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下》桃花岛二当家

4、余慕

　　当雾隐隐的丝雨变成了小山洞的帘幕，当秋风秋叶抚弄着故事的悲歌，往事历历又凄凄，只有一壶酒和温暖的火光尚留一丝安慰于张之城。
　　几日的时光而已，父亲的逝世，朋友的离别，自己的屈辱，千丝万缕，千头万绪，尽数萦绕在他的心头。当然，还有父亲究竟是谁的的秘密。
　　此刻，尽管张之城并没有见到过很多武功绝顶的高手，然而他已明白，影子，当世绝无敌手。要杀了自己的敌人，而且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敌人，必须肯低下头向他学习，必须！
　　张之城缓缓走到洞口，看着细雨划过孤寂的古木，木叶悠悠飘零，仿佛草木皆在悲戚。他在思考着如何寻找影子，当然，他毫无头绪。
　　没钱，没工夫，江湖之大，何以为家！自顾如若不暇，遑论其他！
　　忽的听见一声狗叫。张之城遥遥望去，一个少女和一条黄狗快步跑来。渐行渐近之时，张之城认出了少女，是在桂花林的那个少女。看来她也是来躲雨的。
　　她貌似看着憔悴了许多，眼神也不复曾经的光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粘连在脸上，眼角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也望见了他。显然，她认出了他。
　　她的步伐很快，到了山洞口，两人只是简单的四目相对，仿佛互相在说我记得你。
　　她走到火堆旁，毫不客气的喝了张之城的酒。而后，垂着头缓缓的说：“小子，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埋了我爷爷，谢谢你。”
　　“没事。我叫张之城，你叫什么名字？”
　　“余慕。”
　　张之城走回到火堆旁。黄狗冲着张之城狂吠。
　　余慕大叫着游龙——黄狗的名字，黄狗才安静下来。
　　自从余慕和游龙被桂花老人推出去后，余慕便不知所措起来。
　　余慕自幼父母双亡，是桂花老人将她抚育成人，给她起了名字，并传授她武功。从前她偶尔跟着桂花老人到西都城买一些日用的东西。这是她第一次也是被迫第一次自己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甚至不明白怎么用钱，更何况此时的她身无分文，当然，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她即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又因为爷爷的离世而感到无边的恐惧，原本的古灵精怪和灵巧聪明登时消失殆尽。或许现实留给她唯一的安慰就是身边尚有游龙这条黄狗。
　　出去之后余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回去。当然，她只能看到一片火后的废墟以及地上的血迹。她喊着眼泪四处寻找爷爷的尸体，终于在林边找到了。她看着爷爷的墓碑，跪在那里，眼泪扑簌簌的下，游龙趴在她身边，不断蹭她。
　　她回忆着十几年来和爷爷一起打鱼，一起酿酒，一起练功的点点滴滴，那些欢声笑语依稀在耳畔回响，仿佛昨日一般，没想到昨日已成隔世了。
　　余慕想起来了爷爷关于生死的话：慕儿，你要明白爷爷已经垂垂老矣，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等到我走的时候，你要开心，你要笑，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我不希望我死了还惹你不开心。
　　余慕本就不明白俗世那套丧葬的习俗，也就痛快的接受了。可是真的当爷爷离她而去的时候，那种难受与痛苦不是余慕自己能够控制的。道理总是容易接受的，可是一旦明白了，体会了，难免要经受一番痛苦与磨折。
　　火焰发出温暖的光芒抵抗着潮湿与冰冷的空气，哔哔啵啵的声音不时从烧断的树木中发出，余慕的眼泪掉入火中，发出呲的声音，游龙趴在余慕脚边低吟。张之城坐在火旁，看着洞外的凄风苦雨，纵然身在火旁，不免一阵阵凄冷从心里发出。

　　雨要停了，火也要熄了，木也已经快成灰了。余慕和张之城的心依旧如空气般凄冷。
　　“再喝口酒吧！”张之城小声对余慕说。
　　“好”，余慕咕咚咕咚的竟一口闷了。
　　张之城呆呆的看着余慕喝酒的样子，竟不知劝阻。

