任是教历史的。

　　分班第一天不用上课，王晨犀利的眼神往台下扫了眼，满意点头。

　　纪律很好。

　　“好了，放学。”她说完，拎着包出了教室。

　　原本安静的教室瞬间炸开了锅。

　　大家纷纷跑到黑板前找自己的新同桌。

　　池鱼今年只有155，她看了眼前面乌泱泱的一群人，没去凑那个热闹。

　　班长董瀚说，“座位表我拍下来啦，到时候发到我们班级群里。”

　　许多人看过座位表到处找自己的新同桌，池鱼背起书包往班级外走。

　　“谁是池鱼啊？”
　　班级里传来一声清澈的少年声。

　　池鱼一僵，没回头，径直出了门。

　　*
　　池鱼和妈妈在学校对面租了个房子，池鱼到家的时候，应黎刚好炒好了菜。

　　“这么快？”应黎拿着勺子往玄关处看了眼，“来洗手吃饭。”

　　“嗯。”

　　池鱼去洗手间洗了手，擦干净后坐在桌前。

　　应黎给她夹了几口菜，随口说，“这个月要向你爸要生活费了。”

　　应黎和池辉离婚十多年，池鱼从小在姥姥家长大，她上了高中后，在省外打工的应黎才回来照顾她。

　　池鱼‘嗯’了一声。

　　菜不多，吃完饭应黎洗碗，催促池鱼，“快去睡个午觉。”

　　她又是‘嗯’了一声。
　　像个闷罐子。

　　家离有一只猫，是池鱼去年生日花了八十块在狗市买的。

　　卖家说是什么品种，池鱼听听就算了，没当真。

　　吃过了饭，池鱼回房间，那只猫自觉地跳上床，趴在她身边。

　　池鱼眉眼弯了弯，颊边露出个小小的窝。

　　她想起了什么，翻出老旧的手机，看了眼班级群里的座位图。

　　靠窗第二桌，池鱼，于故。

　　于故。

　　她轻轻念了念，没出声。

　　她还不知道他的样子，只记住了那个清朗的声音。

　　*
　　第二天到班级的时候，座位上已经坐了人 。

　　池鱼走过去，张了张口，“你好，能让我进去吗？”

　　趴着的人坐起身，露出俊朗的脸，他歪了歪头，“新同桌？”

　　一排白牙晃眼。

　　池鱼‘嗯’了一声。

　　于故站起来，给她让开位置，让他进去。

　　他身高有183，站在池鱼面前压迫感很重，她顿了顿，侧身坐进去。

　　*
　　文科对池鱼来说比理科好学很多，一整天的课她都认真听着。
　　于故坐在她旁边，睡了一天。

　　池鱼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觉可以睡。

　　九月的阳光刺眼，他阖着的眼睛动了动，池鱼下意识的调整坐姿帮他挡去刺眼眼光。

　　他不动了。

　　池鱼抿抿唇，很轻很轻的笑了一下。

　　*
　　高一没有晚自习，晚上放学，陈天过来叫于故，“开黑走不走？”

　　睡了一天的人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肌肤上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瑕疵，“走啊。”

　　于故站起身，若有所觉，突然回身，和池鱼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他牵起个有些坏的笑，“小同桌，你看了我一天了吧。我好看吗？”

　　池鱼一愣，眼睛闪了闪，垂下眼皮不做声。

　　“你有病吧。”陈天拍了拍于故，“欺负新同学干嘛。”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走出门，池鱼在他们背后看了会，收拾书包回家。

　　“爸爸，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给我。”池鱼握着手机，低声道。

　　“我这个月没钱了，你阿姨最近病了，住了很久的院。”

　　池鱼低头，‘哦’了一声。

　　池辉有说了几句叮嘱她好好学习的话，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