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边》胡如

5、这就是喜欢你的感觉

　　彼此相安无事有时候也不是那么的令人欢乐，明明应该波澜壮阔，却偏偏的风平浪静。而真正的暗涌却总在谁都不经意间就那么一个又一个迅速而壮大的扑到沙滩上面，轻轻的就掀翻了我们唯一的浮木。

　　李洋出院已经好久了，也在那家医院找到了工作。凭着李洋的资历加上李洋口中那个“老不死”父亲的推荐，院长都亲自过来欢迎李洋的加入。
　　当天晚上，晟买了份小礼物送给李洋，权当庆贺。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再提出口。
　　“既然来了，不如陪我去个地方？”李洋拉住尴尬的想要离开的晟，“连斯恺不是出了新书么，不如我们去书店看看？”每次李洋在与慕晟相处的时候总会生出一股莫名弱势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上辈子欠了晟的，所以这辈子心甘情愿的只是为了守着这份看不清的感情。
　　晟艰难的点了头，虽然明白这只是借口而已，想拒绝又不忍心，动作总在思考没定的时候早就反应了。李洋高兴的拿上钥匙拖着慕晟就往楼下奔去。
　　不想开车于是拉着手慢慢的走在街上。慕晟轻轻的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甩开李洋的手，心里忽然就暖暖的就任由他这样子抓着。
　　“以前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个所谓的情圣情痴，因为从来就没有想象过那些人口中的爱情是什么……”慕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正站着等红绿灯，李洋拉着他的手对着红灯说着话，“而当我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之后，我也陷入了巨大的泥淖。”慕晟转头，看见李洋眼里闪着自己看不明白的光芒。
　　李洋提高了声音：“慕晟，你说你信不信我能带着你跑过这场车流。你只要闭上眼紧紧的牵着我的手就好了！”
　　慕晟闭上了眼睛，手加重了力道。然后一股力量牵着就往前跑去。急刹车的声音、车主怒骂的声音还有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着心房。如果生命就是一场冒险，那么能不能就这样子一辈子牵着你的手闭上眼走下去？
　　“好了，睁开眼睛吧。”李洋的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慕晟甚至觉得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慕晟轻轻的睁开了眼睛，睫毛微微的扇了扇，神智都还没哟清醒的时候，唇上忽然传来了异样的触感。
　　慕晟睁大了眼睛，看见了眼前放大的脸，紧闭着的双眼，还有在唇上辗转的温热。惊讶的张开了嘴却让一条湿滑的舌头趁机钻了进来，这更大的刺激吓得慕晟条件反射的阖上了牙关……
　　李洋捂着嘴，咿咿唔唔的不知道在喊些什么。慕晟生气的转身就要离开。李洋也顾不上疼痛赶紧追了上去。
　　“晟，你别生气好不好，我真的是忍不住了，看见你那么可爱的表情我……”
　　慕晟一把甩开李洋的手：“李洋！你给我住嘴！还有，别在跟着我了！”
　　李洋迅速的闭上了嘴巴，甚至还用手捂住。慕晟又往前走去，李洋无奈的想跟去又怕他生气，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欢乐的表情，就追了上去。

　　这是慕晟今天晚上第二次什么都没问，也没有任何反抗就跟着李洋跑了。甚至觉得自己好像爱上了这样子的感觉，是循规蹈矩将近30年之后忽然产生的叛逆么？还是别的什么？
　　“我们上顶楼！”李洋对着保安说了句话，便拉着慕晟往那20层高的大厦里面走去。
　　按下楼层之后，两人安静的站在狭小的密室里面互相都不说话，沉寂在逼仄的空间慢慢蔓延，慢慢的痒入骨髓，两人都只能抬头看着鲜红的数字一个个慢慢的跳动着。
　　……15A，15，16，17，19A，19……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慕晟看了一眼李洋，缓缓的迈出了第一步。
　　“慕晟，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感觉么？”前面是一片漆黑，除了遥远的地方有着霓虹灯闪烁的光芒，李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慕晟转过身其，却看不清李洋的面孔。
　　“慕晟你跟我来。”循着声音走去，漆黑的找不到方向但是心里也是清明。没多久就抓到了温暖的手，掌心湿湿的有些微汗。
　　“闭上眼睛……”“这么漆黑的我本来就看不清，闭上眼睛做什么？”“闭上眼……”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软，甜腻的让人找不到理由去在争辩什么，于是慕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站好了……”夜晚的风有点大，狠狠的卷着两人略显单薄的衣裳，慕晟有些发颤，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后好像对着的是地面，20几层楼那么高的地面。
　　“李洋，你这是要做什么？”慕晟声音带着浓浓的恐惧，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放心，这不是殉情，你相信我就好。”
　　手心渡来勇气，心却还是颤抖着。
　　“我数一二三，我们就往后倒好不好？”慕晟不想应，因为这样子真的太危险了，正想说李洋，我们不玩了好不好的时候，忽然身子被用力地箍住，然后倾倒……
　　“噗通！”巨大的水浪声音响起，冰冷的触感通过张大的毛孔全都钻了进来，不自觉的呛了好几口水，更由于整个身子被紧紧抱住，本能的划水动作也不能做出。两人就这样子慢慢的沉了下去。
　　唇上那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触感又再次覆盖，只是这次，舌头本能的纠缠在了一起，交换着彼此肺里仅存的空气……
　　等到他们浮出水面的时候，灯光早就被点亮了。一个巨大的泳池出现在视野中，慕晟也发现了自己正偎在李洋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浑身柔软的没有了一点力气。
　　“这就是喜欢你的感觉……”肺部在嗡嗡的颤动着，慕晟把耳朵靠了上去，“即使知道下面或许是深渊也会跳下去，是光明还是粉身碎骨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因为早在最开始，我们全都身不由己了。”