　　一阵风吹来，吹的人为之一振。
　　仓啷一声，一个手持大刀的疤脸男出现在洞口，粗声粗气的吼道：“嘿！你们两个识相的...”话未说完，游龙汪的一声，直直的扑过去。疤脸男一把大刀挥手向游龙身上劈过去，刀锋触及游龙毛发千钧一发之际，游龙竟然头向下，腰向上，一个前翻躲过去了。后脚先着地，一弹前脚直击疤脸男胸口，疤脸男来不及回防，竟让游龙击中，且直挺挺飞到洞口的大树上并挂在了上面。游龙慢慢的走回到余慕的旁边，继续在她脚旁趴着。
　　这一幕幕惊呆了张之城，他实在想不到一条貌不惊人的大黄狗竟有如此的威力，回想到自己曾经和它抢食，心里实在后怕。
　　张之城又看了一眼余慕，余慕眼里少了一丝忧伤，多了一点自豪。
　　张之城决定要让余慕开心一下，于是跑出洞外，爬到树上，残留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浸润着他的皮肤，可他不但感受不到的寒冷，反而此刻的热情恨不得将雨水蒸发。
　　张之城摘下一片叶子，撕成条，插到疤脸男的鼻孔里，引得疤脸男喷嚏练练，余慕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张之城再接再厉，于是夺过疤脸男的刀，用刀背打他的屁股。
　　可万万没想到，一不小心，竟从树上跌了下来。余慕见状，忙拿起身边一块石头，一击便中了张之城的肩膀，张之城急向后旋转身体一横，挂在了另一个树杈上，样子及其狼狈。余慕哈哈大笑起来。
　　张之城一边抚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尴尬的笑着。一会儿，张之城对着余慕：“余慕，快把我救下来吧！”同时还有一个粗粗的声音求饶的说:“还，还有我”，就是那个疤脸男。
　　“好吧!”余慕爽朗的说。两个石子同时弹出，两根树枝应声而断。

　　张之城见到余慕如此厉害，而且连她的狗都这么厉害，又想到桂花老人。便想到拜余慕为师，虽然不能够杀影子，但是行走江湖防身总是够了。
　　这个消息惊呆了余慕，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俗世的师徒关系，但是总感觉他们俩年纪差不多，张之城还大些，并且他们俩并不算很好的关系，甚至还有一点过节。
　　当然张之城不仅仅只想到学武功。每当他听到余慕银铃般的声音，看到余慕春天似的笑容，他便感觉不似在人间。只要当他见到余慕的时候，他才明白庸脂俗粉与浑然天成的区别。
　　二人互相推脱，游龙呼呼大睡。争执不下之际，张之城扑通下跪了下去，不料跪的地方却积了水，张之城跪的又突然，水溅到了余慕脸上，惊的余慕一声大叫。张之城又赶忙起来用衣服去帮她擦，谁知道他又忘了他去爬树衣服都被打湿了。于是余慕的脸是湿上加湿。一时间，余慕惊奇，生气，五味杂陈。大叫一声跑了出去，游龙汪的一声惊起，看到主人跑了出去，也跟着跑了出去。张之城站在一边，尴尬紧张使他一阵阵发热，脊背甚至都出了汗。
　　张之城也赶紧跟着过去。

　　余慕站在一处山崖，远远望去，白雪一片中间尽是黑色。
　　张之城过来看到余慕和游龙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远方。他知道那是桂花林，余慕又在想桂花老人。
　　张之城大声的说：“喂，余慕！明天，明天的我们都不知道哪里去，天涯海角，四海为家，看来我们注定漂泊，注定流浪，注定披着残霞喝着孤独的酒，注定拥着秋风吟着寂寞的诗。如果明日晴空万里，希望当朝阳升起的时候，你沐浴清辉的时候，身边除了游龙，还有一个我！我们一起走江湖吧！”
　　“嗯”
　　“哈哈，师傅在上....”张之城正要下跪行拜师之礼，余慕脚踢一块石子，正中张之城膝盖，张之城倒在了4.余慕
　　当雾隐隐的丝雨变成了小山洞的帘幕，当秋风秋叶抚弄着故事的悲歌，往事历历又凄凄，只有一壶酒和温暖的火光尚留一丝安慰于张之城。
　　几日的时光而已，父亲的逝世，朋友的离别，自己的屈辱，千丝万缕，千头万绪，尽数萦绕在他的心头。当然，还有父亲究竟是谁的的秘密。
　　此刻，尽管张之城并没有见到过很多武功绝顶的高手，然而他已明白，影子，当世绝无敌手。要杀了自己的敌人，而且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敌人，必须肯低下头向他学习，必须！
　　张之城缓缓走到洞口，看着细雨划过孤寂的古木，木叶悠悠飘零，仿佛草木皆在悲戚。他在思考着如何寻找影子，当然，他毫无头绪。
　　没钱，没工夫，江湖之大，何以为家！自顾如若不暇，遑论其他！
　　忽的听见一声狗叫。张之城遥遥望去，一个少女和一条黄狗快步跑来。渐行渐近之时，张之城认出了少女，是在桂花林的那个少女。看来她也是来躲雨的。
　　她貌似看着憔悴了许多，眼神也不复曾经的光彩，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粘连在脸上，眼角下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她也望见了他。显然，她认出了他。
　　她的步伐很快，到了山洞口，两人只是简单的四目相对，仿佛互相在说我记得你。
　　她走到火堆旁，毫不客气的喝了张之城的酒。而后，垂着头缓缓的说：“小子，我知道，我知道是你埋了我爷爷，谢谢你。”
　　“没事。我叫张之城，你叫什么名字？”
　　“余慕。”
　　张之城走回到火堆旁。黄狗冲着张之城狂吠。
　　余慕大叫着游龙——黄狗的名字，黄狗才安静下来。
　　自从余慕和游龙被桂花老人推出去后，余慕便不知所措起来。
　　余慕自幼父母双亡，是桂花老人将她抚育成人，给她起了名字，并传授她武功。从前她偶尔跟着桂花老人到西都城买一些日用的东西。这是她第一次也是被迫第一次自己接触这个陌生的世界。
　　她甚至不明白怎么用钱，更何况此时的她身无分文，当然，对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她即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又因为爷爷的离世而感到无边的恐惧，原本的古灵精怪和灵巧聪明登时消失殆尽。或许现实留给她唯一的安慰就是身边尚有游龙这条黄狗。
　　出去之后余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回去。当然，她只能看到一片火后的废墟以及地上的血迹。她喊着眼泪四处寻找爷爷的尸体，终于在林边找到了。她看着爷爷的墓碑，跪在那里，眼泪扑簌簌的下，游龙趴在她身边，不断蹭她。
　　她回忆着十几年来和爷爷一起打鱼，一起酿酒，一起练功的点点滴滴，那些欢声笑语依稀在耳畔回响，仿佛昨日一般，没想到昨日已成隔世了。
　　余慕想起来了爷爷关于生死的话：慕儿，你要明白爷爷已经垂垂老矣，陪不了你多长时间了，等到我走的时候，你要开心，你要笑，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我不希望我死了还惹你不开心。
　　余慕本就不明白俗世那套丧葬的习俗，也就痛快的接受了。可是真的当爷爷离她而去的时候，那种难受与痛苦不是余慕自己能够控制的。道理总是容易接受的，可是一旦明白了，体会了，难免要经受一番痛苦与磨折。
　　火焰发出温暖的光芒抵抗着潮湿与冰冷的空气，哔哔啵啵的声音不时从烧断的树木中发出，余慕的眼泪掉入火中，发出呲的声音，游龙趴在余慕脚边低吟。张之城坐在火旁，看着洞外的凄风苦雨，纵然身在火旁，不免一阵阵凄冷从心里发出。

　　雨要停了，火也要熄了，木也已经快成灰了。余慕和张之城的心依旧如空气般凄冷。
　　“再喝口酒吧！”张之城小声对余慕说。
　　“好”，余慕咕咚咕咚的竟一口闷了。
　　张之城呆呆的看着余慕喝酒的样子，竟不知劝阻。

　　一阵风吹来，吹的人为之一振。
　　仓啷一声，一个手持大刀的疤脸男出现在洞口，粗声粗气的吼道：“嘿！你们两个识相的...”话未说完，游龙汪的一声，直直的扑过去。疤脸男一把大刀挥手向游龙身上劈过去，刀锋触及游龙毛发千钧一发之际，游龙竟然头向下，腰向上，一个前翻躲过去了。后脚先着地，一弹前脚直击疤脸男胸口，疤脸男来不及回防，竟让游龙击中，且直挺挺飞到洞口的大树上并挂在了上面。游龙慢慢的走回到余慕的旁边，继续在她脚旁趴着。
　　这一幕幕惊呆了张之城，他实在想不到一条貌不惊人的大黄狗竟有如此的威力，回想到自己曾经和它抢食，心里实在后怕。
　　张之城又看了一眼余慕，余慕眼里少了一丝忧伤，多了一点自豪。
　　张之城决定要让余慕开心一下，于是跑出洞外，爬到树上，残留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浸润着他的皮肤，可他不但感受不到的寒冷，反而此刻的热情恨不得将雨水蒸发。
　　张之城摘下一片叶子，撕成条，插到疤脸男的鼻孔里，引得疤脸男喷嚏练练，余慕嘴角有了一丝笑意。张之城再接再厉，于是夺过疤脸男的刀，用刀背打他的屁股。
　　可万万没想到，一不小心，竟从树上跌了下来。余慕见状，忙拿起身边一块石头，一击便中了张之城的肩膀，张之城急向后旋转身体一横，挂在了另一个树杈上，样子及其狼狈。余慕哈哈大笑起来。
　　张之城一边抚着自己的肩膀，一边尴尬的笑着。一会儿，张之城对着余慕：“余慕，快把我救下来吧！”同时还有一个粗粗的声音求饶的说:“还，还有我”，就是那个疤脸男。
　　“好吧!”余慕爽朗的说。两个石子同时弹出，两根树枝应声而断。

　　张之城见到余慕如此厉害，而且连她的狗都这么厉害，又想到桂花老人。便想到拜余慕为师，虽然不能够杀影子，但是行走江湖防身总是够了。
　　这个消息惊呆了余慕，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俗世的师徒关系，但是总感觉他们俩年纪差不多，张之城还大些，并且他们俩并不算很好的关系，甚至还有一点过节。
　　当然张之城不仅仅只想到学武功。每当他听到余慕银铃般的声音，看到余慕春天似的笑容，他便感觉不似在人间。只要当他见到余慕的时候，他才明白庸脂俗粉与浑然天成的区别。
　　二人互相推脱，游龙呼呼大睡。争执不下之际，张之城扑通下跪了下去，不料跪的地方却积了水，张之城跪的又突然，水溅到了余慕脸上，惊的余慕一声大叫。张之城又赶忙起来用衣服去帮她擦，谁知道他又忘了他去爬树衣服都被打湿了。于是余慕的脸是湿上加湿。一时间，余慕惊奇，生气，五味杂陈。大叫一声跑了出去，游龙汪的一声惊起，看到主人跑了出去，也跟着跑了出去。张之城站在一边，尴尬紧张使他一阵阵发热，脊背甚至都出了汗。
　　张之城也赶紧跟着过去。

　　余慕站在一处山崖，远远望去，白雪一片中间尽是黑色。
　　张之城过来看到余慕和游龙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远方。他知道那是桂花林，余慕又在想桂花老人。
　　张之城大声的说：“喂，余慕！明天，明天的我们都不知道哪里去，天涯海角，四海为家，看来我们注定漂泊，注定流浪，注定披着残霞喝着孤独的酒，注定拥着秋风吟着寂寞的诗。如果明日晴空万里，希望当朝阳升起的时候，你沐浴清辉的时候，身边除了游龙，还有一个我！我们一起走江湖吧！”
　　“嗯”
　　“哈哈，师傅在上....”张之城正要下跪行拜师之礼，余慕脚踢一块石子，正中张之城膝盖，张之城倒在了地上。
　　余慕一边对着张之城走一边说：“花言巧语！好啊！让我教你功夫可以啊，不过，我有两个要求，诶！你别插话”，张之城刚要插话，“我知道你要说我什么要求都答应，先听我说完。这第一个嘛，就是你不准叫我师傅，叫我余慕，不过我要，我要你叫游龙师傅，哈哈！这第二个嘛，就是，就是，嗯...嗯...嗯，你不准对我好，就像普通朋友，不，像陌生朋友对我。这样我才会教你功夫。”
　　张之城躺在地上，疲惫的说：“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余慕再次回到山崖边，温柔的缱绻的说：“张之城，你过来，陪我看看林子吧！”
　　张之城赶忙跑到余慕旁边。
　　远处不知是谁在拉胡琴，吹竹笛。高亢的笛声与低沉的弦韵席卷着秋风，仿佛在诉说许多年的夕阳带走了多少人的悲凉的过去与可叹的青春。
　　余慕落泪了。地上。
　　余慕一边对着张之城走一边说：“花言巧语！好啊！让我教你功夫可以啊，不过，我有两个要求，诶！你别插话”，张之城刚要插话，“我知道你要说我什么要求都答应，先听我说完。这第一个嘛，就是你不准叫我师傅，叫我余慕，不过我要，我要你叫游龙师傅，哈哈！这第二个嘛，就是，就是，嗯...嗯...嗯，你不准对我好，就像普通朋友，不，像陌生朋友对我。这样我才会教你功夫。”
　　张之城躺在地上，疲惫的说：“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余慕再次回到山崖边，温柔的缱绻的说：“张之城，你过来，陪我看看林子吧！”
　　张之城赶忙跑到余慕旁边。
　　远处不知是谁在拉胡琴，吹竹笛。高亢的笛声与低沉的弦韵席卷着秋风，仿佛在诉说许多年的夕阳带走了多少人的悲凉的过去与可叹的青春。
　　余慕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